河图不会惊讶于陈平无论对朝堂还是江湖,都能侃侃而谈。
尽管他说话时神采飞扬。
但怎么都掩饰不了他激昂中的忐忑,以及炙热。
再加他公子府刚立,他第一时间便门投效。
这无一不表明,陈平非但有野心,而且野心不小。
既然有野心。
他当然会想方设法的通过一切渠道,一切手段来了解天下大势。
所以说野心是个好东西,它会让人孜孜不倦的往攀爬。
他并没有表示肯定,或者否决陈平的一番推论。
只是平静又问。
“那么按照你的这些说法。”
“你觉得这样谋划,有没有问题?”
陈平不假思索。
“当然没有问题。”
“臣如果觉得有问题,也不会贸然来投。”
“臣也认为。”
“公子没必要过早涉足朝堂。”
“以陛下对公子如今的态度来看。”
“一旦公子解决了天下纷争,陛下对公子的信任必定会达到相当高度,甚至超过长公子!”
“那时,有陛下背书,公子威压朝堂,也只是时间问题。”
说穿了。
还是嬴政强大的个人威望,以及他对大秦无的掌握程度。
陈平的意思很简单。
不管朝堂派系再多,只要嬴政开了口,都只能臣服河图。
河图也认同这一点。
但陈平显然不知道,他并不愿意借助嬴政。
他笑了笑。
似乎只是随意提问。
“可如果说,排除陛下的因素,只是通过江湖,能不能问鼎朝堂?”
“你要知道。”
“江湖和朝堂,终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或许江湖一定程度能影响朝堂。”
“但要说决定朝堂……只怕不可能。”
“大秦百万雄师,又岂会受江湖决断?”
“你不会认为一群江湖人真能推翻大秦吧?”
陈平顿时色变。
某种程度来说,河图这话十分大胆。
虽不能说谋逆,但绝对称得其心可诛!
他是大秦的公子。
是陛下的儿子。
如今却想彻底摆脱陛下。
他想做什么?
……
陈平胆战心惊,他终于意识到,他好像牵涉到了某种极为可怕的事情当中!
但胆战心惊的同时。
他又莫名兴奋。
像他这种聪明人,并且还是个野心勃勃的聪明人。
当然比谁都明白……风险越大,回报越大!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
“臣明白了……”
“原来这才是公子毫不掩饰对阴阳家、罗网,都怀有敌意的真正原因!”
“不瞒公子。”
“臣来之前,确实心有顾虑,而这唯一的顾虑,正是因此。”
“臣始终不明白。”
“城门设伏灭流沙一事,足以证明公子谋略。”
“可对待阴阳家和罗网……公子又为何如此不智?”
“现在……臣明白了!”
他低头思索。
片刻。
又骤然抬头。
“公子深谋远虑,世所罕见!”
“臣……自叹弗如。”
“公子所言不差。”
“单靠大秦江湖,在不借助陛下天威的前提下,很难威压朝堂。”
“可如果再收服阴阳家,剪除罗网。”
“那一切……就尚未可知了!”
“倘若真能做到这一点。”
“公子绝对是毫无疑问的大秦江湖第一人。”
“那个时候,那样的江湖……有资格与朝堂一战!”
河图很满意。
未来的大汉丞相,果然名不虚传。
他也的确完全领悟了他的意图。
或许常人很难理解,为什么平定了诸子百家,不足以动摇朝堂。
但加阴阳家和罗网,就足以与朝堂一战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
因为诸子百家,只是诸子百家。
而阴阳家和罗网……绝非简单的两个江湖势力。
尤其是罗网。
存在了近千年,触角遍布天下,掌握无数资源,网罗无数六国权贵,六国余孽。
一旦剪除了罗网。
也就意味着,这些资源尽归掌握。
那时候。
某种程度甚至可以说,大秦是嬴政的大秦。
但天下……是河图的天下。
……
陈平忽然道:“臣还有一事不明……斗胆恳请公子解惑。”
河图挑眉。
“说。”
陈平躬身。
“既然公子意在阴阳家,罗网,又何必现在露出端倪?”
“正常思路。”
“公子不是应该虚与委蛇?”
“待实力足够,再以雷霆之势,一举灭之?”
河图淡然一笑。
“这个问题……你不明白,只是因为你站的太低。”
“等你站的足够高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陈平很快理解。
是眼界,格局的问题。
他心中澎湃。
既不安,也兴奋。
不安,是因为他完全看不透这位公子。
兴奋,也是因为他看不透这位公子到底有着怎样的城府。
这听起来似乎很矛盾。
但其实一点都不矛盾。
他意识到了这位公子的可怕,所以他担心他看不他。
可同时。
如果他能追随这样一位公子,那他的将来……又会如何?
陈平头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哪怕不说话,也果真能给人带来极致的压迫感!
更可怕的是。
这个人分明只是一个十六少年!
他明明如此年轻,哪来的这份深沉城府?
他明明十六……可为什么感觉他像是活了一辈子?
陈平百般感触,一言难尽。
他的头,低的更深了。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活动时间:6月3日到6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