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瞧眉芬方才说什么来着,您赶紧的坐下歇会儿,要是小曹大人一会儿过来看见您这模样,还指不定多心疼呢!”
眉芬抿唇偷乐,阿蛮亦是掩唇窃笑,突然想起还有件大快人心的事情,阿蛮手捧着肚子大笑不止。
“阿蛮你笑什么,有什么事还不快说来。”
明镜大惑不解,这个丫头今天没吃错药吧,怎么就乐呵成了这样了呢。
“小姐,您方才是没瞧见,那贱妃方才正要离开香露馆,结果不知怎么脚下踩了什么东西,她给摔倒了,好半天愣是没起来,看来摔的着实不轻呢。”
“有这等事?”
“奴婢是亲眼所见呢,错不了。”阿蛮敢肯定她没看错,纪青鸾的确给摔倒了。
“好,摔的好,这种坏心肠的女人活该多摔几下。”眉芬只要想起纪青鸾做的种种事情,她就恨的牙痒痒。
“就是,就是。”阿蛮对眉芬的话深表赞同。
“还不给本王进去。”
段奕离薄怒清寒声音飘了进来。
明镜回首,却是徐嬷嬷,苏嬷嬷,王乳娘等人战战兢兢的垂首进来,身后一袭紫衣蟒袍的段奕离负手紧随其后,眸色冷寒如霜。
“镜妃,这几个奴才本王就交给你来发落。”
“相王,这是?”
明镜看着面前跪下的几个嬷嬷,心中疑惑。
“你们几个贱奴还不自己说说背着镜妃都做了什么混账事情?”
段奕离背转身而立,双拳紧握,骨节捏的“咯吱”作响声清晰传来。
“是,奴婢们受到小禄子公公逼迫,不得不装病来拒绝哺乳二皇子来欺骗娘娘,奴婢们罪该万死,请娘娘饶命。”
几位嬷嬷和乳娘均跪地向明镜请罪。
“小禄子?”
“是的,小禄子公公是奉了贤妃娘娘的命令来逼迫奴婢们,奴婢们也是没法子才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徐嬷嬷如实以说。
难怪崔嬷嬷乳重九的事会被纪青鸾知道,原来竟是小禄子这个小奴才搞的鬼!
明镜暗暗发誓:小禄子,你这个吃里爬外的贱奴,待我明镜替姐姐清理门户。
小宫女刚进内殿,絮儿在门道处顺手拦住了她,“他走了没有?”
小宫女摇了摇头,肯定道:“还没有,他一直都在的,说是见不到娘娘就不走,这不,又让我进来通禀一声。”
“知道了,你下去忙你的吧。”
絮儿挥了挥手,走回内殿,刚到门口,就听到寝殿内纪青鸾怒不可遏的咆哮声,“叫他滚,滚”
紧接着是杯盘茶盏等器具被摔碎的声响传了出来,絮儿小心奕奕近前,轻唤:“娘娘。”
纪青鸾手中的玉瓶顿住了,絮儿忙上前接过,稳稳的放回了原处,纪青鸾终于停止了这疯狂的举止,她在软墩上坐了下来,恶声恶语问道:“他是不是还在外面?”
“是。”絮儿点头,俯身收拾着满室狼藉。
静,
静谧的有些可怕。
絮儿甚至可以清晰听到纪青鸾粗重的喘息声。
“叫他进来。”
呃?
絮儿颔首退出寝殿,顺带向几个粗使宫女吩咐了一声,两个小宫女入内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絮儿在前方引领,“明大人请。”
大殿,纪青鸾在贵妃椅上泰然端坐,明怀文随着絮儿进来。
“臣,明怀文见过贤妃娘娘。”
“明相,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见本宫?”
明怀文瞥了眼絮儿,纪青鸾眼神示意絮儿退下。
“娘娘可还记得当初的萧德妃?”
“你想说什么?”
“臣想娘娘一定听过这句话:贪者,必不得善终!”明怀文抬首,犀利的眼睛直视着纪青鸾。
该死的,萧德妃亲子夭折,现在青灯古佛相伴,明怀文这话意在何为?
纪青鸾陡然起身,“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这句话用在明相身上一点都不为过。想当初明相才冠金陵,左拥右抱那可是享尽了齐人之福,明相何以敢说自己就不是那贪婪之人?”
明怀文身形一震,她这是?
