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战战兢兢的站在台下，心里害怕极了。

“那天我...我看见他进了老爷的房间，然后...然后玲儿姐就死了！”

县令听完小丫鬟的讲述后用一副同道中人的目光看向赵老爷，然后问道：“苏远，你听到了？你犯案的时候，已经有人见到了！”

“我劝你，还是乖乖认罪，免受皮肉之苦！”

虽然苏远是黄老的学生，但即使如此，最多也只是让县令稍微有点忌惮，不给他用刑而已。

但这并不代表县令就要徇私，就要枉法。

若是今天真的是苏远杀的人，别说他是黄老的学生，就是黄老今天亲自来了，他也下的了杀头的令！

“大人，她说那天见到了我。我能问问看，她是什么时辰见到我的吗？”苏远不慌不乱，看向小丫鬟问道。

杀玲儿的时候，是在早上。

那天苏远先是去见了环儿，本来是想去祭拜一番的，但没想到环儿非但没死反而觉醒了法相。

然后，苏远才去找的玲儿。

但问题是，这个过程之中苏远是一直开着幻身咒的。

小令牌的道术虽然因为虚弱而不复往日光彩，但也不至于一触即破。

全盛时期的令牌施展的道术简直跟个神仙一样，但这不代表现在的令牌施展的道术就跟纸糊一样，只是没有过去那么强大而已。

那么，这个小丫鬟到底是怎么看到他的？

没有法相的人是无法看破幻身咒的，虽然可以通过在地上撒面粉之类的技巧发现苏远的足迹，但那时候也没有人这么做。

小丫鬟想了想，说道：“那天，那天他穿着一件鲜红的衣服，看上去就跟新郎官一样！”

这家伙...有人看到了我？

难道赵家还有别的修行者？

苏远心中一动，但却没有慌乱，而是开口反驳道：“自从那日之后，小人就别无长物。只有身上这一套破衣烂衫。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的是哪个人！”

县令看了看苏远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小丫鬟。

苏远身上确实没有红色的衣服，而且看上去也不像一个杀的了人的样子。

“大人，虽然他现在穿着一身破衣烂衫，但这并不能证明他没有杀人！”

站在老丈人身旁的状师开口说道：“这位犯人和赵家小姐曾经有过婚约，也许是他对赵老爷心生怨恨，然后想要杀了赵老爷，但却被正好在赵老爷房间里的顾玲儿撞到，为了灭口这才杀了顾玲儿！”

周围围观的群众们哈哈大笑了起来，老爷和丫鬟在一起的瓜虽然没什么稀奇的，但也算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旁的老丈人愤怒的喊道：“就是你！就是你杀了玲儿！”

老丈人怨恨的看着苏远，仿佛苏远和他之间有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一般，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县令看向苏远，心中思索着这样的可能。

衙门审案虽然不至于完全看主审的看法，但很大程度上也是看主审到底是怎么看的。

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如果主审觉得确实是犯人犯的罪那主审就有可能直接宣布定案，如果主审觉得犯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犯的罪，那哪怕有证据的情况下主审也可能当场宣布犯人无罪。

事实上状师们的主要工作并不是调查取证，也不是引经据典的给县令科普律法，那是捕快和师爷的工作。

状师们主要做的，是为自己的雇主争取县令的好感，这主要是通过语言获得的。

“谁主张谁举证！”苏远看向状师说道：“你说是我为了去杀赵老爷才去的赵家，那你先说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上次我去赵家的时候，我老丈人可是很高兴的！那时候我还说要给他多生几个孙子！”

“我们情同父子！我为什么要去杀我老丈人？”

苏家和赵家的婚约是一直存在的，甚至是受保护的。只要苏远不主动提出退婚，那这个婚约就是存在的。

当然，苏远娶不起是另一回事儿。

这一点是所有人都认可的。

“谁知道你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状师轻蔑的说了一句后便不再去看苏远：“大人，您想想看，如果他真的对赵老爷没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赵家？”

“我说了，那天我不在赵家。你们空口白牙非要说我是在赵家，那不如问问街坊邻居，看看那个时候我到底有没有出现在赵家过！总不能我是飞进赵家的吧？”

苏远说道：“按照她说的时间，街上已经有人了。不如问问街上的那些商铺，看到底有没有见过我！”

自然是不可能有人见到的。

就算赵家有修行者可以看到苏远，但整个镇子上会有多少个修行者？

卖包子的、早起遛弯的、上工的难道都是修行者？

怎么可能？

“说的也有道理！这样，你去问问赵家附近的人，看那日有没有人见过他！”

县令点了点头，认可了苏远的说法。

虽然证据不是那么重要，但证据还是很有用的。

捕快走了出去，众人静静的在屋子里等。师爷贴心的给县令倒了杯茶，顺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捕快带着几个人回来了。

“大人，这几人都说那天没有见过苏远！”

捕快行了一礼，说出了自己调查的结果。

县令看向几人，威严的问道：“你们几个确定那日没有见过苏远吗？”

“回老爷的话，小的确实是没见过苏远。”

几个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事实上，那天苏远是见过他们的。

只不过令牌给苏远施展了幻身咒，这个咒法让苏远隐形了，只要不是苏远碰到人或者踩在什么显迹的地面上的话普通人是看不到苏远的。

这个咒法并不会让苏远变得不可触碰，只是让他的身影看不到了而已，原理有些类似给苏远披上了一层隐身衣。

就算赵家真的有一个修行者看到苏远出来指认他，可苏远有更多的证人证明他没有出现在去往赵家的路上。

总不能他是飞进去，或者瞬移出去的吧？

“这么说的话，那本官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