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将军,你可知,你们这一次兵围都昌,袭绕北海郡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吗?”夏诚带着恐吓的语气道。
很多时候,单凭三寸不烂之舌,一味的去给粗人讲道理,其实是没用的。
那无异于是在对牛弹琴,人家听不懂。
有时候,还是需要将自己锋利的牙齿,摆出来给人看到,才会让那些动小心思的人,乖乖收敛。
在这乱世之中,不是可怜谁、怜悯谁就行得通的。
只有让人看到你的拳头,才不会被反客为主。
否则,在乱世还只知道给予施舍的“富人”,即便是沦落被施舍的对象一抢而空的凄惨下场也不为过。
甚至于别人还不感激你,反倒是会骂你愚蠢。
所以,必要的“恐吓”,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比如…
“管亥将军可知道,北海相孔文举先生,可是孔老夫子二十世孙,当世大儒,名望天下皆知。”
“如今他被你兵围都昌,还放出了求援之人,你觉得…会有多少人,不介意顺势来帮扶一手,顺便灭掉你们呢?”
“要知道,除了我主刘玄德外,那青州刺史田楷,可是也同样接到了求援书的!”
夏诚要让管亥明白,即使他们这些青州黄巾军可以为了粮食发狠勇烈,即使他们能够悍不畏死的发动一波又一波的冲锋,也只是做徒劳的用功。
如果不投降,那就只有被剿灭,全军覆没一条绝路可走!
“那又如何…小,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轻!”管亥硬着脖子,绞尽脑汁的回忆道。
这是当下,民间曾流行一首歌谣,也是管亥他唯一记得且能够,磕磕绊绊背诵下来的诗歌。
大致意思,就是说小民的头发像韭菜一样,割了会再长起来,头像鸡一样,割的时候会叫喊。
官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小民的地位从来都不是那么低下。
当然,管亥他并不清楚这首歌谣的真正的意思。
不过,他听一个落第秀才说过,这个歌谣是在说抵制官员的意思。
所以,管亥就想要借此来表达表达,自己可不是任官兵揉捏的软柿子!
“我这里,可是有五万黄巾军!”
“呵呵,管亥将军,你有五万黄巾军不假,不过…咱们得说句掏心窝的话,你们的粮食,还能坚持多久?”
“看将军的表情,你自己应该都清楚,你们撑不了几天了,那么为什么,不给自己还有手下寻得一条出路?”
夏诚笑了笑,将话题聊到管亥所不敢去面对的问题。
《孙子兵法·军刑篇》曰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
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
胜者之战民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
这其中的‘量’,便是军赋物资。
而所谓的‘度生量’之意,便是在说:军赋物资的不同,决定着双方军队,还有兵员的多寡。
粮食!
这就是如今这批青州黄巾的致命弱点。
由于他们携带的人口过多,又本就缺粮,可以说这一次管亥他们,估计本就是抱着赌一手,能够对北海一击即破,从而抢到粮食的打算。
可如今,这个企图,已经泡汤。
他们本身的辎重,也已经消耗不少了,他们…耗不起了。
所以,夏诚完全可以凭借这个弱点,逼迫管亥投降。
纵观历史,华夏的穷苦百姓,有个共通的特点,那就是有饭吃的百姓,一般是不会造反的。
只有那些连饭都吃不的难民,才会冒着生命危险,顶着被扣反贼的帽子,去争取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食物。
青州黄巾,包括管亥自己在内,其实早就不想再去过,那宛若流寇一般,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可是,一日为贼,四处便都有诸侯势力围剿他们。
当真是连想要转变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曹操能够那么顺利,收服数十百万的青州黄巾?
那是因为,对于这群已经从造反热中冷静下来的人们来说,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百姓,才是他们真正渴望的身份。
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人承认他们的合法身份,这些人会乖乖的跟着他们新的主公,任劳任怨,去打拼新的生活。
他们要求的真不多,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就行。
而对于管亥这支黄巾军而言,其实是同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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