“明相勿需感到惊奇,本宫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别的意思。”
“经过众臣商议决定,三日后乃是黄道吉日,诸位臣工将会前往铜雀台亲迎皇后娘娘回宫,希望届时贤妃娘娘亦能做出个表率,统领后宫诸位妃嫔同去迎接皇后娘娘鸾驾回宫。”
“大胆,没有太后许可,尔等竟敢自作主张迎接废后回宫,是谁给你的胆子如此做?”纪青鸾气急,手重重的拍向案几,然而因她这突来的力道牵痛了腰椎,她痛得登时柳眉蹙起。
“娘娘,太后是否真的下旨囚禁皇后娘娘,相信没有人比您再清楚不过,今日臣言尽于此,至于接下来要如何做,臣想娘娘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孰轻孰重。臣,告退。”
“等等,这是一位故人托本宫转呈明相之物。”纪青鸾将一盒子递给了明怀文,心中疑惑,打开,明怀文定睛看着纪青鸾愣住了。
明府,左相明怀文颤着手拿着酒杯,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二老爷请。”
管家明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大哥,你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在此饮酒?韩将军到处寻找陛下,一年来多半不在京畿,汝阳王又整日里流连花街柳巷,现在朝中就剩下相王和你我二人能帮澜儿。大哥,太后一日没有康复,澜儿就要在铜雀台受苦一日,你怎么能这个时候想起找二弟我喝酒来了?”
前脚刚踏进门,明怀玉对大哥明怀文就是一通抱怨。
明怀文亲自斟满一杯递给明怀玉,“怀玉,来陪大哥喝两杯。”
“大哥,你今日这是?”
“怀玉,我见到了那个孩子,原来她一直都在金陵。”明怀文突然眸露喜色,“一定是,一定是的,我要去告诉澜儿。”
“大哥您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明怀文的话令明怀玉一头雾水,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可是当他正要问个究竟时,明怀文突然起身向外走去。
“阿全,备马。”
“老爷,您喝多了不宜骑马,待阿全去给您备车。”明全瞅着有些薄醉的明怀文忙好心提醒。
“还不去备马?”
明怀文一声怒喝,明全无奈只得下去准备。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明怀玉随后跟了出来。
瞅着驱马离开的大哥明怀文,明怀玉急道:“快,快跟上。”
两匹马一前一后驶出了明府。
汀州岸上,纪青鸾的到来令守卫们受宠若惊,忙恭敬叩首:“见过贤妃娘娘。”
大袖轻拂,在絮儿的搀扶下纪青鸾登上华舸驶向铜雀台。
殿内,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咳嗽声,这时,殿门从外面推开了,冷风席卷而入,明澜全身无力伏在床边,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手不慎打翻了矮几,碗掉地碎裂。
“水……给我水……”
纪青鸾好整以暇看着容色憔悴的明澜,勾唇一声娇笑,“听说姐姐这两日病了,妹妹我今日特来看望姐姐!”
似乎像是纪青鸾的声音,星眸微睁,明澜无力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也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都有数,咳咳……”
掩唇,又是一阵猛咳。
纪青鸾倒了杯水过来,眸色阴鸷,“想不想喝水,我倒给你喝!嗯?”
明澜没有理会高举水杯的纪青鸾,她闭上眼睛不再看她那种不可一世的狂傲表情。
“哼,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耍你的皇后威风?你少得意,段奕宸死了,太后中风了,现在宫里可都是我说了算,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你别忘了你儿子段重九的小命可是捏在我的手心。你不要指望明镜能保护他,对付明镜我易如反掌。”
奋力一甩,水杯摔的四分五裂。
明澜怒从胸起,左手支床,右手指着纪青鸾,恨恨的看着她,“纪青鸾,你敢动镜儿和重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是吗?难道段奕离没告诉你,你的宝贝儿子可是在宫中饿了两天肚子了哟!”纪青鸾俯身来她突然笑得好不得意。
“你给我再说一遍,你把我的重九怎么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明澜冲下床榻双手掐住了纪青鸾脖颈,片刻的窒息,令纪青鸾张口就是一通喘息不止。
纪青鸾恼羞成怒,狠狠的将明澜推倒在地,冷冷道:“现在的形势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只要太后一日不醒,你就永远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铜雀台。”
“澜儿”
明怀文来到了铜雀台,看见被纪青鸾推倒在地的女儿明澜,明怀文心痛万分,上前扶起跌伏在地的明澜,他看向纪青鸾登时冷寒了眸色,“你太过分了。”
“爹,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澜儿,你可有伤到?”明怀文担忧不已。
“……”明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哟,明相这样就心疼了?俗话说,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明相身为金陵的丞相大人,明相做起事情来何苦这般的厚此薄彼呢!”
听出纪青鸾似乎话中有话,明澜厉声看着纪青鸾,“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不知是你耳背呢,还是我没有说清楚?要不要我再说的清楚一点呢?”
纪青鸾狡黠一笑,转身看向脸色颇有些为难的明怀文,“明相,废后不清楚这其中的曲直,您难道也这番的健忘不成?”
