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6章 异样(1 / 1)满城烟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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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持握着胸前的玉坠发呆的明澜注意到了眉芬的异样,抬首,望着铜镜里的眉芬,“眉芬,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眉芬扬袖抹了抹悄然滑落的泪水,佯笑道:“呃,没什么,眉芬在想娘娘今天该戴什么发饰的好。”

明澜瞧着眉芬躲闪的目光,淡然一笑,“还是老样子吧,宸喜欢。”

“是。”

娘娘还在痴痴等候着陛下,眉芬鼻端一酸,眼眶辣辣的难受,强抑许久的悲酸尽数梗在喉间,再有月余就到重阳节了,陛下这么久都没回来,说不定已经……

娘娘才十七岁,难道这大好青春年华就要这样消逝,这漫长、无休止的等待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眉芬方才为明澜梳发时,无意间发现明澜原本如墨秀发竟然添了一根白发,这个发现着实吓了眉芬一跳,侧首,趁着明澜不备悄然揩去眼角的泪水。

明澜紧闭双眼,不愿被眉芬看见她眼底的悲伤,只听她淡淡道:“拔了吧!”

“娘娘”

眉芬惊愕不已,看着铜镜中一脸淡然的明澜,原来娘娘知道了!

“娘娘,记得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这白发是不能拔的,拔一根会添两根,只会越来越多,咱们还是让它留着好了,待眉芬将它遮起来就看不见了。”

明澜睁眼,瞅着眉芬紧张的神情,笑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信起这个来了,尽管拔就是了!”

“可是……”

眉芬还想说什么,明澜却打断了她:“眉芬,如果你不想宸回来看见我这个样子,就替我拔了它!”

“娘娘,这……”

眉芬无奈,“娘娘,您且忍一忍,可能有点……疼……”

头皮一阵刺痛,眉芬拿着那根白发不知作何好?

明澜伸手,“给我。”

眉芬无奈只得给她,看着掌心如雪发丝,明澜握紧了那根白发,翕然阖上眼睑,闭眼的瞬间,眼角一颗晶莹顺着脸腮长滑而下。

“娘娘,早朝时辰到了。”小顺子俯首。

明澜起身,不知是起的急了的缘故又抑或其他,明澜感觉到眼前一阵眩晕,手扶住了妆台,缓了缓,不露声色,淡淡道:“知道了。”

突然想起忘了问小顺子关于常公公的病情,“对了,小顺子,常公公这些日子病情可有好转?”

小顺子总觉得这常公公病得有些蹊跷,瞧见明澜略显惨白脸色,小顺子有些愣怔,忙近前小心回话,“呃,小曹大人已经为常公公看过了,也开了方子,相信要不了两日就会康复。”

明澜颔首点了点头,“常公公服侍了两朝帝王着实功不可没,现如今他年纪大了,是该好好的歇歇了,小顺子,待散朝后你再去瞧瞧常公公,看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去就是了。”

“小顺子替常公公谢娘娘恩典。”

芷汀抱着穿戴整齐的小重九过来,芷汀近前屈膝一福,“娘娘。”

小重九看到了明澜,欢喜的伸出葱白小手就要抱抱,破天荒第一次清晰的开口唤明澜:“娘娘”

“哎哟,这二皇子殿下怎么和大皇子殿下一样的淘气,居然叫皇后娘娘……”

小顺子听到了重九的呼唤,心下觉得有趣,大皇子段慕云管娘娘叫“美人母后”,这二皇子段重九却管自己的母后叫“娘娘”!

