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尸房,尸人更愿意在有‘惊喜’的房间里呆着,哪怕晚上可能会遭到红眼尸袭击,但最少有一墙之隔。
若是在尸房里,只要苏醒一只,那便是直面一只。
而且,若是一直在尸房里呆着,难保会有疲惫懈怠的时候,这时,旁边苏醒了一只红眼尸……
当即便有几个尸人想出言反对,但脑海浮现早上的唢呐吹胸,话到了嘴边,却是吐不出来。
这可是连那恶魔,都要低头行礼的存在。
五丑有些担忧,姜午更是恐惧万分,但晋立,却是面无表情,内心一喜。
‘这纸扎女童所言,老六应是不敢反对,这波稳了,来得可真及时。’
内心祈祷着对话赶紧结束,然后把他们赶进尸房,不要给老六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但怕啥来啥,老六那破嗓子,却是随之响了起来。
“上神,这个便是林仲永,他是第一个掌握青、白双瞳转换,并运用到战斗里的初神。”
林仲永!?
晋立愕然地朝青年尸望去,没想到跟青年尸交锋了这么多次,却没发现,竟还是半个熟人。
凤凰男林仲永,韩诗依的穷书生?
‘没这么巧吧?’
‘名字可能是巧合,在谋夺了韩诗依的家产后,林仲永的小日子应该过得不错,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义庄里。’
“极好!”纸扎女童微微点头,却是兴致不大。
青年尸眯起眼睛,表情微滞。
“这无头尸叫刑刚,生前是个游侠,天生神力,走出这义庄的可能性也极大。”
“极好!”
疤脸继续介绍着,晋立微微皱眉,内心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疤脸此时的表现,像极了领导巡查时,现场负责人极力邀功留印象的模样。
被他点到名字的,林仲永、刑刚,都是有可能走出义庄,成为真正神灵的尸人。
那,比他们更有可能,甚至还时常被疤脸关注的……
“这个就是晋立。”
怕啥来啥,疤脸诡笑着看向他,但出乎意外的,却是没作其他介绍。
‘难道疤脸想着秋后算帐?’
‘也好,先进了尸房,后面的事,再看情况。’
晋立刚松了一口气,却没等来纸扎女童的‘极好’,愕然抬头望去。
只见纸扎女童那仿若盯猎物的毒眼再现,然后舔了舔嘴唇,跟疤脸一样诡笑了起来,“甚好!”
‘作为一个纸扎女童,你舔嘴唇真的礼貌吗?你哪来的舌头!’
‘别人都是极好,为何到了我这里就是甚好,你怎知我肾好的?’
内心刚放下的石头,又悬了起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被纸扎女童这诡异的目光盯着,肯定不是好事。
莫不非,打开这新世界的大门,还真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好,其他人进尸房,晋立留下。”
尸人站在原地没动,内心极剧抗拒,但在迎上疤脸凶狠的目光后,只能不情不愿地迈回尸房。
青年尸林仲永深深看了晋立一眼,意味深长,然后转身走向尸房。
不,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要不,我们反了这疤脸吧……
晋立内心在疯狂呐喊,神语也在添油加醋,正当他忐忑不安的时候,赫然发现,竟真有人留下了。
刑刚、五丑、姜午。
刑刚站在最前面、五丑稍后,姜午站在最后面,低着头,把眼睛埋在额前青丝里,像是不敢与疤脸、纸扎女童对视。
娇躯虽如筛子般抖个不动,但却没退一步。
“哦,你们仨,是怀念清晨的唢呐了?”
疤脸有些惊讶,怎么还有人敢反抗?
经历了早上的那一幕,早该吓破胆了,竟还敢拂逆?
“我……我们……等……晋立大哥,……一起……回……尸房。”
出乎意外的,竟是姜午先开的口,断断续续,虽听着就像要断气,但却咬字极重。
“我看你们是想等死。”
疤脸玩弄着唢呐,拉扯出残忍的诡笑。
“你们留下晋立大哥,是想作什么?”
五丑接过话,语气很坚决,与此同时,刑刚向前一步,与晋立平行。
‘都是因为晋立?’
疤脸本来脸色阴沉,已准备要动手。
竟敢在上神面前拂他面子,哪怕是极有可能走出义庄的初神,也不及他脸面来得重要。
但是,因为晋立?
疤脸脸色更黑。
晋立现在是他最重要的筹码,这仨能为晋立而不畏生死,那同等视之,若是杀了他们,是否也会影响到晋立?
他有些踌躇了起来。
“你们仨先回尸房,我等会就来。”
晋立有些感动。
五丑能敏锐地感觉到不对,生怕单独留下他会有性命之忧,又怎会不知他们硬抗,同样也会性命堪忧。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硬抗着恐惧,站在原地不动,这真是两天能建立起来的团队感情吗?
虽内心渴望着有人能一起反抗,但绝不会是他们仨,该死,林仲永怎么不秀秀存在感呢。
“可是……”
五丑还待再说,晋立打断道:“听话!”。
“晋立大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看着晋立脸上的笑容,五丑有些挣扎,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把姜午给拉走了。
在五丑走后,刑刚转过身子,怔了片刻,然后拍了拍晋立的肩膀,这才回了尸房。
“……”,晋立。
你刚是有说话吗?
晋立苦笑。
不过,他倒是明白了刑刚的意思,只要有不对的地方,扯声嗓子,他便闯出来。
还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疤脸松了口气,纸扎女童却是有些感慨,“两天时间,还真是令人怀念的青春啊!”
虽是在盛叹,但配上纸扎女童的独特噪音,却反而像是在嘲讽。
‘那,能不能让青春更加美好,放我回尸房?’
虽内心吐槽,但晋立却没贫出来,若是让那仨听到了,怕又起波澜。
纸扎女童在感慨过后,迈着诡异的步伐,蹦跳地来到晋立的身前,绕着他不断走圈,像是在钻研着什么奇特的生物。
虽是大白天,但当一个纸扎的女童,在如打量猎物般地盯着自己时,晋立全身不自觉地渗出了密汗。
‘来吧,哥哥准备好了!’
当晋立有些受不了,想开口询问时,却只看到一个铜锣,贴到了他的胸口处,然后,大棒挥舞。
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