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弘渊眉眼抬了抬,似是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地道了句:“娇娇,过来。”
霁欢怔愣了一下,而后乖顺地才刚走近,就被刘弘渊一把拉入了怀中。
“在和朕待在一起的时候,莫要说起旁人。”刘弘渊理直气壮地一手揽着她,一手批着奏折道。
霁欢红着一张小脸想要从他的腿上下来,却被眼疾手快的刘弘渊给桎梏得紧紧的:“别动。”
霁欢只能乖乖地依言行事,还不忘瞥了眼那躲在角落的小福子。
小福子此时用瞠目结舌来形容当时的心情也不为过,若不是皇上就在面前,他恨不得将两只细缝似的小眼睛揉个上百回,只为看清楚些。
这、这是他家那一贯以冷心冷情的铁面皇上?别些个见了恐怕不知道,但是一直陪在刘弘渊身边伺候了将近十余年的小福子那是再清楚不过,刘弘渊虽然面色依旧是平淡如水,但那一双幽深墨眸显然是蕴满了别样的柔情,这是小福子在别的女子身上从未见到过的。
果真啊,欢嫔之于皇上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小福子。”刘弘渊像是突然良心发现,看了眼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小福子,淡声道,“还愣着做什么,退下。”
刘弘渊知道霁欢虽然平日里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但实则面皮比谁都要薄,只是伪装得好一些罢了。今日被小福子见到了两回他们二人亲昵的状态,还不知要羞恼多久哩。
刘弘渊深谙这相处要一松一紧的道理,知晓不能将这小妮子逼得太过了,不然物极必反,若是逼急了将气都撒在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霁欢这厢觑着小福子连滚带爬地快速退了下去,心情才相较之下放松了些,嗔怪地望了眼依旧专心致志批着奏折的刘弘渊,软声道:“皇上怎的这般,若是小福子嘴里没个把门的,外头还不都知晓了再说了,嫔妾在此处也的确有些不合规矩,嫔妾还是回长春宫罢。”
“小福子不会。”刘弘渊视线定在竹简奏折上,面色不变地道,“就在这里陪着朕,哪也不去。”
霁欢顿时想要无语问青天。
敢情这位爷是见那些无关人士都走了,想要光明正大地以公谋私不成?
说是以公谋私也不全是对的,毕竟这偌大的皇宫,甚至于放眼天下,有哪一处不是归眼前人所有?
霁欢无奈地撇了撇唇,企图轻声细语地和他讲道理:“皇上这话说的,嫔妾总要回去的呀,再说了,乳母还要带着明煦去太后娘娘那儿哩,嫔妾还要交代乳母一些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皇上莫要再纠缠了,霁欢恨不得如今脚底板抹油立即溜掉。
刘弘渊闻言挑了挑眉,将手中的狼毫搁在砚台上,似笑非笑地俯视着霁欢道:“娇娇是很不情愿待在朕的身边么?”
霁欢顿时汗颜,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解释道:“皇上误会嫔妾了,嫔妾只是不愿意在这里打搅皇上处理政务,再说了,御书房本就是皇上面见大臣和批改奏折的地方,嫔妾在这里耽误太久也不大好”
刘弘渊听着她的“真知灼见”,唇边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倒也没有反驳。
霁欢见状心知有戏,忙不迭再接再厉地软声道:“皇上也一定想要专心致志地批奏折不是?嫔妾也不愿成为阻碍皇上的人”
“既然娇娇这般懂事,朕也不想违背娇娇的心意。”刘弘渊颔首,他一眼看出了霁欢的真实想法,只是没有拆穿罢了,反倒还有些乐在其中地笑道,“那娇娇便回去罢。等朕过两日闲暇了些,抽时间去长春宫,再和娇娇好好地待一会儿。”
刘弘渊原本还想再逗弄一下眼前的小妮子,不过想到还有成堆的奏折没有批,又想起现如今的西蛮战火,一时间的确需要好好地去想清楚,也就“放过”了霁欢。
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与霁欢度过。
霁欢喜不自禁地连声应道:“是,嫔妾谢过皇上。”
“离开朕,娇娇就这么开心?”刘弘渊拧着眉头,佯怒状。
霁欢眨巴着一双凤眸,语气无辜地道:“怎么会,嫔妾实在是万般不舍,只是无奈不愿成为皇上的负担,还是先回去的为好等皇上空了些,嫔妾在长春宫等皇上来。”
听到她一句“等黄上来”,刘弘渊的心顿时像是注入了一股温热的暖流,一颗心熨帖极了。
他注视着霁欢那粉嫩嫩的桃花面,忍不住低头香了一口,才声音喑哑地在她耳边喃喃了句:“等过几日,朕会亲自去讨回来今日的遗憾。”
霁欢顿时耳根烫得骇人,支支吾吾地应承着,想要企图含含糊糊地蒙混过关。
这位爷怎的十句有九句都不离那事儿不管了,先暂时应承下来再说,等他忙过了几日,恐怕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到时候自己再抵死不认便是。霁欢如是想着,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刘弘渊是何等心机深沉之人,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怀中的小猫儿心中的小九九,唇角轻扬地一句话堵死霁欢的退路:“娇娇可莫要应付朕,朕可是会记得清清楚楚。若是到时候娇娇耍赖朕便狠狠地惩罚娇娇。”
霁欢如噎在喉地看着眼前人,一时间面色涨红地辩驳道:“皇上这话说的,嫔妾才不会做这般言而无信之人”才怪。
刘弘渊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轻轻地颔首道:“那便好。”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刘弘渊才万般不舍地将霁欢从自己的腿上放了下来。
霁欢在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着刘弘渊将兰氏一行人带来的参汤给喝了,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御书房。
刘弘渊就这么静静地望着那抹窈窕的倩影渐行渐远,墨眸染上了淡淡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