小顺子无心一语甫出口,方发觉气氛有些凝滞,明澜慈笑的脸庞凝结,眉芬狠狠的白了一眼多嘴的小顺子,情知自己一时失口,小顺子登时垂首,噤声不语。

韩进来到朝凤宫时看到神色异样的明澜,上前俯首见礼:“娘娘,该上早朝了。”

“起驾紫辰殿。”

明澜抱着重九走向殿外,凤辇已经备好,明澜正欲上辇,眼前蓦地一黑,她突然倒了下去。

“娘娘”

眉芬和小顺子大惊,好在紧紧护在凤辇左右的韩进眼疾手快适时接住了她下滑的身子,芷汀忙接过明澜怀中尚抱着的小重九。

“快,传御医。”

韩进一声咆哮,尚处在惊惶中的宫人这才惊醒过来,撒腿离去。

眉芬惊异不小,轻声唤着明澜,“娘娘,娘娘”

自从娘娘代皇子监国执政以来还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眉芬求救的目光看向韩进,“韩将军,这早朝时辰到了,娘娘今日怕是不能……”

“小顺子,烦你去趟紫辰殿,就说皇后娘娘身子抱恙今日暂且免朝。”

“是,将军。”

小顺子领命离去。

寝殿内,眉芬、芷汀、还有韩进一个个眸色堪忧这寝殿内来回踱着步子。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明镜这宫门口遇到了疾步而来的相王段奕离,明镜不屑白了一眼段奕离,径自入内,段奕离紧随明镜身后。

“见过敬妃娘娘,相王。”

“免了,免了。”

明镜烦躁挥了挥手,曹醒言正在为明澜请脉,明镜心中焦虑万分,近前一步,“醒言,姐姐突然怎么了这是?”

浓眉深凝在了一处,曹醒言张了张嘴,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可给急坏了明镜。拔高了嗓门冲着曹醒言就是一通嚷嚷:

“你倒是说话啊,姐姐这到底得了什么病?姐姐为何好端端的会晕倒?”

段奕离亦是心急如焚,“曹御医,这到底怎么回事?”

“敬妃娘娘,王爷,皇后娘娘乃是积劳成疾,加之思虑陛下过甚,才会导致晕厥,待臣开些方子,娘娘只要休养些时日……”

“贤妃娘娘,佟贵人到”

内侍监一声高唱,一袭云锦宫装的纪青鸾和佟玉瑾一前一后来到了朝凤宫。

“见过贤妃娘娘,贵人娘娘。”眉芬和芷汀向二人福身见礼。

明镜听闻纪青鸾来了,冷冷啻鼻一声闷哼,侧首不予理会,曹醒言、段奕离躬身打揖:“臣,参见贤妃娘娘,贵人娘娘。”

“臣妾见过敬妃娘娘。”佟玉瑾向明镜见礼。

“免礼。”

“大胆敬妃,见了贤妃娘娘还不行礼?”

絮儿瞧着明镜就来气,仗着自己是敬妃娘娘没少欺负她们家主子,正所谓风水轮流转,现在她们主子为陛下诞下皇嗣,位主贤妃,贵为四妃,现在宫里,除了太后,皇后,就属她们家主子最大,小小的一个敬妃胆敢藐视她们贤妃娘娘。

明镜这火给上来了,愤然瞪视着絮儿,“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婢女,谁给你胆子如此与本宫说话?”

“絮儿,退下。”

纪青鸾步前一步,“本宫也非是忘恩负义之人,念在敬妃曾在本宫窘迫之时请皇后娘娘出面为本宫解围,本宫今日就不予计较你失礼之罪,但是下次,见到本宫敬妃再如今日这般不敬,那就不要怪本宫依宫规办事了。佟贵人觉得本宫说的可对?”

佟贵人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上次她和周月华奉母后之命大闹琼芳阁,想不到原来竟是明镜暗地里通知了明澜,哼,她倒要看看纪青鸾会如何来对付曾有恩于她的明家两姐妹。

“你……”

明镜见到盛气凌人的纪青鸾,气的一时气不打一处来,看见她喘着粗气,近在身侧的曹醒言轻握住了明镜小手,暗示她忍耐,尽管宽广大袖遮掩住了袍袖下方十指相扣的两只手,却依然没有逃过纪青鸾的眼睛,但见她美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光芒,兀自走向床榻。

一双美眸骤然在触到明澜惨白容颜,如花脸靥些微抽了一下,只是片刻功夫便又迅速恢复如初的关切眸色,“曹御医,皇后娘娘到底是因何故晕倒?”

