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晋中张牙舞爪,身体却慢慢虚化,惶急的张开嘴巴,声音还没出口,就已经被扭曲成无形。
李沧溟挥手而笑,直至人影彻底无踪。
七夜虎杀在心中一一流转,含笑面容倏地显出几丝狰狞可怖。
这一月来,他几乎是片刻不歇,每日神思紧绷,第一次以练气后期的修为,全力以赴,对极于力量的术法进行推演。而杀伐之烈,莫过于虎,威势之强,莫过于王,他观虎一月,照虎画虎,成七夜虎杀。
因为他知道,田晋中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穷凶极恶的日寇,不管你男女老少、更不讲仁义道德,都只会是刀下的亡魂。
微微闭目,一声叹息,这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
自打一月前田晋中开口,心中便生出波涛,只是不显于面容。
他不是嫉恶如仇的卫道士,却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神州血流成河,扪心自问,如果可以离开,这仙怕也难修。
强忍着不去多想,心中反倒是更添迷思,若论同类相残,无有出人之一字者,历史就是战争史。
李沧溟的面色忽明忽暗,小世界的太阳行至天顶,绚烂金光熠熠生辉,照亮他的面容。
仰望高天。
人间有大恶,亦从不乏大善。
最深沉的黑暗过后,最明亮的太阳将会升起。
……
时间如流水,一转眼过去七八个年头,练气后期到大圆满,需要更多的积累,修为稳步提升着。
菩提子生根发芽,直至生长为参天大树,三层的别墅都显得矮小,绿荫之下,心旷神怡,也成为他的新修行地。
这一天。
【检测到太古秘境,系统开启扫荡模式,扫荡进行中……扫荡完成】
李沧溟从修行中醒来,没有发现多出来什么东西,疑惑之间。
【尘歌洞天维持时间已缩短,目前七千……】
一下掏走了一千年!
他惊讶不小,心有所感,走出树荫,小世界的天空中,多了一颗碧色的星星。
他咂咂嘴:“给爷扫了颗行星进来?”
折下一根枝条,悬浮在面前,李沧溟踏绿枝而上。
尘歌洞天有一定的范围,天空的日月也只是幻影,但这颗碧星,却有着实体。
随着接近,受碧光照耀,魂魄飘摇不定,李沧溟暗惊,止住上升的势头,端详包裹在碧光中的事物。
碧光源头忽而轻震,隐隐约约,恍恍惚惚,光怪陆离的景象扑面而来。
……
一声声大吼,搅乱了小山村长久的安宁,激起一阵阵鸡飞狗跳。
“救命啊!”
“土匪进村子了!”
“呜哇~”
“娘,我好怕。”
“把村民都围起来,不准他们乱跑。”
“都给我老老实实闭嘴,再敢吵吵拉出来祭刀!”
“值钱的和吃的,能带走的全带走!”
村头黑压压跪了一群男女老少,几十个土匪,带有刀枪。
在一个胖汉的指挥下动作起来,维持秩序,搜刮财物,走向民居搬出所需的粮食并翻找值钱的物事。
胖汉颐气指使:“动作麻利点。”好不威风:“等爷爷有了补给,剿匪?我剿他奶奶个头!”
旁边有个刀疤坐立不安:“大哥,赶紧走吧,咱们该上山了。”
他们原本是一伙人多势众的悍匪,占山为王,有兄弟三百余,装备也精良。
可在军队面前,兵败如山倒,只剩下这么二三十号人,更是前途未卜,个个心中都惴惴不安。
胖汉小声道:“急什么?等会把这些村民一把火烧光,免得泄露咱们的行踪,另外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胖汉脸上横肉跳动,淫邪一笑:“在山上想要快活,有吃的还不够,我可不想走你的阳关道。”
刀疤打哆嗦:“还是大哥想的周到。”露出讨好笑容:“在大哥英明领导下,咱们必然渡过难关,苦尽甘来!”
胖汉和刀疤哈哈大笑。
四周的土匪看到两个首领意气风发,心中也油然而生一股信心。
一时间淫威大盛!
手扇脚踹,刀敲枪砸;
嬉笑怒骂,姿态嚣狂。
至少此时此刻,他们对这些村人拥有生杀大权,乃是持刀的屠夫!
而跪着的村民如丧考妣,哭哭啼啼,便是待宰的羔羊。
有个收缴村民财物的土匪,发出超大声的惊呼:“我滴个乖乖,大哥,不得了了,这有个好货色。”
胖汉和刀疤两眼瞪直,胖汉情难自禁,大步而来。
“穷乡僻壤,竟然有这种美妞。”
那发声的瘦匪洋洋自得:“刚刚这个臭婆娘,还在她脸上抹灰,幸好我发现的快!”
四周土匪却无心听他,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鹤立鸡群的冯宝宝,一连串吞唾沫的声音响起。
小小的徐翔也知道会发生什么,热血翻滚,张开嘴巴,却被徐母死死捂住,吃了一嘴灰。
“好汉,行行好,东西给你们拿走,人给我们留下嘛,这孩子是个脑瘫,不会干活的。”徐父惊慌失措,揪住胖汉的裤腿:“大哥,求你咯,我给各位好汉跪下了,磕头了。”
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胖汉淫笑道:“干活?我要她干活做什么?”
哄笑声四起,徐父还要说话,却被胖汉一脚踹飞,口角溢血。
刀疤来到近前,眼中也是冒出火星,却目光一转:“这个婆子不错,正好这些天深山老林的跑,有点小风湿。”
胖汉搂住呆呆的冯宝宝,刀疤过来拉徐母。
徐父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完全慌了神,咯去血迹,扑到两人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聒噪。”胖汉不耐抽出钢刀,漫不经心一扫。
徐父捂住喉咙,殷红汩汩流出,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村人们魂飞天外,土匪们洋洋得意。
通往村外的小路两侧,突兀走出一条人影,身披碧色衣袍。
“还有来送死的!去。”胖汉染血钢刀一指,两个土匪桀桀怪笑围了过去。
徐父眼睛越睁越大,终于定格。
“老头儿!”
“爸!”
徐母泪流满面,死死勒住徐翔的脖子。呆呆的冯宝宝挣脱胖汉的手:“赵姨,狗娃子,你们好像很悲伤。”她眨眨眼:“为什么呢?我记得以前赵姨杀鸡的时候,也没有悲伤啊,狗娃子还很高兴呢。”
如有辜月寒风吹彻,众人都惊呆了。
刀疤咂咂嘴:“极品!”
碧袍人来到近前,旁若无人:“你怎么会想到把人命和鸡相比,那能一样吗?”
胖汉微惊,这人笼罩在碧袍之中,看不清面容,眼神扫视,方才的两员土匪莫名其妙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