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景不长,一年后,年璇玑再次为明怀文产下幼女明霞,只因该女非男儿身,从而年璇玑遭到明怀文所弃,并强行抢走长女明澜,将年璇玑及幼女逐出金陵,其行令人发指,论罪当诛,念在其有功于社稷,故从轻发落。
本宫今日削去你左相一职,发配岭南,即刻启程。”
手无力垂下,明澜深深闭目,阖眼瞬间,泪,无声坠落。
“罪臣明怀文领旨谢恩!”明怀文跪地叩首。
蓦然,明澜双膝跪地向明怀文三叩首,双掌平举头顶,其上呈放着三千青丝,嗓音沉痛、怅惘,语声坚定而决绝。
“爹,请恕女儿明澜不孝,自古忠孝两难全,女儿无以报答爹爹多年的养育之恩,女儿不知爹爹有何苦衷,但是爹爹抛弃娘亲和小妹,使得她们漂泊流浪在外,吃尽了苦头,爹爹这样做实在很不应该,在公,女儿要为逝者主持公道,在私,女儿还是无法原谅爹爹对娘亲的始乱终弃,刻薄寡恩。今日,女儿愿削发还爹爹的生养之恩。”
“澜儿,当年都是爹的错,你无论怎么做,爹都不会怪你,可是你为何要削去这三千青丝,你要心疼死爹吗?”
明怀文看着明澜手中如瀑青丝,心痛难当,悲从中来。
“爹,女儿今生能得到陛下眷顾,实乃女儿之幸,女儿愿意在此日日诵经祈福,一愿金陵风调雨顺,民生安定二愿陛下洪福齐天,銮驾早日归来三愿爹爹身体康健,福寿绵长。爹,您老一路珍重,不孝女儿明澜恭送爹爹一路好走!”
“澜儿,你……你这个傻孩子。”
汀州岸上,百姓们无不为明澜的大义灭亲,忠孝之举所染,皆高声跪地欢呼:“皇后娘娘圣明,皇后娘娘圣明”
明澜向着身后依旧哭泣不止的小顺子一声吩咐:“小顺子,宣旨。”
“娘娘,这……”
小顺子跪地叩首。
“宣。”明澜坚持。
小顺子起身,手持一卷明黄帛绢卷轴,扬声高唱:“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之尊,与朕同体,宜承宗庙,为天下母,岂易哉!明皇后行跋扈、性善妒,无能容,甚失朕望,故拟此诏废之。钦此”
“废后明澜领旨谢恩!”明澜跪地接旨。
“小澜”段奕离伸出的手就这样僵住了。
对于这突来的变故,完全出乎了所有人预料之外,汀州岸上,百姓哭声雷动。
“姐姐,你为什么固执若此!”明镜泣不成声。
纪青鸾呆住了!
手中紧紧抓着的手谕颓然掉落在地。
纪文康瞅着地上散开的墨迹尚未干的太后亲自颁发的懿旨,他无奈摇首。
“呸,想不到堂堂丞相大人尽是如此人面兽心的东西!”
“就是,亲生骨肉都抛弃,简直人神共愤,这种人真是文人墨士之耻!”
“打死他,打死这个衣冠禽兽……”
“……”
百姓们指指点点,唾骂声不绝入耳,甚至有人拿起石子扔向明怀文。
铜雀台上,明澜依然伏地叩首相送。
“恩师”
纪文康冲上前为明怀文挡住了飞身而来的石子,眸中有着愧色。
“文康,你无需自责,为师罪孽深重,你没错,错的是为师,今后你身上的担子就更沉重了,为师去了。”
“恩师”
纪文康嘴唇微张,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大哥”
明怀玉欲言又止,无奈垂首叹息。
铜雀台回来后,大哥与他一夜长谈后,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如此快,可怜了澜儿为了保大哥一命做出如此大牺牲!
