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会试今天开始,我大明又多一批青年才俊,为国效力了。”刘若愚委婉地提醒着朱由校。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三场所试项目分别为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一样。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记得提醒朕,到日子把第三场的策问题目送到贡院。”
停顿了一下,朱由校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徐光启为副主考,贡院又锁院,他肯定是出不来,恩旨便等会试结束再派人去宣吧!”
刘若愚犹豫了一下,建议道:“既是要耽搁时日,不如将旨意交与内阁副署。”
朱由校皱起了眉头,思索半晌,嘴角抿,露出一丝坏笑,颌首道:“也好,便先交与内阁廷议吧!”
满朝官员,朱由校并不能准确判定某人的思想倾向,以及所属阵营。
但他也有比较简单的方法,就是通过廷议中的赞成和反对来区分。
比如熊廷弼和王化贞的经抚不和,挺王踩熊派,已经被朱由校划入了贬斥罢黜的名单。
这次把擢升徐光启的旨意,以及他提出的引进西洋火器的奏疏交与内阁,朱由校又能看出哪些官员是思想保守派,哪些是胡搅蛮缠派,都不会再得重用。
甚至,朱由校会择机清理一批,为徐光启扫平障碍,为自己的改革打好基础。
如果只是把某某官员简单地贴东林党,或是楚、浙、齐党的标签,然后加以驱逐罢黜,不仅粗暴,而且不科学。
比如袁可立,思想倾向东林,但却能公心持正。在党争愈演愈烈时,更能以国事为重,保持中立。
还有孙承宗,尽管在战略有分歧,但朱由校是从后世的经验教训看问题,这没有可比性。
在思想认同,并以此为信仰,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谁让东林的学说和宗旨那么高尚,那么正确呢!
顾宪成、邹元标等东林学说的创始人,恐怕也不会料到,会有那么一帮王八蛋,拿他们的信仰作幌子,却搞着结党营私、男盗女娼的无耻勾当。
当然,理论和学说高大,行为却偏差,甚至是龌蹉无耻,也就给了朱由校区别打击的标准和手段。
党同伐异者,滚!
肆意攻讦者,滚!
贪污受贿者,滚!
草包,滚!
混蛋,滚!
喷子,滚……
都特么的滚。
整肃朝堂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锦衣卫和东厂大半年的情报搜集、情况调查给了朱由校越来越大的信心,以及越来越急迫的心理。
等广宁战事停息,便是朱由校挥刀动手的时候。
现在嘛,舆论的准备,也已经从会试开始。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贡院里那一排一排的简易小屋,就是会试举子的考场,也是按照千字文开篇的几个字来排序。
卢象升拿着考牌,找到了自己的号舍“地字六十七”。稍微打量了一下,便走进去收拾东西,准备迎接这人生最重要的考试。
号舍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很狭仄的空间。最里面是个象火炕似的能坐能躺的东东,答卷时当椅子,休息时当床。
卢象升把一块长木板横放在靠近门的位置,就变成了一张书桌。摆好笔墨纸砚,便正襟危坐,静等发卷作答了。
按照惯例,会试第一场考试的试题总共七道,其中四书义三道,五经义四道,这是八股取士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但等到发下考卷,卢象升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今年与往年大有不同。
“汝有何实体达用之学,能经世致用否?欲为何官,如何为国效力,为朕分忧?”
卢象升看过这第一张试卷,便是眼睛瞪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只从“为朕分忧”这四个字看,便知道这是圣亲拟试题。
历朝历代,也只有在殿试或由皇帝出题,而现在只是会试第一场呀?圣到底是何用意?
卢象升好半晌才收起震惊,仔细审视全题,微微皱起了眉头。
肇始于宋代的实学,是一种以“实体达用”为宗旨、以“经世致用”为主要内容的思想潮流和学说。
但“实学”这一概念,在天朝不同的历史时期,其涵义是不一样的。即使在同一个历史时期,因学派相异,也往往对其有不同的解释。
宋元明清时期的学者,对“实学”所赋予的内涵,大体是从“实体达用之学”的意义来使用的。
简单来说,宋明实学家认为必须由“实体”转向“达用”,将“内圣”之实体转化为“外王”之实用,才能成为真正的圣人。
所谓“达用”,又有两层涵义:
一曰“经世之学”,即用于经国济民的“经世实学”;
二曰“实测之学”(亦叫“质测之学”或“格物游艺之学”),即用于探索自然奥秘的自然科学。
当然,这是那个时代对于“实学”的理解,并不全部符合朱由校的思想。
而对朱由校来说,这道题很简单,就是后世求职时常用的个人简历嘛!
你毕业于哪个学校,学的啥专业,有啥特长,要竞聘哪个岗位?竞聘成功后,你打算怎么干?
限于时代不同,试卷表达得不是很完全,但大致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会农耕、精术算、知兵、习水利,还是会盖房、懂格物……只要不是诗词歌赋、八股文章,那就算是实体达用之学,能经世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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