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坤都没由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头。
这下屋里的那群喽啰可安耐不住了,一千两呢!
方才文坤的话他们也听到了,不过是跑一趟罢了,抢到了算自己的,抢不到也能白拿一千两。
这样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老大!弟兄们不怕!”
“对啊!不就下一趟山吗!”
听到此老大算是明白了,文坤就是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讲了这事儿,并且不断抬价。
若是上来便说一千两,弟兄们再听到是去劫朝廷的人,定会退缩。
可文坤是先点名了朝廷之人,再翻着翻儿地往上加价。
一旦胆量被欲望撑大,这群没什么文化的强盗匪子,便被文坤牵着鼻子走了。
老大心头转着,早知道会如此,他就应该私下里问这人所为何事。
这筹码一点点地往上加,他能忍住,底下的弟兄们可忍不住。
如今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毕竟连下头的人都觉得无所谓了,他若这一刻还说不,难免让弟兄们觉得自己听到朝廷二字便怂成了一团。
老大的拳紧紧握住,越是到了这个地步,他越觉得这之中有诈。
他的双眼死死盯住文坤,文坤却是依旧悠然地扇着风,有一下没一下的,似乎有大把的时间给老大考虑。
“劫不劫得成随我?”
“随您。”
“几时动手?”
“他们估计只歇脚一晚,明日一早便是最好的机会。”
底下的喽啰们听了这话,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兴致高昂得很。
而上座的老大却已经是黑着一张脸。
“这位小兄弟,我敢问你一句,为何要走这一步?”
老大还是问出了口,只因他实在参不透这其中的原委。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就行。”文坤收起了扇子,继续说道,“这儿是五百两银票,算是定金,待到事成,我便将剩下的五百两双手奉上。”
文坤从怀里掏出银票来,便有小喽啰上前接过了银票,递到老大的面前。
“明日天亮时分我便会于山下候着各位。”文坤笑盈盈地看着老大。
收了这个钱,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老大只瞥了一眼,暗叹一口气,挥了挥手表示送客。
文坤微微欠了欠身,便转身大步离去了。
翌日一早,祁佑早早便起了身。
众人这几日也已是习惯了祁佑赶路的心急,故而也都不敢耽搁,早膳时分已是全都备好了。
也许是因着紧赶慢赶了几日,突然好好歇了半日,倒是有点不适应,早起的众人皆是精神不佳,呵欠连天。
三皇子脾气好,倒也没说什么,点点人头,便也就上路了。
别说旁人了,祁佑今日也觉得身子不适,心头只是一阵疑虑,只当是没有休息好吧。
既是朝中官员随皇子一道去处理正事,那自然走的是官道。
不过这正月里的大清早,又是越走越荒凉,连着官道上都是人烟稀少得很,走了好一会儿都没见着车马。
“今日可真是冷清,”有人不禁轻声念叨,“一眼看去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可不是吗,”另一人与其交头接耳道,“这儿要是遇到什么山贼,只怕……”
“呸呸呸,别瞎说。”
一阵阴风袭来,吹得马车车架一阵震颤,框边的平安结带着铃铛哐啷地一声响。
车里闭目养神的祁佑猛地睁开了眼睛。
杀气!
果不其然,片刻过去,便听到了外面山贼的叫嚷之声:“呔!快快交出钱财来,许能饶你等小辈狗命!”
众人皆是一愣,待那些文官颤颤巍巍揭开车帘来,目之所及已是百余山贼将他们围了起来。
虽说带了兵将,可也不过是表面上保护三皇子一个人的而已,届时这些山贼一起上,只怕这些文官小命难保。
“放肆!”领头的其中一个小将领骑着高马,举着长枪,上前斥道,同时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祁佑的车架,“尔等可知此行多乃朝廷命官,岂是尔等蟊贼招惹得了的!”
“哈哈哈!笑话!”为首蒙面之人仰天大笑了两声,中气十足道,“朝廷命官?山高皇帝远的,我管你什么狗屁命官!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不肯乖乖交财,莫怪爷爷我下手太重!”
“弟兄们!给我杀!”
一阵号令而下,那早就蠢蠢欲动的百余山贼,此刻便如大坝泄洪般一拥而上,口中嘶吼之声震天响。
那小将领皱了皱眉,自己身后的兵士少说也有几百人,这些山贼竟是视而不见一般,如此以少敌多,难道都没长眼睛吗?
罢!不就是些乌合之众,有什么可担心的。
长枪一横,马肚一夹,那小将领便冲着领头的山贼杀去。
“嘭!”
领头山贼的大刀与那小将领的长枪一击,小将领便觉得自己的手掌松了松,竟是使不上劲一般,险些没抓住长枪。
心头一慌,莫名出了一身冷汗,可那山贼却是丝毫不放松,连着几个硬招下来,那小将领竟是被打落马下!
随即杀来的那群蒙面的喽啰,没几下便把被打落马下的小将领砍断了气。
“弟兄们,一个都别放过!”
出师未捷,才一交手便被砍死了一个小将领,众将士不禁士气大减,虽说人数占了优势,却也怵了几分,两边一打起来,竟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马车里的祁佑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心中亦是狐疑四起。
再联想到今日一早起来众人的精神不振,自己亦是少有的身子不适,不禁想到,怕是给这些山贼下了药了。
只是不知有多少人中了药,中的什么药,又是如何中的药,来者所图只是为财吗?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文官早已是瑟缩在自己的车里大气不敢出,只由得外头将士杀敌罢了。
眼见着将士一个个都手脚发软,渐渐抵挡不住,竟有一蒙面男子杀出乱战,拿刀直逼祁佑车架而来。
祁佑双眼紧紧盯着昏暗的门帘,放在桌几上的手轻握紧了茶杯,一动不动由着杀气离自己越来越近。
“唰!”
那大刀劈开了车架,力道之大,车架竟是整个顶被劈成了两半,落了开去,露出里头坐得端端正正的祁佑,意味深长地看着来者。
那蒙面男子与祁佑双目一对,又举起刀便向祁佑砍去。
“三皇子!”
前头的将士没来得及反应,已见有人杀到了三皇子的面前,不禁大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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