明镜愣愣的看着明怀文,似是不敢置信般,所有的言语冻结在了唇齿间。
小重九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含笑望着他的明怀文,向他伸出小手要抱抱,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明怀文望向铜雀台上依旧伏地叩首的女儿明澜,对明镜道:“怀玉,镜儿,你们不要怨澜儿,澜儿自有澜儿这样做的道理,重九以后就拜托你们多上心了。”
明怀玉颔首点头,明镜含泪道:“大伯放心,镜儿会视重九如亲生。”
走过纪青鸾身边,明怀文突然停了下来,冷冷道:“老夫很后悔,是老夫累澜儿一头秀发尽毁。你给老夫听好了,老夫一生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澜儿,当年老夫不承认你,以后更不会,永远也不会承认!”
“哼,谁稀罕做你的女儿!当初你抛弃我们母子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之苦果!”
该死的,
都这时候了,他还是不肯承认她?
“老夫今日很开心,我的澜儿终于长大了,老夫也走的安心了。”
澜儿为了救他一命当真是用心良苦,希望老天保佑陛下早日銮驾回朝接澜儿出这囚笼!
明怀文走了。
纪青鸾恨恨的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恨得咬牙。
她输了!
纪青鸾,纵使你逼迫哀家下诏将明澜永生囚禁在铜雀台,你还是会输的体无完肤,最终,你会落得众叛亲离!
铜雀台,
一个身着灰布袍的纤细身影正一下下敲击着木鱼,微阖双眸,口中念念有词,远远的就听见“咚咚咚”清脆的木鱼敲击声响,声声入耳……
小禄子再次来到了琼芳阁禀报:“启禀娘娘,奴才监视了两月,废后整日里除了诵经敲击木鱼,还是敲击木鱼诵经,再没别的。”
“知道了,不用再理她,她现在已经不足为惧。往后永寿宫里你可给本宫盯紧了,千万别让那老东西再出什么幺蛾子!”纪青鸾勾唇得意一笑,挥了挥手。
小禄子领命离去。
阳关。
“哟,这不是殷老弟,很久不见,殷老弟这次又要去往北地,千万记得给老赵我捎些新奇玩意啊!”
负责盘查的哨兵老赵头认出了商队主人殷天赐,笑着上前打招呼。
“没问题,包在殷某身上。对了,上次给您带的那链子嫂夫人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贱内睡觉都戴着不肯拿下来,哎,这女人啊,一生就好那些个玩意!”老赵头笑着有感而发。
哨兵检查完毕,扬声道:“报告赵头,没问题,和上次一样都是绸缎布帛等物。”
“放行”老赵头扬手,关闸打开。
殷天赐颔首表示感谢。
商队驶过关卡,身后的一辆马车徐徐前行。
“慢着。”
老赵头向着走在最后面的马车走了过来。
“这里面?”
“哦,这里面是内子,正在小憩。唉,说出来也不怕您老笑话,内子乃乡野小民,没见过啥世面,吵闹着非要跟来,殷某实在是缠不过,头痛啊,这不,没招了,就带上她出行也好要她长些见识。”
殷天赐忙向老赵头一番解释。
“哦,原来是殷夫人,那老赵我可得跟嫂夫人打声招呼才行啊。”
老赵头心中狐疑,殷天赐十四岁就走商,这么多年,殷天赐何时曾带过女眷同行,今日还真是奇了,伸手就待去掀车帘。
殷天赐神色立变,忙上前一步拦住他,赔笑道:“呃,赵爷,这,这不大好吧……”
“哎,殷老弟,我就是向嫂夫人问候声,没别的意思。”
“赵爷,内子脾性古怪,殷某怕惊到了赵爷……”
“哎,我实话跟你说吧,圣驾不在朝中,皇后娘娘执政期间,立法严明,上面有过铭文交待大凡通关车辆,人员等,大小不论都得仔细盘查才可放行,咱们也是没法子,殷老弟也就甭为难老哥哥我了,我就瞥一眼。”