“你……”
明怀文看着明澜,眉峰蹙起。
大袖微收,纪青鸾负手而立踱至大殿一侧,心中压抑的无限恨意似是不吐不快。
纪青鸾紧紧抓住了明澜的胳臂,指甲深深的穿透衣衫掐进了皮肉,“我好恨,我恨你为什么总是比我好命,我一直在问老天,当初为什么被抱回明府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澜儿”
明怀文推开了纪青鸾,将明澜护在了身后,“你该恨的人是我,而不是澜儿,澜儿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不要再说了。”
泉涌的泪水夺眶而出,簌簌掉落脸腮,没有人知道她这些年寄人篱下所受的苦。
“到现在,你依然眼中只有明澜,那么我呢,我在你的眼中又算什么?”
心中依然还有丝希冀,然而,老天竟也是如此的吝啬,很快否定了她的想法,就听到明怀文冷肃的话语溢出唇角:
“我明怀文一生只有澜儿一个女儿,天下人皆知,至于你,你还不配!”
“大哥?”
明怀玉从外面进来,方才大殿内的谈话他也多少听了个大概,对于大哥明怀文无情话语明怀玉不予认同。
“很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要你永远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双眸赤红如血,纪青鸾恨恨的紧咬了下唇,“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选择。”纪青鸾忿然拂袖离去。
“澜儿”明怀文看着明澜一步步向后退去,他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了空中。
絮儿在宫门处焦急的四处眺望,得到消息的纪文康匆匆来到了琼芳阁,絮儿像是看到救星般迎了上来。
“纪大人,您可来了,娘娘自打去了趟铜雀台,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一直在摔东西,奴婢也是没法子,才请大人进宫来劝劝娘娘,平日里娘娘最听大人您的话了,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娘娘,纪大人来了,您快开开门。”
“滚,都给我滚”
纪青鸾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吓得絮儿缩着脖子不敢再出声,求助的目光望向纪文康。
“青儿,是大哥。”
寝殿里静了下来,就在纪文康伸手欲叩门扉的时候,寝殿的门从里面拉开了,纪青鸾泪眼婆娑扑进了纪文康怀中,哽咽难抑:“大哥”
见到这光景,絮儿示意一干宫人悄悄退了出去。
“大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就是不肯认我?他好绝情,好狠心,我好恨,好恨!”
静静地聆听她的悲伤,闭眼,一滴泪无声滑落。
垂眸,凄切道:“大哥,帮帮青儿,求你了,大哥,现在只有大哥你才能帮青儿。”哀怜的眼神,楚楚的望着他。
“青儿,你是知道的,明相……他怎么说也是大哥的恩师,你让大哥帮你那不是陷大哥于不义?”
一个是他疼爱的妹妹,一个是他的授业恩师,这叫他如何取舍?
纪青鸾凄惶一笑,她推开纪文康,冰冷的声音溢出红唇:“这么说,你是选择你的恩师了?”
“青儿,不要逼大哥。”
纪文康傲挺眉峰深深敛在了一处。
“大哥,你难道真的愿意看着青儿死吗?”
“青儿,你不能再错下去了,看着一个个生命因你而死,你可知道大哥有多痛心?”
“哼,周月华,她活该!至于段慕云,只能说明他的母亲萧晴雯素日作孽太多,我也是误打误撞将紫烟送至了段奕宣的身边,想不到紫烟果不负众望,替我先一步拔除了段慕云这个障碍。”
这还是他单纯可爱的妹妹吗?
她变的让他感到陌生。
“以前的事大哥可以不予计较,那么你威逼宫里的嬷嬷、乳娘不许乳二皇子这件事又做何说?你已经使得她们母子分离,你也贵为人母,你应该能体会到骨肉分离的痛苦。为什么你还要把事都给做绝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帮我,你走,我没你这样的大哥。”
为什么现在连大哥都帮着那个女人说话?
“青儿,明日,文武百官会去铜雀台迎皇后娘娘鸾驾回宫,大哥希望你也能来。”
看着那抹高大身影消失在寝殿,她的眼底渐渐模糊,百般滋味缠绕在心头,假若当日听了大哥的话放下心中的怨恨……
一切已经太晚了!
因为,正是她买凶杀了她一生中最心爱的男人,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选择明澜,既然得不到,那么,她只有残忍的将他彻底毁灭!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鸾驾回宫”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鸾驾回宫”
“……”
一波波高过一波的呼声在铜雀台上空此起彼伏。
汀州岸,满朝文武大臣列为两班整齐跪地叩首,甚至就连整日里流连花街柳巷的汝阳王段奕宣今日亦破天荒出现在了班列。
得到消息的百姓们亦都高兴地齐聚在汀州案上跪地叩首等待。
眉芬和小顺子刚靠近岸上停靠的船只,负责看守铜雀台的侍卫手中弓弩齐刷刷对准了他们二人,就听到侍卫趾高气扬的呼喝声:“没有太后懿旨,任何人不得擅自带废后离开铜雀台。”
眉芬和小顺子无奈瞥向前列的段奕离。
段奕离起身,炯炯目光瞪视着那领头的侍卫,怒道:“既是受太后懿旨,可有太后颁发手谕?”
