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弘渊原本冷硬的下颚线条不由得软化了些,薄唇轻扬道:“好。”
对坐的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用着午膳,殿内静得连一根针坠落在地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空气中却流淌着甜蜜又平和的氛围。
刘弘渊专心致志地吃着,坐在对面的霁欢反之,时常是吃一口又抬眸偷偷觑一眼他,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弘渊早在她看自己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只是一直没有去戳穿她,反而还有些兴致勃勃地等着,看这小妮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果不其然,午膳才过半霁欢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她将银筷放下,嘴唇动了动,又像是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嫔妾”
刘弘渊失笑,也跟着停了筷:“娇娇若是有什么想要问的,大可开口。不必埋在心里,连一顿午膳都用得心事重重的。”
霁欢被他这么一拆穿,小脸微红地咕哝了句:“只是嫔妾想着,若是嫔妾问出口了,又涉及朝堂之事,皇上是回答好还是不回答好呢,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了替皇上分忧的意思,反而还给皇上造成了困扰,那这样倒不如不开口的为好。”
霁欢的话说完却没有等来对面的回应,心里顿觉有些奇怪,悄悄地抬首望去,谁知堪堪落入一双暗含滔天情愫的墨眸中。
刘弘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视线在她的脸上流连忘返,似是要将霁欢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好地收藏于自己的眼眸中。
霁欢被他那毫不掩饰的眼光给盯得浑身不自在,似怨似嗔地瞥了他一眼道:“皇上怎的这般看着臣妾?”
刘弘渊视线未动,定定望着她许久才开口:“朕在想,朕着实是后怕。”
“啊?”霁欢被他这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弄得是如坠雾中,“皇上在后怕什么?”
刘弘渊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道:“朕在后怕,当初的乞巧节上幸好让焱去追了娇娇一回,得知娇娇究竟是哪家的闺女,幸好娇娇上尚书府之时,朕也在。朕还后怕,当初甚至想过要放开娇娇的手幸好娇娇现在在朕的身边,朕,很感恩。”
一想到当初自己曾经萌生过想要放手的念头,刘弘渊就心里发紧。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要让霁欢踏入这诡谲复杂的争斗旋涡,只要过平淡幸福的生活就好。
只是他误判了自己的内心,面对那一叠的选秀名单,刘弘渊陷入了久久的天人交战。
直到终于忍不住,潜入李府只为远远地见她一面,随后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他不能没有霁欢,哪怕要桎梏住她,他也要一意孤行。
刘弘渊只要想象她的无双笑靥会在别的男人面前绽放,她的温言软语也会说给另一个男人听,刘弘渊就恨不得将那男人碎尸万段。
不论如何,他已经忠于自己的心,将她强行留在了自己的身边,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许诺定当护她一世周全,给她双手捧上自己的全部真心。
刘弘渊思及此,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唇角扬起了一个轻微的笑意。
霁欢这厢自然是窥探不到他心中的思绪万千,在听到刘弘渊说出的第一句话之时,霁欢就已经红了眼眶。
“皇上真是的,为何非要弄得嫔妾落泪才高兴呢,明明只是一顿简单的午膳下次嫔妾可再也不敢与皇上共用午膳了。”霁欢一双清亮凤眸噙着细泪,又哭又笑地嘴硬道了句。
刘弘渊见她垂着头,无意间露出一小截莹白脖颈,看上去透着一丝天然的诱人风情,他的眼眸暗了暗。
“既然娇娇不爱听,那朕以后不说便是。”刘弘渊声音低哑地道了句,还未等霁欢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头顶有一片阴影覆盖,刘弘渊一把就将霁欢给拦腰抱起,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往御书房东侧帐幔后的梢间走去,“娇娇若是用完膳了,咱们就去做些爱做的事情。”
霁欢被他那句“爱做的事情”给弄得面红耳赤,险些就要昏厥过去,她挣扎着想要下来,语无伦次地道:“皇、皇上!如今天色还未暗下来,咱们这样做有些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朕便是规矩。”刘弘渊挑眉,脚步未停地一手抱着她,一手撩开明黄色帐幔走进去,将霁欢轻轻地放在了紫檀雕花盘龙纹炕榻上,还不忘将一侧半开的窗棂给放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手足无措地缩在炕榻上的霁欢,“像个小猫儿似的。”
霁欢面颊染上一丝绯红,抵着那床头不肯轻易妥协:“若是被进来的婢子瞧见了”
保准又该传开了,说欢嫔独霸着皇上还不知足,竟不知廉耻地主动到了御书房去贴着皇上,实在是令人不齿
或许再严重些就要在她的头上安一个“妖妃”的名头了。
莫要说旁人,现如今霁欢自己都在心里哀叹:敢情这位爷做什么事情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就是苦了他身边的人,自己何等无辜,不听这位爷的便是抗旨,死路一条,听了之后又要被传不是
霁欢总结了一句精辟之言做人真难,做皇上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
刘弘渊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欺身上前,一把便将霁欢压在了床上,凑到其耳边轻声呢喃道:“怕甚?朕在。”
霁欢此时心里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您在又如何,旁人总不敢说您的不是,可就是苦了本宫了。
刘弘渊将脑袋埋在她萧条优美的颈窝处,轻蹭着道:“许久都不曾和娇娇这般单独相处过了。”
霁欢被他下巴上的胡渣弄得痒痒的,可又被他压制着不能抽手拨开,只能无奈地附和道:“可不是,自打生下明煦后,嫔妾就有些分身乏术,皇上又日理万机,见面的时间自然是少了许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