再次去掀车帘,殷天赐皱眉,手不觉按向了腰中的匕首,然而脸上却是依旧赔着笑“这……赵爷,您不知道,内子这脾气,我……您看这……您就给通融通融……”
“殷老弟,您也别难为老哥哥我了,咱们公归公,私归私,一码归一码,这该查还得查啊。”
就在殷天赐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慵懒女音从车窗处飘了出来,听那声音似乎还没睡醒,迷迷糊糊道:
“夫君呐,咱们已经到了龟兹国吗?外面怎么这么吵啊,我刚刚梦见好漂亮一个玛瑙镯子,我这刚要戴上,就被你们给吵醒了。嗯嗯……我不干,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夫君,我的镯子没有了,我要你马上赔给我,赔给我!你要是不赔给我,我就哭给你看……呜呜呜”
女子似乎颇蛮不讲理,在车厢里直跺脚,喉中还不依不饶“呜呜呜”扯着嗓子哭起来了。
殷天赐也是惊吓不小,一边拭着额上涔涔密汗,一边冲着车窗小声陪着话:“夫人,吵醒你啦,呃都是为夫的不是,好,好,好,赔,赔,为夫一定赔,一切都听夫人的就是,夫人莫恼,莫恼……”
老赵头看殷天赐这惧怕模样,无奈摇首,拍了拍殷天赐肩头一记,深表同情,老赵头当即挥了挥手,“走了,走了,哎,真想不到殷老弟和老哥哥我是同病相怜呵!”
原来殷天赐居然比他老赵头还要惧内啊!
商队顺利通过最后一道关卡盘查,商队徐徐出了阳关,一路向北而去。
殷天赐对于“夫人”的机敏非常满意,颔首深笑着,策马前行。
时值寒秋,北方的天自是较南方要冷出许多,马车窗皆已悬垂厚厚的棉布帘,驾车的车夫也是一身厚重棉布袍,棉帽掩面,只露出半截胡渣青青的下巴。
刺骨的寒风穿透棉布车帘席卷而入,车内的妇人不觉打了一个寒噤,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粗布棉袍,呼气哈了哈冻得冰凉的手指,口中呼出的热气朦朦胧胧,让人瞧不真切她的脸。
车窗帘帏一角被掀起,粗布帘帷犹显得纤细玉指滑腻如脂,即使头裹灰蓝粗布头巾,身着灰色粗布棉袍却依旧难掩她风华绝代的绝世之容。
回眸凝望着身后愈行愈远的城门,泪眼凄迷,绝丽脸腮上泪水肆意横流,掌心紧紧攥着胸前悬挂的一枚羊脂玉佩,捂着疼痛难当胸口,喃喃轻语:“重九,我的心肝宝贝,你一定要乖乖的,重九”
落帘,马车摇摇晃晃前行。
其实,不难发现,殷天赐口中的“夫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前往龟兹的明澜。
过了阳关道,由于地域的缘故,殷天赐将马车换成了驼队,一行人向着龟兹方向而去。
冷风冽冽,刺骨的寒风从耳旁迅疾呼啸而过,犹如尖削的利刃携带着风沙掠过面颊,些微的疼。
许是北地湿寒之气太重,明澜感到有些不适,她紧了紧头上的风帽,抬臂掩住了眼睛以免遭到风沙的侵袭,眉心深深凝起,然而倔强如她硬是强撑着没有吭声。
近身走在身后的殷天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浓眉皱在了一处,稍加思索,将随身的一个酒囊递给明澜。
“夫人,翻过这片沙漠,咱们再有一日就到了龟兹国,这是马奶酒,不会醉人的,夫人可喝些御御寒气。”
犹豫着伸手接过,心中对殷天赐颇为感激,“多谢公子,这段时日确实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
殷天赐恭敬颔首,“夫人言重了,天赐能为夫人效命却乃天赐几世修来的福气,只是这一路上累夫人吃苦受累却是天赐之罪,天赐照顾不周实难辞其咎。”
如此娇弱的一个人儿在漫漫黄沙中行走了多日,正常男子都尚难做到,而她一个文弱女子竟硬是挺了下来,怎能不令他为之慨叹!
