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这高人的人设崩了啊!?
张禄看着在上空叫阵的牧启久久无语,合着他刚才审讯是审出来了这个?
被挟持着的是一个青年模样的修士,此刻脸色煞白,已然昏厥了过去。
他一辈子都活在“荒魂冢老祖之子”的名头下,这次自告奋勇出来卧底,准备里应外合,谁料到却栽在了牧启手上。
“吾儿——”城外的空中,阴云四合,隐隐有血色浓雾翻涌,一道苍老的怒吼划破天际,“你找死!”
人随声至,黑衣老者一步踏上城头,脚步声入雷鸣般滚滚而来,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荒魂冢的魂鸱老祖!”严纲脸色煞白,“他居然真的出关了!”
“传闻他当年闭关之时便已经是化神境修为,如今出关,莫非是迈出了那一步?”
“没有。”牧隐雪在旁否认,却并不说明原因。
这老头儿虽然声势浩大,但压迫感并不如她爹牧启。
“呵呵,你这老东西要是不滚出来,我只好拿你儿子讨些利息了。”牧启一甩袍袖,手中的人质顿时化做一道剑光直刺魂鸱老祖。
手掌张开,那把剑连鞘落入手中,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有一抹晦涩的气息在上面流淌。
魂鸱老祖匆忙接住自己儿子,伸手探查之下,虽是性命无忧,但浑身经脉皆断,灵气逸散,眼看是被废去了一身修为。
所幸神魂无恙,法则的感悟仍在,只要治好了身体的损伤,倒也能重修一番。
却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与金钱。
“小子,你该死!”魂鸱老祖甚至不屑于去问来者性命,他一生竖敌无数,还不是好好的回到了现在?
他浑浊的双目中血气涌上,一具身高近两丈的巨人尸骸从身后血雾中飞出,直扑牧启。
“此尸伴老夫一生,曾随我踏平过藏剑山。死在它的手上,你也可以瞑目了!”
牧启侧身闪过巨型尸傀的一爪,剑鞘斩在其身上,留下一道甚深的伤口。只是却没有液体流出,取而代之的是一蓬带着剧毒的黑色烟雾,牧启身形爆退,才没被包围起来。
“不劳介绍,我认得它。”牧启森然冷笑,双目中满是杀机,
“哦,哦哦哦——”魂鸱皱眉,但很快就想了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藏剑山的那个少宗主!当年漏网之鱼不多,被我一一斩杀,唯独却逃了你,好,好,好!”
“天堂有路你不走,今日送你们全宗去幽冥大团圆!”
魂鸱老祖厉声怪笑,身后血雾中又是七具尸傀一跃而出,与先前的一具隐隐结成阵法,有将牧启瓮中捉鳖之意。
荒魂冢所修法则与阴尸煞气息息相关,魂鸱已然祭炼出八具化神期尸傀,只待第九具祭炼成功,暗合天地极数,再加上自己一人,以死气化做磅礴的生机,以此在大道之上迈出第一步。
此为荒魂冢先祖传承之法,魂鸱非常有信心,自己寿元充足,完全有机会超越先人,道境一步?不!
他要走出第二步、第三步!
他要开创新的功法,继往开来!
他要荒魂冢从此独立出来,不再是道门,要做道统!
“我素知你们牧家的蠢材功法,”魂鸱不屑冷笑,“’一生蕴一剑,一剑破苍天‘?无稽之谈!蓄势之法乃是人皇为马前卒所创之法,尔等不过是一群耗材,也配学人开宗立派?粗鄙!”
“呵呵,想想当年我派灭你们藏剑山时的情景,实在是好笑,一群人居然去跟尸傀换命,小门小派,你有那个资格么?那天,无边无际的尸傀大军啊,无边无际。我就站在那里,向今天一样,看着你们被尸潮淹没,爽快啊,爽快极了!”
“你爹养了多久的剑?一百年?两百年?伤了我一根寒毛么?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想要复仇吧?来啊!本尊就站在这里,你大可用你的剑,穿过我这些尸傀来砍我——来啊!”
魂鸱大放厥词之时,实际上却谨慎的很。一众尸傀以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将牧启团团围困在当中,根本不留一点机会让其分神。
而藏剑山传承的弊端此刻显露无疑。
张禄等人在下面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眼见得牧启此时双拳难敌十六手,却依然不肯拔剑出鞘,就知道坏了。
拔剑,或许立斩这些尸傀,但后面的魂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拔剑,就算突围而出,又能开出全盛的一剑,杀掉魂鸱老祖么?
“哼!”牧启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却占据了某个方位,任凭在八具化神期尸傀的围攻下如何狼狈,也不移动一步。
“愚蠢的蓄势。”魂鸱老祖险些要笑出眼泪来,在他漫长的修道,或者是劫掠生涯中,他遇到过无数的敌人和对手,弱的、强的、剑修、法修……他和人斗法不计其数,但真的唯有藏剑山能让他如此开怀。
他们弱吗?不弱。他们的资质和修为并不低于别人,甚至还高出些许,爆发出来的剑意还要更强,在以前越阶杀敌不过是寻常。为此,藏剑山也算是一时风头无两。
但这对于荒魂冢这种传承而言,呵呵。
魂鸱老祖含笑看着阵中已经左支右绌的牧启,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好好炮制一番藏剑山最后的遗孤了。
但他隐隐约约地还是感到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他依然这么镇定?
而且若是仔细观察,其虽然狼狈,却还未不失方寸。脚下一动不动,蓄势仍未停止。
鱼死网破?怎么可能!
魂鸱老祖活了多少岁月,早就人老成精,贪生怕死对他来说更像是某种褒扬。此刻一觉不对,当场就想跑路。
尸群中的牧启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把你钓出来,还想跑?做梦!
一掌拍开一只尸傀,牧启迈出一步,身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却已经是站在了魂鸱老祖面前。
“你……”猝不及防的魂鸱老祖大惊失色,藏剑山有这种遁法?
除非……不可能!他都还没有达到!
“我来了。”牧启咧嘴,举起了手中剑鞘。
长铗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