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时一刻，皇宫天牢。

“承乾殿下，恕我多嘴一下。”

李自然问着，一颗颗银针相继插入他足部不同的穴位间，进行治疗，“晋王殿下被取消册封为太子，这事儿你知道吗？”

熟知的历史发生改变，也是想也想不到的意外。所以问问做了那么久的太子，李承乾会不会知道是什么原因？

“大概是天意吧。”

看着十二弟那么问，李承乾从他作为大哥的视角，说明九弟：李治的原因，“我那九弟在我看来，绝无有争夺皇位的野心，相反酷爱文学典籍。父皇看得出他不会像我们几个皇子一样，有意无意的去觊觎皇位，反而是刻意远离。”

“也许是察觉到那一点，父皇就如九弟的所愿，断了册封他为太子的念头，转而避免九弟被卷入无情的储君之争。”从结果上进行简单的分析，情况便是那样，相应没有能力担任储君人选。

听的算是半个明白，可是李自然依旧不清楚李世民干嘛拒封？那不是自断其路乃至断了大唐盛世的延续么。

疑点不清。

不过或许是个例外的改变，这么做岂不是给了一个机会。李世民不到六年，就会在贞观二十三年驾崩于翠微宫，在新的未知变数到来之前，可以？

缓几年再起兵造反吧。

“殿下，你们是同出一母的嫡子，论最有资格册封为太子的就只有晋王，连他都不能成为大唐太子。”

“诸多皇子中，谁能呀？”李自然问着。

理解不了熟知的历史被改变，李世民既然那么直接取消册封，到头来，真正有被册封资格又是哪位皇子呢？

“没有谁能够担任，关键的答案，在于父皇的心中。”

“不过会以后揭晓，也许就不久后。”

李承乾揣摩过父皇的心思，在十二弟问出那些事情后，就清楚，或许，那是在设下一种考验。

不是在针对任何皇子，反而是在针对从不知晓父皇真实身份，替父皇办事儿的李自然他自己。

比较挑选继承人方面，父皇可是有个特别的一套……

“不久后吗？”李自然仍在猜疑。

毕竟有关新任储君人选，直接关乎他是否决定起兵造反的结果。继续等等，一旦知道太子人选，那么对造反计划的构思，有利一些。

与此同时，皇宫清音阁。

抚曲弹出，亦如柔手抚慰。静下心的李世民，已是心有止水般，倾听抚曲，但也为此刻而担忧。

已无任何能力出众的皇子，胜任一国储君之位。

真如之前所想的那样，儿子不想，只有寄托希望于孙子这边吗？

可是最大年龄的孙子，不过七岁，还是从李承乾所生的嫡长孙。因为李承乾所犯的错误，出自李承乾的后人，不可与皇位有所接触。

那天罢黜李承乾，李世民的诏书就写了那一条，凡是与李承乾有关的后人，严禁与皇位有所接触。

有违者，斩立决。

后悔不已，李世民那时因为对李承乾的造反，悲伤欲绝，为了保全他及其属于他的后人、妃子，就加了那一条限制。

木已成舟的现在，已经不可能收回。

另立其他嫡出的孙子成为皇太孙，需要慎重考虑呀。

这时，王德往这边走来，敬礼道：

“皇上，程老将军与其夫人求见。”

“老程？”李世民别视，立即叫道：“宣他们进来吧。”

“是～”王德颔首，别身退至一边，便呐喊而起：

“宣，程老将军、大脚夫人觐见！”

随即，从外面走进的程老夫妇，一脸笑盈盈，移步至李世民面前，夫妇俩人简单地行了个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了。来人，赐座。”

李世民请的手势。太监几个端来板凳给了程老夫妇后，相继退下。

坐下的程老夫妇，就与李世民叙旧般逐渐说起话来？

“皇上，突然进宫面见，多有打扰，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老程我一般见识。”程咬金知道带着夫人这样，不打扮，急着与皇上见面，很没礼貌的。

若是冒犯，程咬金只得请罪。

“怎么会跟老程有一般见识。”

李世民淡笑地看着他们夫妇：“看样子你们是有事儿才来宫中。老程，说吧，来此有什么事儿？”

问着。只是在过去，程咬金那是很少进宫面见自己，所以必须问清。

“呵呵…还是皇上聪明。”

程咬金双手抱拳，笑着地行礼：“我们来不为别的事儿，只求皇上，为看过你的病的李自然，赐封一个爵位给他。当然，不要太高的就行，最低的县男就可以，好歹为皇上看过病的少年大夫么。”

“哈哈哈……”

李世民大笑，摆手一下，旁边的宫女停下琵琶的弹奏，继续道：“原来，老程你是为了小然的事情而来。你说得对，该封小然为县男，替朕治病，没有他的提醒，朕的身体还在日益下降呢。”

“可你来晚了，朕早已拟定好诏书，册封小然为县男。”

“只是他还不知道已经是县男而已……”

“原来如此。”程咬金点头明白，仍是不解其中疑惑：“不过皇上，是县男，为什么不让李自然知道你的身份？”

李世民挥挥手，讲道：“不急。就让小然慢慢去猜测，朕想看看，他能被朕隐瞒到什么时候。”

程咬金：……

真就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么？程咬金担心的是李自然一辈子不知道呢？那时，该如何是好啊？

“老程。见你来宫中也恰好，朕怕是需要问你。太子之位，朕的皇子一个个都是胜任不了的，若把注意力转向孙子们方面，你觉得怎么样？”犯了之前的难，李世民正好需要有人与自己说说，尤其是孙子们方面。

“万万不可，皇上。你的孙子们，现在一个个多大呀？不可能胜任储君之位，还请皇上三思。你的孙子们需要时间长大，而你真怕哪天时间不多，没等到孙子们长大，就有那样。”

“千万别呀。”

顾虑大局，程咬金还是劝解一下，考虑时间很有可能是不等人。

“朕，就知道你会那么说。难道非得是皇子继任储君之位吗？过去，与这么多朝臣商议储君人选，李泰、李恪都不适合，谁有适合该……”

李世民俨然停顿，仿佛想到了什么？

皇子胜任，储君人选，还有一个差点被忽视的皇子：

李简，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