这到底怎样的一种毅力在支撑着她?
“公子切莫如此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从不后悔,我不怕吃苦,我只求能早日到达龟兹。”
宸,等我!
漫漫黄沙中,她似乎看见了那张俊美脸庞正怡然含笑凝望着她。
明澜伸出手,想触摸他的脸,然而除了伴着飞沙走砾呼啸而过的冷风,什么也没有。
“宸”
唇角翘起,美眸中含着晶莹闪闪的一抹柔柔笑意,牵着骆驼的驼背大汉甫回首,正好瞥见她眸中滑落的两行清泪,一声低沉的轻叹淹没了在了滚滚风沙中……
眸眺远方,越是接近龟兹,心中越是激潮澎湃,期盼着能尽快到达,再也无法平复狂乱的心跳,她真的要看见他了。
浓密卷翘羽睫轻垂,遮住了如水明眸中期许芒色,也遮住了一丝不欲给人知晓的相思成疾情绪。
一月前的一个夜晚,小顺子偷偷传递来了韩进的密函,原来真的是宸,他还活着,这个消息令明澜喜出望外。
思来想去,当日墨白石似乎多次曾有暗示过她,可是后知后觉的她当时怎么就没有发觉墨白石的真正用意,明澜暗暗嗔怪自己的粗心!
“叮铃叮铃”
清脆的驼铃声响在滚滚黄沙中时隐时现。
“喂,小兄弟,你怎么了?喂,醒醒”
听到了身后的异动,明澜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个牵骆驼的小哥晕倒了,心中难免为那小哥有些担忧。
“呀,原来是个女的啊!”
似乎是那小哥头上的帽子给掉了,一头青丝披散而下。
殷天赐和明澜吃惊不小,怎么一路下来,驼队中竟还混有女子在其中,而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见到殷天赐和明澜过来,众人都退后开去,明澜近前放眼一观,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明澜眸色立变,“芷汀!”
明澜迅即跑上前来将芷汀抱在怀中,瞅着芷汀黑瘦脸庞,眸中有着疼惜。
“快拿酒来。”殷天赐向伙计一声吩咐。
接过伙计递来的烧酒,殷天赐将酒蘸了些许在两根食指,在芷汀的太阳穴处轻轻反复的摁揉,过了良久,似乎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殷天赐略一沉吟,随口问道:
“夫人,可否借发簪一用。”
话甫出口,明澜愣住了,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殷天赐抬首,回过神来的殷天赐此刻真的恨不能当场扇自己两大嘴巴子。
铜雀台,皇后当着天下人的面,亲手惩办了自己的父亲明怀文,皇后大义灭亲,削发还父孝义感天之举无不令金陵百姓人人称颂、慨叹,然而他方才居然……
瞅见明澜颇有些尴尬眸色,殷天赐当即跪地叩首请罪:“夫人,天赐口不择言,请夫人降罪。”
“没关系,公子无需自责。对了,发簪我倒是没有,不过这金针倒是不曾离身以备不时之需。”明澜从随身衣囊拿出一盒金针。
殷天赐眸中一喜,当即取过一根,二指轻拈将金针植入了芷汀的人中,须臾,芷汀一声闷哼,徐徐醒转。
明澜惊喜,轻唤:“芷汀,你醒了,太好了。”
待看见正抱着她的明澜,芷汀登时喜极而泣:“娘娘,娘娘”
“芷汀,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澜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芷汀抿唇,垂眸,如实道:
“娘娘,奴婢……是王爷,王爷知道娘娘和德妃娘娘用移花接木之计两人互换,娘娘出关,王爷很担心,所以,王爷学娘娘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将奴婢从牢中救出,命芷汀偷偷潜入了商队一路随行照顾娘娘……可是奴婢却……”
段奕离他知道了?
