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日,清晨。
咸阳宫的大殿内。
嬴政高坐帝位之,头戴通天冠,身穿黑色冕服。冠下神情威严,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而其冕服左肩秀日,右肩秀月,双袖的天命玄鸟仿佛要飞出衣袍,遨游九天!
殿下的群臣席地而坐,面色严谨,毫无杂乱之音!
“陛下,臣请暂缓南征。这两年大秦灾害不断,粮食税收连年下降,如今国库粮食已经捉襟见肘。而据各地郡守来报,北部多郡现今仍是大旱,丝毫未有降雨之势。大旱之后必有蝗灾!大秦应为蝗灾早做准备!”
治粟内史郑国脸色凝重的禀报道!
郑国,大秦郑国渠的修建者,修建完成后,关中自此成为天下粮仓,赢得了天府之国的美名。
郑国的话音刚落,还未等嬴政有反应,一道魁梧的身影顿时起身,语气急切道:“陛下,不可,现在正是攻打百越的关键时机,若是此时停止进攻,这两年我大秦的将士岂不是白白牺牲了,之前的努力也功尽弃了,若以后再南征还要重头再来!”
此人是太尉王贲,武城侯王翦之子!秦灭六国中,五国是父子二人所灭!
“陛下,可南征对粮食的耗费实在太大了,若不停止,秋收时只会让大秦陷入两难,南征就没粮食赈灾,赈灾就没粮食南征,还请陛下为大秦百姓考虑,暂停南征,为蝗灾未雨绸缪!”郑国再次说道。
这就是一个保大保小的问题,对大秦来说不论是大还是小都很重要。若是决定继续南征,那秋收的粮食就不能给赈灾用。到时候出现蝗灾,就会衍生出大量流民,对大秦社会稳定不利。这人若是没吃的了,那是很可怕的事,烧杀抢掠都是轻的,后果不堪设想。
而停南征更不现实,现在确实是南征关键时期,已经打了两年了,马就要到结尾了,将士死伤无数,物资粮食更是耗费巨大。若是停下来,前功尽弃不说,还有一点更难办,那几十万士卒怎么办?大秦以杀敌升爵位,几十万军队论功行赏可真没那么多地分,那不是说卸甲归田就卸甲归田的,而且其中很多士卒都是原六国的,这么多人归乡,更是大隐患,毕竟六国贵族复辟一直在煽动百姓,从未间断过!
嬴政听后皱眉道:“郑内史,如今粮食还能支持南征多久?”
“陛下,可以坚持到秋收,但据臣估算,今年的粮食税收比往年还要少。若是赈灾得话,大秦是绝对支撑不了南征。而若是继续南征,那蝗灾发生后,臣只能望灾而叹了!”郑国摇头道。
在郑国的心中,南征停了就停了,最起码不会死人。但是蝗灾发生后,若不赈灾,那百姓可就惨了。
想到饿殍遍野的画面,郑国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右丞相冯去疾看着郑国叹气的样子,立即起身沉声道:“陛下,还是暂时停止南征吧,百姓要紧!大秦一统天下时间太短,若是在发生大规模灾荒后不去赈灾,对我大秦统治会有很大的影响。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必定趁此收买人心,抨击我大秦。”
“是啊陛下,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朝堂,满朝文武附和道。
此时,李斯心中明白这南征的重要性,其中可不单单是开疆扩土那么简单,还有政治意义。而南征与灾荒在李斯看来还是灾荒好处理一些,灾荒总不至于发生大规模武装叛乱吧!民变的话大不了最后镇压就好了。
左丞相李斯起身道:“陛下,停下南征显然不可取,两年多的努力不能前功尽弃在这关键时刻放弃。此时暂停南征,军心必受打击,未来在继续南征可就困难了。而且几十万六国将士更不能回到故土,至少近几年都不能回,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当,大秦恐怕会再起战争。”
“而相对于停下南征的严重后果,臣下认为蝗灾或许要轻一些,即使最后发生灾乱,有人暗中拉帮结派抨击大秦,抓住杀了就是。大秦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待来年国库有了充足的粮食,此事即可解决。”
李斯这些话其实是在提醒嬴政,这灾民不可怕,最后无非就是镇压,来年国库有了税收总会扛过去的。但是若停止南征,几十万六国士卒回乡可就不一样了,现在六国之地本就不稳定,民心未归,贵族反秦,搞不好再来场大规模暴动,大秦可就得不偿失了!兵灾可更为可怕。
“敢问丞相大人,此话至北郡百姓与何地?岁大饥,人相食!卖儿卖女,此为人间地狱,百姓何辜?而且赈灾不利,百姓会四处迁徙,此事若是在大秦传开,原六国百姓如何看待大秦的统治,世人定会称我大秦为暴秦!”叔孙通起身神色激动的反驳李斯的话语。
叔孙通,孔子八世孙孔甲的徒弟,大秦的待诏博士。
嬴政听后,眉头紧锁,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谁都没错,李斯是预防兵灾!而郑国等人预防百姓天灾。哪一个都是重中之重。嬴政哪一个都不想放弃!
“陛下,臣也赞同叔孙通的话,应将百姓放在第一位,我大秦若民心尽归,南征即使晚几年也无碍。现在不但应该放弃南征,臣下觉得还应该放弃郡县制,此事若是放在分封之时,可能就不会出现现在这般状况了!”
嬴政闻言,顿时怒目圆睁,神色狠厉的望向说话之人。
众大臣也齐齐看向此人。
淳于越,大秦仆射,扶苏的老师!目前儒家在秦朝的领头人。强力主张分封制!
嬴政见竟是扶苏的老师,怒火更甚,刚准备出声斥责之时。
李斯连忙插话道:“仆射此言差矣,此事非分封与郡县之别,郡县制乃是大秦之根本,不可更改,而今之急,是这粮食该怎么办?”
李斯和淳于越私下可是好兄弟,所以李斯了解淳于越性格耿直,深怕淳于越继续下去惹怒嬴政性命不保,连忙出来将话题转移回去!
这时一直沉默的蒙毅,知道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淳于越还是要保的,毕竟是扶苏的老师,他是不能死!
……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活动时间:6月3日到6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