领头侍卫声音弱了许多,不敢正视段奕离怒不可遏眼睛,他垂首禀告,“呃,王爷,太后当日乃是口谕,大家都是亲眼所见,太后并未颁发手谕。”
“没有太后手谕,那你可曾亲眼看见太后亲自下的懿旨?”
段奕离继续追问,领头侍卫额头冷汗涔涔渗出,怯怯道:“不曾,当日,当日是贤妃娘娘代为传旨。”
“你也看见是贤妃代为传旨,那么贤妃的话又何足为信?”
段奕离脸孔崩得紧紧的,眸中蕴了些许怒意,碧眸中寒气逼人,凛冽光色让人心生惧意。
侍卫登时哑口无言,因为当时的确是贤妃娘娘代为传达太后懿旨,并未有太后亲笔手谕,侍卫感到了事态的严峻性。
“还有,太后当日落水,也并不曾废黜皇后娘娘,你竟敢口称“废后”,对皇后娘娘大不敬,本王今日焉能轻恕了你!”
紫衣大袖一拂,向左右吩咐,“来人,带下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这都是贤妃娘娘吩咐小的如此做的,王爷饶命啊,王爷,小的知错了,王爷饶命……”
深眸眯起,这个该死的侍卫就是贤妃的一条走狗,说什么也不能轻饶了他,冰寒蚀骨声音溢出薄削唇角:“公然藐视皇后娘娘,对皇后娘娘不敬者,处以极刑。”
“王爷,小的知错,王爷饶命,王爷……”领头侍卫被押走。
其他侍卫当即放下手中弓弩,跪地叩首告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段奕离登上华舸,眉芬和小顺子紧随其身后,华舸顺流而下,驶向了铜雀台。
“娘娘,娘娘,诸位大人前来迎接娘娘鸾驾回宫,娘娘,您可以回宫了!娘娘”眉芬和小顺子打开殿门的刹那,两个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娘娘”
眉芬和小顺子双膝跪地,顿时哭泣不止。
段奕离见到二人眸色有异,一把豁开大殿门口跪着的眉芬和小顺子,看着背对他泰然静跪在蒲团上的纤细背影,眉心一热,一滴清泪颓然从眼角滑落,颤声轻唤:“小澜”
碧眸中柔情流泻,怜惜地看着她执拗背影,俊逸面容倏然而起一抹戚痛光色,两行清泪潸潸落下……
骤然上前,双掌擒住了明澜削肩,扳转她的身子,迫使她迎上他的眼睛。
段奕离痛心疾首,颤声责问:“小澜,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说过我会救你出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大力摇晃着早已麻木的孱弱身躯,段奕离无奈松手,俊拔的身躯有些摇摇欲坠,在青玉地砖上投下一道黯然颓靡的影子。
转身,紧握的双拳重重打在了廊柱上,廊柱上顿时浮现两个凹痕,段奕离仰天长啸:“啊”
明澜踉跄跌伏在地,眉芬和小顺子忙跑过来去扶她,眉芬嗓音沉痛,哽咽道:“娘娘,王爷已经想到办法接娘娘回宫,娘娘马上就可以和皇子殿下团聚了,娘娘,您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等了许久仍不见铜雀台上方有任何的动静,只听到段奕离悲凉、凄厉的啸声久久回荡在铜雀台上空,惊飞了一行孤雁振翅哀鸣而去。
明怀文心中担忧,放眼望向铜雀台,待看见雕栏处的纤细身影,明怀文登时惊凝了眉眼,痛声疾呼:“澜儿”
明怀文跌跌撞撞上得铜雀台。
汀州岸上一片哗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皇后娘娘怎么可以?
“贤妃娘娘到”
随着内侍监一声高唱,纪青鸾携着众位妃嫔来到了铜雀台。
“姐姐”
怀抱着二皇子段重九的明镜刚下的马车,一眼就看见了铜雀台上孑然而立的纤瘦女子,明镜圆睁了双眸,泪水簌簌掉下。
纪青鸾也是吃惊不小,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明澜,她居然……
铜雀台上,明澜手中高扬一枚“”型羊脂白玉珏,扬声道:“凰符在此,见凰符者犹见陛下!”
那就是凰符?
汀洲案上,一个个恭敬跪地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罪臣明怀文听旨。”
“今有金陵府尹纪文康状告左相明怀文于十八年前,迷恋风尘女子年璇玑,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年璇玑十月怀胎为其产下长女明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