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腹,迅速凹陷下去。
他抬起头时脑袋一昏,一阵眩晕之感翻涌而上。
“我好饿!”
他迅速调出一丝灵力传入小拇指上的纳戒,他清晰地记得里面还有一些食物。
一些不知道是什么肉的熟食以及几张油饼凭空出现在他眼前,何瑞阳口水分泌,如一头野狼一般胡乱吞咽起来。
一堆食物立刻被他扫光,可吃下去的东西不知道到了哪里,他丝毫没有饱腹感。
他使劲咽着唾沫,双眼带光,四下乱看,可周围没有能吃的东西,唯独还有一些快凋零的灵草。
“不管了,我快饿死了!”
何瑞阳大吼一声,身影如风,呼地一声就出现在了那些灵草旁。
两只手轮流将灵草拔起,胡乱塞进嘴里,也不管这些灵草上还沾着泥土,嘴里咔擦咔擦地狂嚼了起来。
一把把灵草被他吞下,他如今的身体竟然也没有丝毫不适,甚至还稍稍有一些饱腹感传来。
“吃灵草有用!”何瑞阳双眼亮起,手上拔草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仅仅片刻,整座东园,寸草不生。
“好苦…”
何瑞阳自语了一句,满嘴喷出一股苦腥味,嘴角还流下几滴花花绿绿的液体。
“还是好饿…”
眼见再无东西可吃了,何瑞阳双目露出一股狠辣,抬头看向那扇大门…拼了!
他从纳戒中掏出一块木质令牌,其上刻着一个“东”字,灵力灌入间,木牌中一道白光飞出,打在大门上,那大门立刻如水波般荡漾起来。
反手收好令牌,何瑞阳目光锐利,身形一花间立刻闪入大门中。
东园门口,一队衙役坐的坐,靠的靠,团团将大门围住。
“老张,你家里最近咋样?”
“嗨,还能咋样,县衙每月就发那点物资,堪堪能讨个生活。”
“哎,县太爷天天让咱们守着这破园子,这都一个多快两个月了,一点儿油水都捞不着啊。”
“就是啊,我听说离这里不远的江淮城,那捕快,一天天地都……”
一个衙役话说了一半,喉咙仿佛被什么扼住了一般,一双眼睛像见鬼了一般,直直盯着前方的大门。
“怎么了,老孙?”
同伴纳闷间,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身子同样僵住。
只见他们日日夜夜守着的大门,突然晃了起来…
“呼!”
一阵狂风掠过,那些衙役瞬间站起。
“开,开了!门开了!快去通知县太爷!!”
那阵门中传出的狂风,下一瞬间,已经到了几里开外。
细细看去,那风中竟有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闪烁前行。
何瑞阳此刻在狂奔中,小腹处的饥饿感越发强烈,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饿过。
他双眼紫芒闪烁,略微辨别方向后,向着一处急速冲去。
张谦是安阳县灵草园,南园的园守,与马未生同样来自广陵城,两人之间实力也是不分伯仲。
此刻他正站在南园门外,皱着眉头眺望着远方:“那马未生怎么回事…这么久了都联系不上…按理说,这安阳县内,没人是他的对手,莫非是与他那里的灵脉被盗有关…”
正思索着,他忽然心有所感,猛地转身过来。
几里外,一阵狂风卷起,张谦疑惑看去:“那是什么东西?”
下一瞬,他的眼睛带着惊恐之色突然睁大,一张脸瞬间出现在他眼前。
“把…把大门令牌,给我!”
何瑞阳佝偻着身子,饿的前胸贴后背,嘴边口水刷刷流下,一双眼中直放绿光。
“嘶…”
张谦看清来人后,头皮一炸,这是什么鬼东西!?
何瑞阳喉结滚动,使劲吞了口唾沫,蓦然抬头间,张谦已经被他一把按在了南园围墙上。
“把令牌给我,或者杀了你,我自己拿…”何瑞阳低沉的声音传出,在张谦听来,如同地府恶鬼。
“前…前辈…”张谦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觉得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力道徒然重了几分。
他心下更是骇然,对方的速度竟然比自己使出全力还要快上太多太多,这是什么修为!
“给…给你!”
他不敢再怠慢,赶紧从手上纳戒中拿出令牌,丢了过去。
何瑞阳一把接过令牌,正要松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道:“把你纳戒里的白玉,也给我!”
张谦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这是谁?!为什么连广陵城传下的功法他都知道?!
在何瑞阳一眼瞥来之后,张谦立刻识趣地拿出白玉,丢了过去。
何瑞阳一手接过之后,头也不回地开启了南园大门,一闪间人已不在原地,一道声音从大门相互飘出。
“滚!靠近此处十里之内,我必杀你!”
张谦骇然,脚步连腿间,转头就跑。
片刻后,大门再动,何瑞阳的身影一闪而出。
“不行,我还饿,我还要吃!”
他转头看向西方,再次离去。
相比于刚从东园出来的时候,他的速度又快上了不少……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
县衙里,挤满了人。
南西北,三个灵草园的园守,全部站在大堂内,不停吵吵着自己被打劫了。还有一个东园的,更是连人都见不到。
李乔的头皮都要炸了,这安阳县,到底怎么了?他招谁惹谁了?!
“快去江淮城,方知白在那里办案,快去把他叫回来!!”李乔对着门外衙役怒吼。
灵草园,北园。
大门在一阵晃动之后,何瑞阳的身影从内走出,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脸上扬起一阵满足感。
他想起那股让他近乎疯癫的饥饿感,浑身不禁一哆嗦。
“该不会每次以黑书上的炼体诀破境,都会这样饿一次吧…”
“吃了那么多灵草灵药,吃不下的也都储存在我纳戒里了。”
何瑞阳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眼中明亮,向着一处方向,急速而去。
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何瑞阳一步踏入。
他轻轻挥手,摒去了眼前的灰尘,向着四周看去。
还是那个院子,还是那张木桌,只是那对父女,早已不在。
他看了一圈,正欲转身离去,眼角却扫到了木桌上一本没有灰尘覆盖的书籍。
“嗯?”察觉到不对劲的何瑞阳立刻上前看去。
那是一本古朴的书籍,像是手抄而成,其上没有一点灰尘沾染。
在书籍的下方,还压着一封信。
何瑞阳抽出信封看去,其上写着四个大字。
“瑞阳,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