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棣的力推下，在满朝文武的见证下，夏炎和礼部侍郎田光签订了赌约。

朱棣看着夏炎，内心竟然隐隐为他担心，温和地问道：“你想什么时候进行这个演示呢？”

夏炎看了看殿外阴沉的天气，远处隐隐传来的闷雷，答道：

“这要看天气的，如果乌云多，雷电密集，我就有信心成功。”

朱棣也侧身往外看了一下，朗声道：“去钦天监问问，什么时候雷雨比较大。”

一个小太监立刻跑出了殿外，片刻后就带来了消息：“回禀陛下，钦天监说今晚就有雷暴！”

朱棣看向夏炎：“如果定在今晚，你可来得及准备？”

夏炎摇头笑道：“陛下放心，来得及的。我这就回去准备！地点我看选在牛头山比较合适。”

朱棣点点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你且去吧，朕今夜将亲临现场，好好准备，其他的都不必担心。”

夏炎自然知道这个“其他的都不必担心”是什么意思，就告辞而去。

朱瞻基也连忙告辞，追了夏炎。

“启明兄，等等我——”

文臣武将们，看到这一幕，内心都哀叹一声。

好好的皇太孙，怎么就认定了这样一位混球当老师呢！

在回去的路，朱瞻基有些歉意地对夏炎道：

“今日是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夏炎摆手道：“不怪你，是他们欺人太甚。”

朱瞻基见夏炎真的没有生自己气，这才舒了口气，问道：“你真的有信心？”

夏炎哈哈大笑：“难道你对咱们的科学没信心？”

朱瞻基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笑了。

“这次跟一次热气球飞升事件类似，虽然都是儒家主动挑衅，甚至想置我等于死地。可你要记住，风险和机遇是并存的——”

朱瞻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知道每一次跟儒家的交锋胜利，都会大大提升科学的影响力。

为了让科学更加的让人震撼和沉迷，夏炎决定冒险豁出去了。

朱瞻基想到这里，建议道：“启明兄，可要广而告之？让更多人见证这一时刻？”

夏炎略一思忖，道：“只要他们不怕夜禁，那就无所谓。”

朱瞻基兴奋的道：“那小弟这就去禀告皇爷爷，今晚肯定能放开夜禁。”

果然，等朱瞻基把夏炎决定今晚要在牛头山引雷时，朱棣想都没想就同意今晚放开聚宝山方向的夜禁。

至于为什么，朱瞻基不会不明白。

古往今来，这个国家每当生点天灾人祸，总会被有心人归咎于帝王。

是你德行不修，是你薄恩寡义，是你的命不好，带累了大家……

强势如皇爷爷，面对这种事也是无可奈何。

如果能证明雷霆不是什么老天爷拿来警示世人的，这次皇爷爷和自己就不用背黑锅了。

于是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传播出去，并引起了轩然大波。

“夏炎疯了？这是次热气球升天赢了国子监，他就觉得自己就天下无敌了！”

兵部尚书金忠，昨天陪朱棣视察牛头山新军营，

回去的路淋了雨受了风寒，本就年迈多病，夜里又发起了高烧，今日早朝就没来。

听闻这个消息，气的差点把药碗给摔了。

金忠对夏炎可是寄予厚望，他的新军，他的情报员培训，他的后装燧发枪，都还没交给自己呢，决不能就这么被那群文人给联手坑死了！

内阁学士杨荣、杨士奇、胡广、金幼孜、户部尚书夏元吉等人今天也没朝，

原来最近各处用兵，加北方干旱、南方暴雨受灾，这几位内阁大学士都被朱棣派到户部帮忙去了。

“夏炎疯了！”

他们在得到消息以后，也忍不住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今天被提起的频率最高，大有成为金陵年度热词的希望。

漫步在阴霾的天空下，胡广的神色宁静，步伐从容。

“那人次弄了个东西天是很了不得，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成为天的意志。”

在大明人的眼中，雷霆就是天的意志，劈昏君，下批不忠不孝之人。

天打雷劈！经常在对骂中听到这句话，这代表着对方觉得你的言行已经达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老天爷该降下雷霆惩罚你。

杨士奇也是摇头道：“此子最近春风得意，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啊！”

金幼孜一向讨厌夏炎这种投机取巧之辈，冷笑道：“越是春风得意，就越容易摔跟头。本官不看好他这一次。”

杨荣笑道：“金大人、夏大人，今天陛下也要亲临，你们去不去？”

金幼孜坚决地说道：“这种事本官自然要去的，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是怎么身败名裂的！”

夏元吉是个务实派，对这些勾心斗角的道统之争不感兴趣，倒是对夏炎搞出来的玻璃、砖头、水泥等东西很感兴趣。

只是最近忙着各处用兵粮草征集调度，还没去找夏炎深入交流过。

夏元吉看到杨荣的目光，连忙道道：“本官就不去了，年纪大了，天黑下山，本官怕跌死啊！”

在国子监中，夏炎这个被众人唾骂诅咒的名字，再次被提起。

“哈哈哈，夏炎疯了！居然要接引雷霆？”

“不要大意，不久前咱们国子监可是吃过他的大亏！”

“次只是意外！这一次完全不同！那雷电乃天意志，夏炎居然敢说能演示雷电之法，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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