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个善于伪装的人。”白梓潼说出了心中的第一印象，“阴冷，狡诈？”

“这是什么反派BOSS吗？”校长挑了挑眉，用手抵着下巴，由衷地说道，“我们昨晚在江边组织了大量人力勘察，但很可惜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线索。”

“不需要找了。”风无停顿了片刻，拿着手里的资料坐在了椅子上，“要排查的人应该是当时被派去在江边搜查的所有专员。”

“就像那个尼格尔·劳森一样？”白梓潼率先反应过来，“校长当时询问过我有关他的信息。”

“巡江的专员中有人被替换了，就像以前那样，先是爱尔兰法家族的司机，再是西海尔的专员，然后是我住的小区的保洁员，最后依然是西海尔的专员。”

“替换？”校长斟酌了一下这个用词，“他伪装成了那些被他杀死的人？”

“有固定术式可以做到这样的效果，再加上化妆之类的.........应该可以做到相同的效果。”风无双手交叠在一起，十指相扣，眼神凌厉异常，“电影《特种部队眼镜蛇的崛起》中就有这样的桥段，其中的一位反派可以通过模仿他人的行为在短时间内顶替他人而不被发现........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

“幻惑之眼一系第39号固定术式，幻惑之眼·迷迭香。”白梓潼在房内来回踱步，“我能想到的暂且只有这个固定术式。可以将他他人的想法引导向使用者希望的方向，可以让他人自动忽略异常之处与不起眼的细节。”

“你为什么会这样思考？”校长掰下香蕉，一人给了一根，把垃圾桶踢了过来，将香蕉皮丢了进去，“以往的你比较注重线索与逻辑，然而这一次你更多依靠的是........直觉。”

“我好像认识他。”风无搓了搓手，紧接着的话语像是枚炸弹搅得白梓潼心中的那片湖泊泥泞不堪，“只是好像.........他就应该会这么做。”

“我先去准备一下下午的血脉检测吧。”白梓潼叹口气，站起身来，她知道此时此刻更合适和校长与风无二人相谈。

她知道风无身上有很多秘密，也只有校长才知道那些秘密是什么。

“有事情可以找邓教授。”校长点点头，目视着白梓潼走出了会议厅。

“这样东西，校长知道是什么吗。”风无从怀中取出那封信件，上面写着大大的六个字，“好久不见，风无。这封信是他留给我的。”

“你觉得你认识他。”

“我觉得我认识他，应该是在我小的时候。”风无沉吟片刻，脑海中那抹撕裂灵魂的痛苦让他几欲无法冷静下来，“但我不记得我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了校长.........这太讽刺了，我拥有绝对记忆的能力却忘记了我小时候的记忆。”

“人的大脑会自动让你渐渐忘却痛苦的回忆。小时候摔的跤长大后就往往忘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这是一种大脑保护机制。”校长默默说着，“人会遗忘痛苦的记忆........没准你小时候非常痛苦呢。”

“因为天天看到一张大猩猩的脸而感到痛苦吗？”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小时候你大脑发育不全，所以压根就啥都记不下来。”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骂我吗校长？”

风无黑着脸问道。

“那就暂且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所有在江边巡查过得专员立刻进行排查，包括爱尔兰法家族那边的内部人员也需要排查，一个能随时随地知晓情报的敌人无疑对我们非常不利。”

“你就那么相信我的判断吗校长。”

“.........你是被大猩猩带大的人，我也是那只看着你长大的大猩猩啊。”校长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上红酒，站起身拿着另外一个酒杯走到简便饮料机旁按下按键，冒着气泡的可乐从中滚滚涌出，“我总得选择相信你吧。”

“这就是你把可口和百事的可乐混在一起的原因？”

“二者口味都不错结合一下更不错。这叫一加一大于二。”

风无接过酒杯，漆黑的可乐冒着无穷无尽的气泡。他忽然发觉人的记忆也像那些气泡一般，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中化作升华的二氧化碳，总有一天会彻底消散。

“还有一件事情。”风无喝下一口可乐，“我想我找到了使用「绝对记忆」与「绝对灵感」的代价。”

“有点漫长啊........你找了整整十几年。”

风无环视四周一圈：“有测血压和心跳的仪器吗。”

“我可以叫老冯送过来。”

“他不是维修部的吗？？”

“同时也是跑腿的，大家都在学院内任职，给校长当个跑腿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吧？”

风无心想这是什么职场霸凌，另一边维修部老冯马不停蹄地扛着医疗设备送到了中控枢会议厅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起工具箱交了一帮人火速赶往教学楼，想来又有人炸了天花板吧。

“你可以把我的各项数据跟一名普通人的正常数据对比一下。”

校长看着仪器上的数据，最终叹口气：“你这算什么，超级无敌低血压吗........还有这个心跳，每分钟跳17下，你是什么行将就木的老人吗？”

“没有你长寿，校长。你好像已经一百多岁了。”

“这就是代价吗？”

“再给白梓潼的血脉稍微暴走了一下星座协议后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风无解开仪器，平静地望着上面显示的数字17，“应该说往常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能是最近使用的次数过多所以副作用特别大吧。”

“看起来对你心脏的负荷特别大。”校长拿着铅笔讲这些特征与数据记录下来，与风无相关的资料只能手写保存，尤其不能录入电子档案，“你的心脏是钛合金做的吗？”

“我不清楚。”

“那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先休息一段时间。”

“我想知道他是谁。”风无伸出自己的手掌，一股酸痛无力的感觉充斥在他的手臂肌肉内，“我应该认识他的........”

“.........我应该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