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气冲冲往外走,营门口丁力已经带着一队纠察兵,在那里跟送葬队伍对峙了。
一望无际的白衣、白幡,漫天飞舞的白纸钱,震耳欲聋的唢呐、铜锣和哭喊声,
这时,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妇人在一众孝子贤孙的簇拥下,站在营门口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
“夏炎,你个挨千刀的畜生,你害死我家老爷,给我滚出来!”
老妇人虽然年纪很大了,但那股彪悍的气势依旧不减当年。
如果放在后世,绝对是广场扛把子,街头单挑王!
她身后的那群老女老少,也都齐齐痛骂道:
“我爹那么好一个人,都快七十了,你怎么就忍心痛下杀手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个丧心病狂的屠夫,逼死我爹,我要拿你的人头祭奠我爹!”
说着老妇人就要领着棺木,带头往营房大门里冲。
夏炎爆喝一声:“我就是夏炎,想要我的人头?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夏炎让丁力等人闪开,自己则走到最前面,冷笑着对老妇人道:“昨晚是你家老爷自己一心求死,我冒着生命危险想拉他,都没能拉住。你们不仅不感激我,反而反咬一口来此闹事,当真是无耻之尤!”
夏炎的话顿时让这些人炸了锅,老妇人就像是疯狗一样,飞扑去,张牙舞爪对着夏炎就是一顿九阴白骨爪,同时歇斯底里地哭喊道:“你个生儿子没屁眼、全家死光光的烂丘八,我拉杀了你!”
夏炎也没想到这个年近七旬的老妇人竟然如此彪悍,一时不慎竟然被她在胳膊、脸抓了好几道血淋淋的爪印!
而且,这妇人竟又要拿长长的指甲要挖瞎自己的眼睛!
这真的是想废了我啊!
“去你码的——”
疼的直咧嘴吸冷气的夏炎,再也顾不什么尊老爱幼,怒喝一声,反手就是一记毫无保留的耳光抽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老妇人直接被夏炎给扇飞了出去,撞翻了身后好几个嫩的出水的小妾。
老妇人似乎是被打蒙了,两眼发直地躺在地愣了好几秒钟。
突然醒悟过来,天啦,自己竟然被一个白身给当众掌了耳光!
“田家的二郎们,各位亲戚朋友们,抄家伙打烂这狗贼的狗头!咱们是官,他们是丘八,打死他们不犯法!”
此话一出,送葬队伍顿时抄起棍棒刀枪就哇哇乱叫着往里冲。
夏炎一看,这还得了!
家伙事儿都带来了,这是早有预谋啊!
还TM的打死我们不犯法?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干TMD!
夏炎赶紧退后几步,厉声喝道:“吹哨子,领枪!”
尖利的哨声传遍营地,早就气的牙根痒痒的士兵们,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全员荷枪实弹地冲过来,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凶神恶煞的送葬队伍。
“军营重地!都给我出去!不然后果自负!”
夏炎手里拿着一把03式手枪,站在队伍最前面,最后一次发出警告。
老妇人仿佛杀神附体,手里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剪刀,又蹦又跳又叫:
“咱们是管身,他们不敢开枪的!跟我杀——”
老妇人一马当先,受她的悍勇鼓舞,后面稍稍犹豫的众人再次高喊着“杀了夏炎”的口号就往前冲。
卧槽!大明竟然有这么猛的老女人!
而士兵们也开始有些慌了神。
他们绝大多数都没过战场杀过人,
这些天打得都是靶子,而现在枪口前的可是大活人啊,还是礼部大佬的家人!
夏炎冷笑一声,抬手扣扳机。
“嘭”地一声巨响,
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就扑倒在地,捂着腿血淋淋的大洞哀嚎。
“嘭”!
已经举起明晃晃的刀,就要砍向自己的男子,“哐当”一声到落地,倒在地捂着手腕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两声枪响,众人一呆。
夏炎好整以暇地吹着枪口微微腾起的硝烟,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那名老妇人身:
“你们可以再闹试试,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子弹硬!”
然后他就转头对士兵们喊道:“我们是有荣誉的军人,岂是他们可以诋毁侮辱的?只要听我命令,出了事算我的!”
这句话太鼓舞士气了,底下的士兵再无顾忌,眼神中瞬间爆发出凌厉的杀机。
说着,夏炎一抬手,丁力就拔出明晃晃的腰刀,厉声喝道:
“第一排,举枪,射击准备——”
“哗啦——”
第一排几十个士兵整齐划一地举起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来人。
“第二排,举枪,预备——”
看着士兵们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着已经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之的动作,
这些人终于相信,一向低贱卑微的丘八,竟然真的敢开枪杀人!
刚才还有恃无恐的送葬队伍,顿时就如泄了气的皮球,如潮水般纷纷往营门口退去。
老妇人见到帮手们都胆怯了,立刻扑通一声坐在地,扑打着地面哭天喊地、撒泼打滚:
“丘八杀人了,就没有人管吗!”
“忠臣良善被人欺压,粗鄙武夫肆意横行!陛下难道就看不见吗!”
这时候朱瞻基刚骑着马从皇城赶回来,远远地听到枪响,吓了一跳,
又发现一路的纸钱,顿时快马加鞭直冲营门。
当看到士兵们摆出了排枪战术,地躺着两个倒在血泊里哀嚎的人,心里一个咯噔。
他赶紧下马,快步到夏炎身边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夏炎冷哼道:“昨晚被雷劈死的礼部侍郎田光,他老婆带着妻儿老小、亲戚朋友,要杀了我祭奠田侍郎的在天之灵,被我警告了一下。”
朱瞻基知道夏炎虽然有些飞扬跋扈,但绝对不是嗜杀之辈,也极有分寸。
看到夏炎脸胳膊惨不忍睹的抓痕,朱瞻基厌恶地瞥了一眼还坐在地哀嚎的老妇人,咬牙切齿道:
“田光家里的悍妻果然名不虚传,小弟自会替兄台讨回公道!”
夏炎却是苦笑道:“田光之死虽与我无关,可死者为大,赶走训斥一番也就是了。”
这妇人哀嚎了半天,见无人理会他,甚至没有一个人前搀扶安慰一下,
一向在家里外边都备受人抬举的跋扈妇人,脸露出极度的悲愤失落,
她指着那些躲得远远的儿孙亲戚,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
“亏得夫君平时对你们那么好,现在他被奸人所害,你们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那些儿孙亲戚都低着头,面露羞愧之色。
“我跟老爷结发夫妻,相守了五十年!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杂种,还有你们这些残害忠良的丘八,你们都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说完,老妇人竟然直接飞奔加速,一头撞在营门围墙。
毫无征兆!
“咚”地一声闷响,老妇人缓缓倒地,脑浆迸裂,雪白的墙留下一滩醒目的血迹。
眼看着肯定是活不成了。
“娘——”
“老夫人——”
夏炎和朱瞻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TMD,你哪里死不好,非要跑到我营区撞墙,这算什么事吗!
这下老子是有七张嘴也说不清了!
“启明兄,小弟与你共进退!”
朱瞻基看着眉头紧皱的夏炎,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坚定地说道。
夏炎还以感激的微笑。
看到这“情意绵绵”的一幕,一直在新军营存在感很低的千户赵翔,恍然大悟。
“怪不得夏炎和太孙殿下如此亲密,原来他们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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