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抢劫(1 / 1)喝杯橘子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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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南笑道:“我今日前来贵厂自然是相信迟老板的人品。

牧南曾听闻迟老板分瓦为信的旧事,对此十分感到佩服。”

听到苏牧南的话,迟友辉脸色缓和许多,略显自得的点了点头。

分瓦为信牵涉迟友辉一段旧事。

当时迟友辉和友人在半路上商议好一笔交易,约定几个月后交付。

因友人没带纸笔,迟友辉在路边随意捡起一块瓦片摔成两半,与友人各自带一半回去当做交易的信物。

但是过后不久,九一八事件爆发,金属和人工价格陡升。按照原本价格出售的玩具已经不足以维持制作成本,加上事件发生以后玩具厂生意不景气,如果将这笔买卖继续下去,亨利玩具厂很有可能倒闭。

因为本就没有落字为据,只有路边两块碎瓦片算什么证据?

所以妻子暗地里劝说迟友辉不要再做这笔生意,就当做不记得这件事,甚至连与他约定好的友人都不认为迟友辉会准守约定,没有上门来讨要。

但迟友辉却借用杨震拒金的典故,对妻子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不守约,虽保全工厂,但我心难安。”

随即蚀本制作,并且亲自将货物带给友人。友人因此大为感动,主动在报纸上将故事原委一一道出,一时之间迟友辉分瓦为信的故事传为佳话。

点燃的香烟如同星火。

迟友辉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在商言商,既然你信我人品,那咱们就打开弹窗说亮话,将这些弯弯绕绕说个清楚,免得后期纠缠不清。”

苏牧南笑道:“正该如此。”

迟友辉吐了一口烟圈,说道:“你以五十块定金和一张图纸想要拿我五百块的货,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而且你订制的东西我们以前也做过类似的,在港销量不是很好。如果这批货卖不出,你把剩下的货压在我手里风险太大了。”

苏牧南把手插进口袋,神色不变,静等下文。

只见迟友辉沉吟一声,掐灭手中燃尽的烟蒂,笑呵呵的说道:“看在你的图纸和常先生面子上我跟你梭哈一次,我也不要你的定金,我让工人先做一半给你,再加上你要的其他东西差不多价值300块钱左右。赚的钱咱们五五分账,亏了自认倒霉,你看如何?”

苏牧南笑道:“原来迟老板是看上了我的设计图,你出人工,我出设计,我同意。”

迟友辉点了点头:“你要的东西做起来有点麻烦,我的工人也没什么经验。估计样品明天晚上能给你做出来,剩下的下一星期应该能做好。”

苏牧南笑道:“可以,不过还是希望迟老板能够尽快完成,毕竟商场如战场,时间不等人。”

“你放心,最近所有的生产线都停掉,以你的东西为主。”

苏牧南笑道,他站起身与迟友辉握了握手:“谢谢迟老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虽然苏牧南表面上仍然风轻云淡,让人如沐春风。

谁也没有看到苏牧南插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早已经青筋狰狞。

从亨利玩具厂大门口出来的苏牧南趁无人注意独自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然后扶着墙角口中发出一声难以压抑的痛呼。

只见他虎目圆睁,一双剑眉倒竖,浑身大汗淋漓,原本白皙如玉的皮肤此刻如同煮过的河虾一般潮红。

没错,苏牧南又犯病了!

在和迟友辉谈生意的时候,苏牧南已经感觉身体严重不适,额头疼痛欲裂,苏牧南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不动声色地把生意谈完。

苏牧南擦去擦下鼻翼下一抹鲜红,心中暗道:“不能再拖了,我的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一定要尽快兑换到基因增强剂。”

稍作休息后,苏牧南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朝着天星轮渡方向走去。

因为观塘地处偏僻,除了当地人和部分厂工外,平日里很少人会来这边。有需求才有市场,没有坐车的人,也不会有马车停驻。

苏牧南是为了赶时间才花高价从市区打马车过来的。

六月的香港已经极为炎热,太阳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层层热浪,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

路上很少行人,大黄狗趴在树荫下吐着红红的舌头,路旁的梧桐树无精打采地站立在那,一丝风吹过,树叶纹丝不动,因为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土。

四周蝉鸣声嘈杂,路面崎岖不平,让身体本就难受的苏牧南的更加烦闷。

他抬头看了一眼高悬于天空的灼目艳阳,用袖口轻轻抹去头上的汗珠,然后又低着头不言不语地继续往前走。

忽然,苏牧南的身后遥遥传出来一个声音:“嘿,朋友,借点钱给我花花可好。”

只见身后的巷道里,一个穿着土黄色短褂的中年男子从阴影处慢慢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个子不高但是肩背宽阔,皮肤黑黄,芝麻绿豆大小的眼睛配上一口烟熏牙显得极为猥琐。

从他敞开的衣服上,苏牧南发现男子胸口上竟然纹了一只寸长的青黑色扬子鳄纹身。

苏牧南皱着眉头,心里不由叫苦:“糟糕,偏偏这个时候遇到打劫的人。看此人这身打扮,莫非是鳄鱼帮的人。”

苏牧南之前从张升荣口中得知鳄鱼帮是如今九龙最有威慑力的帮派,没有之一。

说起鳄鱼帮的,需要提前讲一下香港的地理环境。

香港三面环海,海运发达,交通便利,这里既是连接北美洲与欧洲的桥梁,又与内地和东南亚国家联系紧密。

每日在香港停泊的货船遮天蔽日,靠搬货船维持生计的纤夫和船工多如星辰。”

这人一多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多了,不可避免的出现各种矛盾和冲突,打架斗殴烧杀劫掠都是常事。

有些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苦力常年聚在一起搬货和生活,为了保护自己就约定好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祸一起扛,逐渐形成了一种行会性秘密结社。

后来参与结社的人越来越多,社团头目冯坤宝开始以帮主自居,自号鳄鱼帮。

鳄鱼,水陆之霸主也。

因为鳄鱼帮的人能打敢拼命,迅速打服了码头上的各种势力,占据了九龙城码头上的头把交椅。

鳄鱼帮定下规矩:如果你想要在码头上做一份工,必须先找鳄鱼帮的坐馆拜码头,保证上交三成工钱,才能去卸船领筹。

如果不遵守他们的规矩,私自拉货。轻则被围殴一顿,赶出港口。重则断其一指,以示惩戒。

嚣张的气焰当然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但是一则鳄鱼帮的人数实在太多。

二则鳄鱼帮的人大多数都是贫苦出身,光脚不怕穿鞋。

做生意的人惹不起,警察扛不住。

所以最后不了了之。鳄鱼帮逐渐成为九龙城无可争议的霸主。

因为人员复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所以不少人打着鳄鱼帮的名号敲诈勒索,采生折割。这也使得鳄鱼帮的恶名在九龙更加昭彰。

在苏牧南的注视中,中年男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苏牧南的面前。

他狞笑着说道:“等你好久了,大爷最近手头有点紧。

我看你西装革履的,应该不至于像那些苦哈哈一样身无分文吧。拿点钱出来孝敬大爷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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