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威严的章台宫里。
大秦朝臣分列左右。
右边是以李斯,冯劫为首的文臣集团,左边则是以王贲,蒙毅为首的武将众人。
大秦刚刚一统。
可以说,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天底下最拔尖的一小撮人,他们也都在大秦驰骋天下的过程中,立下了不世功勋。
扶苏和河图同样站在左右。
他二人位于众臣的最前列,也最接近始皇帝的高台。
但这只是因为他们血脉尊贵。
单论权柄。
他们甚至比不大殿里的任何一个人。
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各自领域,起码都有一定的决定权。
可他们两个,理论只有建议权。
哪怕扶苏,也不例外。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不管圣贤庄的儒家人是真心投效,还是假意臣服。
都没用。
扶苏也决定不了他们的命运。
他只有举荐,建议的权利。
嬴政才拥有最终决定权。
这也是今日朝会的主要目地。
……
高台,嬴政身穿黑水玄袍,绣玄鸟,鎏金溢彩,头戴十二冕旒,平添无数威仪。
他俯瞰脚下众臣。
一如既往的果决干练。
“今日早朝,首要之事。”
“公子扶苏临淄一行,说服圣贤庄为我大秦效力。”
“众卿怎么看?”
没人说话。
哪怕是在外面高呼雀跃的淳于越等人,也不敢轻易表态。
他们其实都很清楚。
圣贤庄的儒家,和朝堂的儒家,不一样。
如果说朝堂的儒家,只是儒家学子。
那么圣贤庄的儒家,背靠江湖,与六国余孽多有往来,很难说的清他们究竟是臣是贼。
所以在这件事情,他们可以称颂扶苏的手腕、智慧,但不能贸然定论。
当然。
理是这个理。
可既然是扶苏举荐,他们肯定还是会竭力支持。
朝堂的事,很多时候,本身就没有道理可言。
只有目地。
只有利益。
太仆令司马坤率先出列。
“启禀陛下。”
“臣以为,应该接纳。”
“现如今,我大秦四海一统,威伏宇内,自当海纳百川,有容为大。”
“况且,长公子扶苏,自幼学儒,其学识才华,不逊儒家名士。”
“圣贤庄数千学子愿追随公子,是公子的声望,更是我大秦天威!”
这些话说的极为聪明。
绝口不提圣贤庄的立场问题。
开口长公子,闭口大秦,即使圣贤庄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贼人狡猾。
当即。
淳于越等人纷纷出列。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间。
接纳圣贤庄,好像已然是大势所趋。
但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少府冯去疾骤然出列。
“陛下!”
“臣以为,不可!”
“圣贤庄虽是儒家人,但由于其弟子大多都是旧六国遗民,他们对我大秦的态度,始终难以定性!”
“就如当年。”
“我大秦在临淄郡推行国策,书同文,车同轨,遭遇了多少坎坷?”
“臣始终认为,幕后未必就没有圣贤庄的影子!”
“试想,我大秦怎可接纳一帮居心叵测之人?”
冯去疾这话,同样没有对错可言。
这两年。
扶苏一系和赵高一系,在朝堂愈发对峙。
但凡一方支持,另一方必然反对。
所以他的反应,也在司马坤、淳于越等人的意料之中。
当即。
司马坤勃然道:“少府之言,简直欲加之罪!”
“你说圣贤庄的儒家居心叵测。”
“倘若他们真有谋逆之举,我大秦怎可能隐忍不发?”
冯去疾冷笑道:“太仆令这是明知故问。”
“我大秦以法治国,尊崇法家。”
“向来都是依法行事,以理压人。”
“目前也只是没能掌握确凿的证据,一旦掌握证据……你以为圣贤庄还会存在?”
淳于越紧接着道:“既然没有证据,又岂能信口开河?”
“陛下。”
“臣请治少府祸言之罪!”
冯去疾不慌不忙。
“没有证据,不意味着就不能怀疑!”
“他们是不是逆贼,有没有嫌疑,众所周知!”
……
朝堂,一开始便陷入高潮,吵的不亦乐乎。
河图有些无聊的看着他们。
按理说,冯去疾和冯劫都是冯家人,理应齐心协力,辅佐一人。
可偏偏他二人势同水火。
一个是扶苏头面。
一个是赵高嫡系。
这看起来似乎难以理解。
但其实很简单。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简单策略。
就像三国时期的诸葛家,吴蜀魏皆有诸葛。
所以他完全不会在意这帮人……狗咬狗。
他只是仍然在想。
“伏念和颜路这趟来,到底意欲何为?”
这个问题,他昨夜和晓梦研究了大半夜,也没有答案。
晓梦觉得,是圣贤庄感受到了他对诸子百家深深的恶意,所以提前示好,甚至投效。
但河图不这么认为。
不管怎么说,圣贤庄都有一位一品武夫坐镇。
有儒家圣人在。
他们的骨头没理由这么软。
退一万步来说。
就算示好,有必要让伏念和颜路亲自前来?
这里是咸阳。
难道他们就不怕,他这个大秦公子不讲武德,强行斩杀他们于咸阳?
他们没理由不知道,有了一次楚南公和鬼谷子的意外。
这种事情,倘若他再来一回,必定会准备的更加充分,更加天衣无缝。
一个儒家圣人,哪能够?
“他们凭什么如此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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