“呃,娘娘只是偶感风寒所致,并无大碍。”

曹醒言俯首作答,明镜微感诧异,醒言为何与之前说的出入如此之大?

“你确定?”

“臣敢用性命担保。”

“好,要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差池,本宫为你是问。”

有婢女近前在絮儿耳边一番耳语,絮儿看向纪青鸾,纪青鸾向朝凤宫一干奴才如是一番叮嘱,欣然离去,出得朝凤宫眸色浮现一抹前所未有的阴鸷狠戾之色。

“什么事?”

絮儿看了眼左右附在纪青鸾耳边悄声回禀。

“什么?该死的,那帮奴才是如何办事的?哼,本宫可不是明澜那般好说话,本宫要让她知道招惹本宫的下场!走,咱们似乎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去永寿宫走动走动了。”

永寿宫,

“见过太后。”

纪青鸾裣衽向周太后见礼。

斜倚软榻的周太后再见到纪青鸾的那刻,犀利凤眸眯起,长满褶皱的清瘦脸庞冷然看着正向她俯首请安的纪青鸾,啻鼻冷笑。

“哟,这不是贤妃嘛,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望哀家这把老骨头了?”

纪青鸾柳眉蹙起,娇美脸腮上忧心忡忡,看起来一副很急切的样子,“听说太后抱天翔来了永寿宫,臣妾怕天翔顽皮扰了太后,故前来接天翔回宫。”

死老太婆,居然趁她不在储秀宫的时候命人抱走了天翔,她到底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婉月”

“奴婢在。”

婉月抱着五六月大的天翔从偏殿进来,在婉月身后几个婆子紧随身侧,纪青鸾乍见到段天翔,忙迎了上去,眸色堪忧,“天翔”

没有理会纪青鸾,几个婆子上前挡在了纪青鸾的身前。

“大胆,你们想干什么?”

“退下!把孩子给她。”周太后一声吩咐,几个婆子退向一边,纪青鸾从婉月怀中抱过天翔,见天翔没事,纪青鸾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太后喜欢天翔,臣妾可以带天翔过来看望太后,太后有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周太后端着茶碗轻啜一口,用一方绢帕轻拭了拭唇角,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忽闪而过,冷瞟了一眼纪青鸾,“贤妃,哀家只想告诉你,在这宫中,若是没有哀家为你撑腰,你以为就凭你也想和明澜斗,你未免太小看明澜了!”

“太后说什么,恕臣妾不明白,若是没什么话,臣妾先行告退。”

纪青鸾抱着段天翔径自向门口走去。

“哀家昨夜梦到了月华那丫头向哀家哭诉她死的冤枉,但不知,月华可有入你的梦呢?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贤妃的记性似乎不大好哦!”

纪青鸾身型一震,回身看向周太后,惊凝了眉眼,“你什么意思?”

“贤妃还要哀家说的再清楚一些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小命可都捏在哀家的手心里,该怎么做,你心中有数。”

心口一怵,似乎那双哀怨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失魂落魄走出永寿宫。

身后,周太后勾唇深笑,薄削唇角掠起一抹奸计得逞的残笑。

“原来是你教唆初一针对澜姐姐,我要去告诉皇上表哥,你这个下作女人真不要脸,原来你早和姑妈串通起来设计皇上表哥,我一定要去揭发你们。”

周月华撒腿向着永寿宫外跑去。

“还不快拦住她。”周太后一声怒喝,纪青鸾忙上前一步伸臂挡住了周月华的去路。

“你给我让开,我一定要告诉……”

“有哀家在,就没有你说话的份。”

周太后冷瞟了眼周月华,啻鼻一声冷笑,“哼,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就是莲蓉要向先帝揭发哀家,不得已哀家才会赐死她,怎么,现如今你也想效仿莲蓉那个贱人?”

