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主力相距相近……”
刘泽清目视战场,眼神中有焦虑也有期盼。
就盼那几个家伙能争气些了。
……
“杀官兵啊!”
“荡过去,杀光抢光,女人管够!”
“烧成白地,抢成白地。”
“人人有份,吃肉喝酒!”
三万多流贼,拉成了斜长的斜线,因为这帮家伙胆气不壮,尽量聚集在一起,所以阵线也就是和对面的奇山营的阵列差不多长。
灰色,黑色,蓝色为对面流寇的颜色主基调,还有大量的乱七八糟的武器。
几个穿黄衫的骑马在正中,几百个骑兵簇拥在这些大头领对面。
扫地王和紫金梁看到对面军阵,也是神色有些凝重。
两人都有些被骗了的感觉。
“不是说就三千?”
“还是三千杂兵,都是长枪手?”
“也有刀牌和长刀啊。”
“还好真没弓矢和火器,不然老子不打了。”
“也是真没骑兵。”
两个流贼大头目哈哈一笑,都道:“叫儿郎们吧!”
一面面大鼓敲响。
还有奇特嘈杂的唢呐声,笛子,甚至是琴和瑟都有。
原来他们抢了一个地方的戏班子。
打仗时就在一旁搭台唱戏。
鼓点声一响,武生场,连打了十来个旋,不少流寇还叫起好来。
接着大小头目开始赶羊一样把自己的手下向前赶过去。
“淹过去,咱们三万多,官兵人少!”
“没骑兵,没火炮,没火铳,杀啊。”
“打赢了,这边娘们酒肉银子都管够啊。”
在白银和女人的刺激下,流寇们大半是红了眼。
哪怕原本是一个胆小怯懦又善良的人。
在这么一伙畜牲中混,不需要一年,只要几个月时间,就能把白染成黑。
心一黑,就再也漂不回来。
甲申三百年记里,大顺军是进了京城才军纪败坏。
其实不然,当时的李自成要得天下,已经尽量的约束将士不要伤害百姓。
顺军在京城,伤的多半是士绅官员和皇亲国戚。
而在此之前,最少是进河南之前,李自成和张献忠,还有普通的流寇头目没区别。
一样的烧杀抢掠,一样醇酒妇人。
进河南后,兵力迅速膨胀。
还有牛金星,宋献策这样的文人加入,这叫李自成感觉真正有了得天下的可能,那时候才开始置将,练兵,讲究军纪。
此时此刻,奇山营将士们的眼前,就是一群群凶恶的人形野兽。
他们可能原本是无辜的,也是普通的农民,木匠,长工,菜农,城市里的贫民,但在此时此刻,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叫喊,并且用最赤裸裸的语言宣泄着自己的欲望。
这些人在这个时候已经不算是人类,他们被奴役的同时,也充份释放出兽性,成了真正的人形野兽。
杨九也呐喊着,但脚步是尽量拖延不向前,这样冲了一会,他前方已经有好几排的人。
队伍中弥漫着欲望的恶臭味道,杨九却只感觉到如山峦般的压力和危机。
若眼前这么多官兵是和抢占村落的官兵一样精锐。
今天这一仗是非败不可。
而且一定是惨败。
杨九是个月才被裹挟到流寇中,抢掠,酒肉,银钱,女人,这些东西都抵不过对生存和逃离的渴望。
……
张仲铭站在望台之,并没有下令。
近三十个百总局的将士也是静静矗立着,尽管对面是如海啸般的灰黑色浪潮汹涌扑击而来。
长久的训练,使得他们没有接到指令之前,仍然保持着军阵的绝对完整。
左侧军台下的流寇已经进入预计的雷区,相隔不到半里。
更多的流寇在正面,右侧的村落都有大量流寇涌入。
“轰……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响声,火光,破裂高速飞溅的弹片。
在高爆雷正方的匪徒如割麦子一样直接就死了。
断臂残肢,鲜血,骨骼,内脏,飞了满地都是。
更多的人被地雷飞溅的弹片所击伤,开始惨嚎起来。
“雷法,这边的官兵会妖法?”
“不对啊,这象是大炮轰的。”
“哪有大炮,这就是妖法!”
“是不是万人敌?”
“万人敌哪有这么大的威力?”
流寇中的中小头目都是慌成一团,拼命退后的同时,也是怎么也搞不清楚,这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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