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刘弘渊就来气。
他冷哼了声,一边拥着她,一边将下巴抵在霁欢柔软发顶上,语气饱含不满:“就是因为有了明煦那小子,朕才少了许多能见到娇娇的机会。”
这下可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亲儿的身上。霁欢睁着一双凤眸仰视着他,又生气又好笑地道:“皇上怎的还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半大孩儿计较了起来?况且这也和明煦没有多大干系”
分明就是因为他的政务太过繁忙,听小福子说刘弘渊已经连着七日不曾回过养心殿,更别说能抽空去长春宫了。虽然妃嫔不得干涉朝政,但霁欢多多少少也能听闻几分,好似是那西蛮之地蠢蠢欲动,想要侵犯我大承宋。
霁欢想着想着,思绪好似飘向了远方,脑海中蓦地闪出一些前世的片段。
是了,她还记得上一世约莫也是这个时候,承宋国与西蛮一战。西蛮人虽少,可个个都彪悍善战,又因预谋已久的缘故,虽然承宋国最后险胜,但也是消耗了不少兵力,最重要的是造成了边境民不聊生,百姓们怨声连天
当时霁欢已经嫁了人,整日都窝在那书房里看书,这三言两语的事情也只是听身边的婢子说起,那时候她对于刘弘渊的看法亦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暴君,为了战争而将万千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总之,霁欢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可谁曾想这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霁欢在前一世还十分不喜的少年帝王,这一世却站在了她的身边,成为了与她相守一生的夫君?
霁欢感慨地叹息出声:“果真是世事难料”
“什么?”刘弘渊则是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弄得有些迷糊,朗声道。
霁欢这才回过神来,眨巴着一双凤眸,装作无辜地道:“啊?嫔妾说了什么么?”
刘弘渊还不知道他眼前的人是重生而来,若是知晓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宠爱着自己么?霁欢不敢确定。
霁欢没有勇气,也不知该如何将这件像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枕边人,她不能保证刘弘渊能接受这件事情,毕竟若是放到别人身上,霁欢也会以为那人神志不清了罢。
霁欢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淡然,她笑着道:“嫔妾一直很想要知道,皇上是喜欢嫔妾的这副皮囊,还是别的什么?”
刘弘渊将手撑在她的肩膀两边,定定地望着她许久,似是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的蛛丝马迹,半晌才唇角轻扬地回了句:“娇娇何出此言?难不成娇娇以为朕是看重你的容貌,才心悦你的?”
霁欢闻言怔了怔,倒也没有反驳。
原本这就是霁欢的一句试探罢了,可深究下来霁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无来由的话来。
兴许是因为方才的胡思乱想让她萌生出了恐慌,生怕刘弘渊发现了她的“秘密”,知道了后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她,甚至将她看作一个“怪物”。
刘弘渊见霁欢久久都没有回复,倒也不急着去催促,只是一心一意地瞅着她,甚至还觉得她那不安的神情颇为有趣。
他的小猫儿,终于开始着紧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刘弘渊通体舒畅,因此并没有察觉出霁欢的不对劲。他眯着一双墨眸看着霁欢,语气轻柔地回道:“娇娇莫要胡思乱想,朕之所以会心悦娇娇,是因为娇娇很特别。”
究竟特别在什么地方,刘弘渊倒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他只知道,每次烦躁不安之时,见到霁欢就能立刻平息怒火,甚至归于平静。自从遇见了她,只要有霁欢在身边,他都会觉得一颗心像是注入了灵魂,暖融融的,十分安心。
刘弘渊不知道这一种感觉该如何形容,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霁欢一刻也不能离开他。
他的小猫儿自然是要在他的身边老老实实地待着。刘弘渊思及此,一双墨眸愈发幽深难测。
霁欢听了他的话后,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她的心总是有些不安定。霁欢总是认为,刘弘渊之所以会这么笃定地说出这一番话,是因为霁欢并没有告诉他事实真相。
原本起先还不觉得,久而久之特别是最近几日,霁欢的一颗心越发的惴惴不安,像是有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尖上,险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究竟要不要告诉刘弘渊?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霁欢的心间挥之不去。两人既然已经结为夫妻,哪怕没有像别些个夫妻那般行礼,但总归还是名正言顺的。理应是夫妻之间没有任何隐瞒才是
霁欢如是思忖着,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皇上,嫔妾有一件事情要与您说”霁欢菱唇嗫嚅了一会儿,才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抬眸望着刘弘渊道。
刘弘渊挑眉:“什么事?”
霁欢一时间又萌生出了退意,甚至想着就这么隐瞒下去也未尝不可。横竖自己除了这件事之外没有任何对不住他的地方,况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何还要这么执念呢
霁欢凝视着刘弘渊冠玉般俊美的面庞,心情开始游移不定了起来。
刘弘渊这时候已经察觉出她面色的不对劲,皱着眉头开口询问道:“娇娇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他的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殊不知就想死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霁欢的心上,让她面色煞白。
“其实,其实嫔妾是想说”霁欢眼一闭,心一横就要和盘托出之时,门外响起了小福子小心翼翼的声音
“奴才叩见皇上,叩见欢嫔娘娘”小福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梢间门外,颤颤巍巍地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来了。”
床榻上的两人闻言皆是一僵。
霁欢是松了一口气,刘弘渊则是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