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由校看来,天朝实学发展史实际就是“兴利除弊”的改革史。
每当国家出现“内忧外患”之时,也就是实学思潮大兴的时候。而每一次实学思潮的历史使命总是“兴利除弊”,以达到挽救社会政治危机的目的。
所以,一下子废除八股取士肯定是不行,那就逐渐改变,以录取实用人才为主。
只不过,朱由校已经尽量使自己出的题目符合古人的标准,可还是有很多举子脑洞大开,瞎特么联想发挥。
“实学”呀,不是东林学派提倡的嘛,主张“知辅行主”,强调从实际出发,注重讲实学、办实事、有实用、求实益。
圣亲出此题,乃是在褒扬东林啊,东林诸贤将要得到大用也!
如果皇宫中的朱由校知道有人胡思乱想,外延到了他这个出题人都远没有考虑的范围,他也只能苦笑无奈,“朕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想多啦!”
好在“想多了”的举子还不算多,写偏题的更是少。基本都是老老实实,把自己的“实体达用之学”,以及想在什么岗位怎么干写出来。
卢象升思索良久,终于是提笔落字。他自幼喜爱骑射,读过几本兵书,又兼有殊力,兵事和武艺应是所长。
但崇文抑武的风气很盛,卢象升这般写,却是有风险的。
何况,这是文举会试,都是谦谦君子,你却说你很能打……
……
旗幡招展,兵甲闪亮,后金军浩浩荡荡,绕城而过,向西南方向行进。
“经略大人,敌人是要去攻打右卫屯?”知府高邦佐跑到城,望着离城而去的敌人,心中情绪复杂,“我们当作何反应?”
广宁城的压力减轻,这是好事;可右屯卫呢,怕是凶多吉少。
熊廷弼淡淡一笑,说道:“后金军攻辽阳时,老奴曾用此计,诱守军出城拦截追击。可笑,故伎重施,还以为熊某能当?”
高邦佐连连点头,赞同道:“大人高见,后金军野战厉害,我军确实难敌。可这右屯卫,便任由其被敌围攻?”
熊廷弼眯了下眼睛,说道:“右屯卫已有布置,是否能坚守退敌,却已不是广宁城能管的了。”
高邦佐想了一下,无奈地苦笑点头。
自身都处于危险之中,只能倚靠坚城死守,哪还能管到别人?
熊廷弼看了高邦佐一眼,出言宽慰道:“右屯卫虽不如广宁城墙高池阔,但也不是建奴能轻易攻下的。在守城战中,城小亦有城小的好处,不用审时判断,把人马调来调去。”
停顿了一下,熊廷弼的神情有些怪异,说道:“何况,还有圣的手艺……嗯,是圣的设计,坚守右卫屯应该,可能,还是有些把握的。”
“圣设计的……守城武器?”高邦佐有种不祥的感觉,他想到了正德皇帝朱厚照。
正德皇帝虽然嬉游玩乐,贪杯无赖,可也有一颗尚武立功的心。他仰慕太祖和成祖的武功,盼望着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立下赫赫军功。
于是,武宗长驻宣府,并在蒙古王子伯颜叩关来袭时,以“大将军朱寿”的名义统兵出战,终于是打退了鞑靼军。
后来,江西宁王朱宸濠率众起兵作乱。
武宗兴奋莫名,再次御驾亲征。
正德皇帝率大军刚走到涿州,却传来了再坏不过的消息。
南赣巡抚王阳明丝毫不懂得体察圣意,居然不等朝廷降旨就率军征讨,三下五除二就把不争气的宁王活捉。
武宗闻报是顿足捶胸、呜哇乱叫,你说你个王阳明,着的什么急呀。这平叛之功是朕的,你特么也敢抢?叛贼都抓住了,让朕还亲个屁的征呀?
满心不悦的武宗,隐匿战报,继续率军出发,在扬州吃喝玩乐,还去妓院检阅了下娘子军,好顿潇洒放纵。
闹腾了八个多月,可把王阳明老先生急得够呛。
他把宁王押到南京半年了,苦求皇受俘,可武宗一概不准。
最后,王阳明老先生终于开窍了,重新报捷说所有功劳全是大将军朱寿的,靠他老人家的威德和方略,才能迅速平乱。
至于王老先生亲冒矢石、大战鄱阳、擒获宁王的英勇事迹,自然一字不敢写。果然,这一本递进去,武宗立即准奏。
受俘之后,朱厚照总算勉强同意北返。
可走了几天,武宗又觉得意犹未尽,跟臣下说:要不这次不算了,咱把宁王放回去,让他再造次反,由朕亲手打败并抓住他,这多过瘾,多牛逼!
群臣懵逼,还带这样儿玩儿的………
现在,少年皇帝看起来也象是对打仗跃跃欲试,不仅遥控指挥,还设计出什么东东来守城。
手艺呀,高邦佐听着这两个字就觉得不太靠谱。
看熊廷弼的神情,以及这几天的布置,就知道熊廷弼也是没敢用皇帝的“手艺”。
张了张嘴,高邦佐把细打听的话咽回了肚子。
手艺就手艺吧,总归是个心意,只要少年皇帝不嗷嗷叫着“御驾亲征”就谢天谢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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