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小澜,不止芷汀来了,本王也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打身后响起。
这声音……
明澜惊愕万分,猝然转身看向身后。
是那个为她驾车的车夫,也就是现在为明澜牵骆驼的驼背大汉,当他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的旧毡帽拿下的刹那,熟悉脸孔映入眼帘,明澜整个人呆住了。
“怎么会是你?段奕宣!”
琅轩殿。
帛卿罗正拿着汤匙一勺勺喂他喝着燕窝,可是任她想尽了办法也是无济于事,看着从唇角流溢而下的液体,美眸中有着无尽心疼。
从若兰手中接过方洁净帕子为他轻轻擦拭着唇角,黛眉深深敛在了一起。
瞥见桌上空置的古琴,心中微有不悦,墨白石这个家伙又跑去哪里了?
“云麾使今天怎么都这时候了还没来?”
若兰垂眸如实道:“哦,云麾使大人说是在帮大王找一副能唤醒段公子的好药,婢子想,兴许云麾使大人今日被什么琐事给绊住走不开,指不定云麾使大人一会儿就到了呢。”
“指望他?一天到晚最清闲的人大概就属他了,也就亏了你整日里云麾使大人长云麾使大人短的惦记着他!”帛卿罗沉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
若兰这丫头,自从负责伺候段郎的饮食起居以来,老是替墨白石那个家伙开脱,若兰的这点小心思她又如何会不明白?
被大王发现了,若兰手指绞着绢帕,低垂了臻首,脸色一阵赧然,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大王的眼睛。
眸光突然一转,若兰抿唇:“大王,瞧您这段日子清减了许多,听说今日城内有集会,大王,不如婢子陪大王出王庭去散散心可好?”
“段郎这个样子,孤王哪来什么心思出去游玩,要是想去,你就去吧,今日孤王放你一天假。”
眸色暗沉,这语调,完全没有平素孤傲王者的威严,伸手抚摸着那张温润如玉脸庞,声音显得颓软、无力。
“帛夕塔最近忙什么?孤王似乎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她了。”
自从帛夕塔给段郎误服下龙魄,致使段郎昏睡不醒,她一怒下,鞭笞了帛夕塔八十藤条,从此,似乎帛夕塔与她的话越来越少了,而且也很少进王庭来。
算算时日,也有半年了吧。
“要不婢子替大王去趟麓王府瞧瞧麓王爷去。”若兰主动请缨。
“也好。”略一沉吟,帛卿罗从衣襟内拿出一块像鹰一样金灿灿的金牌给了若兰,复嘱咐道:“拿好了,两枚鹰符现如今可只剩下了这一枚,可千万别弄丢了。”
“谢大王,婢子记下了。”
“嗯,去吧,你知道怎么做。”
“若兰明白。”
得到了帛卿罗的同意,若兰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出王庭了,殊不知,自从她服侍这段公子以来,很少听到他说话,在若兰的记忆中,段公子和她说话没超过三个字:
“我不吃。”
“拿走。”
“滚。”
嗨,这一年,可闷死她了!也不知道大王喜欢这个闷葫芦哪点?
甚至因为麓王爷给段公子误食了龙魄,大王竟然下令鞭笞了麓王爷八十藤条,使得麓王爷愣是在床上趴了三个多月,打得那叫一个狠呐,若兰想想都觉得后怕。
蓦然,身后有人唤她。
“若兰,干嘛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在想我啊!”墨白石瞅见了正神游的若兰,不觉出言打趣她。
“去去去,哪个想你了!你还不快去琅轩殿,方才大王问起你来着,我瞅着大王今天心情似乎欠佳,你自己可多小心点,当心别惹恼了大王,否则,有你受的。”
若兰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正好整以暇冲着她傻笑的墨白石,还不忘好心提醒他一番。
“多谢若兰提醒,嗯,真是看不出来,若兰你居然这么关心我啊,呵呵,我可否以为若兰你爱慕我呢?要不,今日我去求大王把若兰你指婚给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