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咸阳宫寂静幽深。
高耸的阁楼,两道人影若隐若现。
一个身穿黑袍,戴着高高的冠冕,仿佛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一个身穿长裙,蒙着淡淡的眼纱,似乎随时都会飞升银月。
赵高。
月神。
很难想象几乎从没有任何交集的他们,会在同一个夜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赵高漆黑的眼眸深邃无光。
他用略带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如何,你阴阳家那位少司命,还没死吧?”
月神面无表情。
“没猜错的话。”
“你派去窥探公子府的那个暗哨应该是六剑奴中的断水?”
“他都没死,少司命又怎么会死。”
这里有一个有趣的信息差。
赵高派人窥探河图,是他的意思。
他不可能坐视一个对他怀有敌意的大秦公子,置之不理。
所以他以为阴阳家窥探河图,同样也是因为河图对阴阳家表现出来的敌意。
可他并不知道。
月神其实是奉了嬴政的旨意,暗中守护。
当然。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是他罗网的人,还是阴阳家的人,都遭受了重创。
……
赵高眯着眼睛,望着夜空。
“这么多天了。”
“看他出手果决,一击致命,他不可能是刚刚察觉。”
“那为什么之前不理会,偏偏在今天出手警告?”
月神没有说话。
阴阳家和罗网看似都是大秦的势力,也都忠诚嬴政一人。
但实际他们各怀心思,远不像表面那样河水不犯井水。
所以她当然不会和赵高推心置腹。
赵高也不介意。
他继续说道:“联系到他今日在朝堂说,他这两天会去庐江郡。”
“看来他是要对墨家动手了。”
“既然如此。”
“他出手警告少司命和断水,应该也是想告诉我们。”
“别插手他的计划。”
月神不为所动。
她还是没和赵高说太多的意思。
她只是清冷道:“如果你半夜邀我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废话。”
“那我就恕不奉陪了。”
……
赵高扬唇冷笑。
“那我就直说了。”
“我知道你阴阳家有什么企图,我也知道你们在墨家部署了很长时间。”
“甚至要不是公子河图突然出世,你阴阳家也会对墨家采取行动。”
“但不管怎样。”
“我不管你们打算如何火中取栗。”
“你最好交代你的人,到时候……不要妨碍到我。”
“否则哪怕东皇太一回来,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月神微微侧头。
她不奇怪赵高知道她阴阳家的图谋。
毕竟,罗网的无孔不入,天下皆知。
她只是好奇。
听起来,罗网也对墨家有所谋划?
但不知道他的谋划,是针对墨家,还是针对那位公子河图?
月神逐渐朦胧。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
“你最好也不要妨碍到我们……”
她的身影愈发淡薄,逐渐消失。
赵高独站高楼。
他望向庐江郡的方向,眼神晦涩。
事到如今。
这位公子的意图也越来越明显了。
先是流沙,再是墨家,他接下来势必会对诸子百家一一动手。
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下去。
这么多年。
罗网在大秦精心布局,倘若任由他肆意践踏,岂不动摇罗网根基?
夜空中。
赵高长长叹息。
“出了咸阳城,你可就不是大秦公子了。”
“江湖人死江湖。”
“你说的嘛。”
……
一大早,河图再次入宫。
清休和清尘的消息总算传来。
他这趟入宫,也正是回禀嬴政,前往墨家机关城。
嬴政在政事殿见他。
哪怕昨日朝堂,已经知道了他随时都会前往庐江郡。
但他还是忍不住皱眉道:“这么急?”
河图笑了笑。
“无所谓急不急。”
“陛下应当知道,我下山的时候肯定作有一系列布置。”
“现如今也只不过是按照计划行事。”
“早几天迟几天,区别不大。”
嬴政略微沉吟。
“你确定你都做好了计划?”
“你要清楚,出了咸阳城,也就意味着你需要直面江湖了。”
“虽然你修为不俗,但江湖的手段诡谲多端。”
“比起咸阳,凶险万分。”
河图拱手。
不管出于什么目地,至少嬴政对他的关切,毋庸置疑。
“陛下放心。”
“我心里有数。”
嬴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帝王。
正如李斯所说,他这个公子,各方面优秀到无可挑剔,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年龄,阅历,需要历练。
他想了想。
索性道:“也好,既然你有你的计划,朕当然不会阻拦。”
“不过在你走之前。”
“朕有些话还是告诉你。”
“你之前说过,你信不过阴阳家,信不过罗网。”
“朕一直没有问你原因。”
“可今天。”
“朕想问问你,你对阴阳家,罗网,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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