“原来是你杀死了娘亲,娘亲跟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下得了手?你好狠!”周月华身子一颤走向了周太后,惊凝了眉眼似是不敢置信一般望着周太后。

“她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婢女,哀家给她女人的荣耀,将她指婚给了我的哥哥周彦霖当朝国舅,虽身为妾氏,却也是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若不是念在莲蓉曾伺候过哀家,彦霖又如何会独宠莲蓉而冷落了正妻姚氏,莲蓉死后,姚氏容不下你,是哀家一直在多方关照你,你还真是不识抬举!”

若非念在同宗之宜,她又怎么会对周月华如此关照?周太后冷肃着脸,眸中有着一抹隐忍许久的肃杀之气。

“我不要再听你的话,你们都是坏人,今天我无意偷听到了你和纪青鸾的阴谋,我要去告诉皇上表哥。”

说完转身就待离去。

纪青鸾神色立变,操过几上尚削了一半的苹果,手中小刀直指着周月华挡住了她,将周月华逼向了太后身侧,纪青鸾好言相劝。

“月华,你为何非要忤逆太后,皇上独宠明澜一直都是敷衍于你,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咱们共同的敌人应该是明澜,而非太后啊!”

“你想杀我灭口?纪青鸾,别以为你与澜姐姐有几分相像,告诉你,表哥只爱澜姐姐,你,少做白日梦了!”

纪青鸾,这个女人她还真是看走了眼!

“你……”

纪青鸾语塞,趁着纪青鸾发愣的瞬间,周月华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匕首。

“月华,你要做什么?太后可是你的姑妈,你怎敢行刺太后?”

纪青鸾突然大力的将手持利刃的周月华推向了周太后,周月华手中匕首不偏不倚刺入了周太后的胸口,周月华呆住了,怎么会这样?她居然刺伤了太后姑妈,随着纪青鸾一声疾呼:“啊,太后!来人呐!”

大殿外侍卫冲了进来,韩通来到永寿宫时正好看到了手持利刃的周月华,而太后早已晕了过去,大片刺目殷红侵染了胸前的衣襟。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周月华吓懵了,手中血淋淋匕首落地。

“来人,还不快将这个行刺太后的贱人给押下去。”纪青鸾一声呵斥,韩通只得押周月华离开。

“纪青鸾,你卑鄙,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不要找我,走开,走开……”纪青鸾一直处于梦魇,双手扼着脖子,不断的呓语:“走开,走开……”

“娘娘,醒醒,快醒醒。”

纪青鸾陡然睁开眼睛弹坐了起来,大口喘息,额上早已沁出涔涔密汗,此刻的她浑身上下惊出了一身冷汗,声音有些颤抖:“……絮儿,什……么事?”

“娘娘,您方才梦魇了,可吓死奴婢了。”

梦魇?

好像她有梦到周月华来向她索命,抚着狂跳不迭胸口,神色慌张,“絮儿,速去准备些香裱,香烛。”

絮儿一脸纳闷,“娘娘,这半夜三更的您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纪青鸾一脸怒容,声音骤驱冷寒。

“是,奴婢这就去。”

这还是娘娘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絮儿不敢怠慢,匆匆小跑下去准备。

惊悚的目光望向大殿,似乎那双幽怨的眼睛就在某处看着她。

夜,黑沉沉的,没有一点月光。御花园,湖边一个僻静的角落。

絮儿四下里紧张的瞅了瞅,没发现什么异常,低声道:“娘娘,就在这里吧,这里比较僻静,应该比较安全。”

纪青鸾没有说话,就地焚香祭拜,香裱纸钱被点燃,看着熊熊烈火,纪青鸾口中念念有词:“月华,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希望你早日托生到一个好人家,下次转世为人千万不要再生在皇室贵戚之家,我会日夜为你诵经祈福……”

一阵冷风刮过,絮儿战战兢兢四处观望着,她方才很清晰的听到了什么声音。难道真的有鬼?

“谁,谁在哪儿?快出来,我看见你了,出来。”

絮儿颤着嗓音,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絮儿的腿有些不听使唤,妈呀,真的有鬼啊!

“絮儿,你做什么大呼小叫的,这么晚了,谁会来这里,赶紧把这里收拾下,走了。”

纪青鸾小声呵斥着絮儿。

娘娘祭拜完了吗?太好了,可以走了哦,絮儿挪到了纪青鸾身边,她还是好害怕。

“还不快收拾下,傻愣着干嘛?”

“哦。”

絮儿将场地简单收拾,转身看着已经远去的纪青鸾,絮儿可吓坏了,撒腿跟上,“娘娘,等等我。”

“嘘,不想活啦你,喊什么喊?”

“我……害怕。”絮儿眼瞟着四下,垂眸,身子依旧颤抖不迭。

“你……”

纪青鸾冷冷转身疾步离去,絮儿小跑着跟上她的步子。

乌云遮蔽了皓月,没有半丝月色,湖边的柳树后方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二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此刻虽看不到这二人的脸,但是听声音却也不陌生。

“醒言,快松手,你快闷死……我了。”

明镜大力的拨拉着捂在嘴上的大手。

“对不起,镜儿,现在有没有好点?”曹醒言慌忙撒手,方才她刚欲开口说话,情急中他才捂住了她的嘴,看到她喘气不迭模样,心中满是疼惜。

“我没事,醒言,你说纪青鸾三更半夜在这里祭拜什么人啊?”

要不是絮儿那个婢女开口说话,明镜如何也想不到这焚香烧纸的女子竟然会是纪青鸾。

曹醒言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拥着明镜的手臂紧了再紧。

“镜儿,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醒言,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你总是躲着我?”

“我……”

明镜侧首,难道醒言在生气她那些日子与陛下走的太近?

他在吃醋!

“陛下他……没有碰过我。”明镜羞赧侧首,不敢看他。

“镜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到底要不要告诉镜儿那件事情,可是镜儿性子耿直,一旦知道后,指不定又闯出什么祸端来,那只会让皇后娘娘更难做。

“醒言,你有事瞒着我?”

他这段日子很反常,一定有古怪,瞧着醒言吞吞吐吐的模样,定是有事瞒着她。

“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认得路,哼!”明镜气结,一把甩开他牵着她的手,小跑径自离去。

“镜儿”

曹醒言低声唤着生气跑走的明镜,心中苦闷不已。

金碧辉煌的皇城,红墙璃瓦,飞檐流丹。夜色下,天上黑沉沉的乌云遮蔽了朗朗皓月,皇城完全笼罩在一片暗影之下。

是夜,明澜终于醒了,看了眼床榻边正熟睡的堂妹明镜,明澜蹙眉,镜儿似乎哭过,瞧她略显红肿的眼睛就已经一清二楚。

起身,将一件披风覆在了明镜身上,悄然出了寝殿。

“娘娘,您醒了。”

眉芬在看到明澜的刹那,脸上登时浮现一抹喜色。

明澜转身瞅了眼寝殿依旧熟睡的明镜,朝眉芬摆了摆手,眉芬心下明白,搀扶明澜走向偏殿。

然而,当明澜和眉芬二人正当迈进偏殿时,明澜怔住了。

一袭紫衣蟒袍的他正怀抱小重九轻轻的拍着,口中低低的吟着小调,正悠悠然在屋内踱着步子。

对于段奕离吟唱的这小调明澜是熟悉的,这是她哄皇长子段慕云睡觉时常哼的曲儿,他是如何知道的?而且还吟的挺像那么回事。

有脚步声传来,明澜轻扯过眉芬,二人隐在了廊柱后方,芷汀端着药碗匆匆进来。

“王爷,还是芷汀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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