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8章 叹息(1 / 1)满城烟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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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忙过来扶我,一边扶,一边叹息:“在屋子里哭一哭也就罢了,若是传出去,别人只当你不知好歹,岂不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片深情?”

“姑娘你千万想开些,今天的太子,明日是什么?”她又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今天的太子,明日是什么?他的明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真的嫁给那个混账储君,我的明日便该是忌日了。

借着她的臂力,我缓缓起身,拿帕子擦了眼泪,稳定好情绪给她道谢,絮絮地将她哄走。

挣扎着躺倒在榻上,心思慢慢沉静。

太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请旨赐婚呢?想了半天,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的旨意没有下,那便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不停安慰自己。

只是,受了这样的刺激,一个晚上都精神不振,也没有去前面伺候,万事不上心。

直到新来的云织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夕塔姐是真正好福气,碰到太子妃殿下这般的主子。你看,太子欲纳你为侧妃,她是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真正雍容大度好涵养。若是换了那一位,还不知闹成怎样。”

以前在文心阁,我们就一起伺候过珈蓝公主,以前虽不住一起,但说话从来没有什么顾忌。见她说得这样含糊,我倒是很疑惑,蹙了眉向她看过去。

云织看周围没有人,忙凑近了我一些,压低了声音说:“听说,那位王爷要娶妾,他的王妃是又哭又闹,最后甚至狠狠心上了吊,幸亏下人们救得及时。”边说边拿手比了个“七”的姿势。

我却笑了,这个笑容还没结束,已是突兀地冷了脸。不光是脸,连心也是,冰凉透底。意料之中,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对云织说:“她做得对!凭心而论,哪有女人心甘情愿自己的丈夫娶妾!”

云织看了我半天,笑着说:“你这话听着新鲜,却是句大实话,”敛了笑意,接着又说:“可是,这皇室里出了这么个妒妇,只怕七王爷的名声迟早给带累坏了!”

她说的都对。

宫女们已然看着不好了,这风声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还不知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麻烦。允然,是我不能再想的了,否则,不用他那一帮明争暗斗的兄弟,我们两个女人就足可以毁了他!

再见到允然,他只紧紧握着我的手,狠命带进怀里,却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半天,轻声问我:“安宁,再等我一段时间好么?”

我笑了,拿手抚上他忧郁的眉眼,一点一点滑过,鼻子,嘴唇,下巴。像是要把这张脸深深刻进心里:“不用了,以后你都不要再提娶我的话,她不会答应的,弄到最后,皇上那里你须得不好看了。”

“果真什么都瞒不了你。”他搂紧我,低低地叹:“安宁,一定要等着我,我会处理好的。太子向父皇请了旨,想要娶你为侧妃。父皇那边虽然还没有答应,可是,你在这宫里一天,我就得担心一天!”

“这件事,三哥也答应一起帮忙。总之,我绝不会让你嫁过去。”他又说。

我微笑:“三殿下?我这个学生真是麻烦他太多了!”

他一下子冷了脸色,抓住我的手:“以后,给我离他远点!”

离他远点。我微微地笑。我也想啊!

李允墨派人来催我去交功课,允然的脸色更加难看,紧抓着我的手一直不肯放。

我费力挣脱出来,无奈叹气。

临走时他对我说:“再等一段时间,我就带你走。”

带我走?带我去哪?去你的然王府,那还不如呆在这个皇宫呢!

一路赶着去前殿,回廊处转弯的时候,却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去路:“夕塔姑娘,我们主子有请!”

我知道他的主子是谁,避都避不及的一个人,怎么还能去见?于是抬脚便走。不是怕她,我只是不想招惹是非。

“站住!”走出没几步,凌朝樱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没想到,夕塔姑娘这样胆小,连见我一面都不敢!”

我胆小?顿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她:“王妃殿下,胆小的不是夕塔,只怕另有其人!”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王妃殿下你很怕我!”

她明显一脸的不屑,睨我一眼,嗤笑:“本宫会怕你?你一个贱婢,有什么值得本宫去怕的?”

我微微一笑:“殿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在胆怯了!”收起笑意,又说:“上吊的滋味怎么样?为人妻子,抓不住自己丈夫的心,却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折腾自己,折腾别人,王妃若不是慌了,怕了,又该是什么?”

“王妃尽可以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去招惹他!”我艰难地闭了眼睛,缓缓地说:“真要为着王爷好,也请王妃殿下不要再折腾了吧!”

她在害怕,我就是她恐惧的根源。

我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她大约比我爱得还要深,为了阻止他娶我,宁肯以死相挟。我若不放手,难道真要和凌朝樱一争高下,打着爱的名义,联手毁掉那个人吗?

我喜欢那个人,我喜欢他不光因为他长得像夏眠风。

我喜欢他儒雅的笑容,体贴入微的温情和关心。从那里,我找得到久违的温暖。在这个深宫,我什么都没有,只能握住这一点暖意。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放手了。

我喜欢他,所以宁愿放手也不要毁了他。

凌朝樱愣在那里,定定看着我,开口:“你若果真这么想,便还不算太痴愚!本宫知道,像你们这种出身,无非是想攀龙附凤飞上枝头,如今,太子愿意娶你,实也是你的造化!”隔了一会儿,又说:“说起太子,你还得谢谢本宫!”

“你做了什么?”我惊问。太子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请旨,我一直想不明白,如今看来,竟是和这七王妃脱不了干系。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太子,如今你不再是贵妃派给珈蓝的侍女,而十一又是个失了娘的孩子,他若是想抱得美人归,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原来是这样!我冷笑。她以为,我喜欢李允然,只是因为想要攀个皇子,好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可笑!

一路赶着去前殿,回廊处转弯的时候,却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去路:“夕塔姑娘,我们主子有请!”

我知道他的主子是谁,避都避不及的一个人,怎么还能去见?于是抬脚便走。不是怕她,我只是不想招惹是非。

“站住!”走出没几步,凌朝樱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没想到,夕塔姑娘这样胆小,连见我一面都不敢!”

我胆小?顿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她:“王妃殿下,胆小的不是夕塔,只怕另有其人!”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王妃殿下你很怕我!”

她明显一脸的不屑,睨我一眼,嗤笑:“本宫会怕你?你一个贱婢,有什么值得本宫去怕的?”

我微微一笑:“殿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在胆怯了!”收起笑意,又说:“上吊的滋味怎么样?为人妻子,抓不住自己丈夫的心,却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折腾自己,折腾别人,王妃若不是慌了,怕了,又该是什么?”

“王妃尽可以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去招惹他!”我艰难地闭了眼睛,缓缓地说:“真要为着王爷好,也请王妃殿下不要再折腾了吧!”

她在害怕,我就是她恐惧的根源。

我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她大约比我爱得还要深,为了阻止他娶我,宁肯以死相挟。我若不放手,难道真要和凌朝樱一争高下,打着爱的名义,联手毁掉那个人吗?

我喜欢那个人,我喜欢他不光因为他长得像夏眠风。

我喜欢他儒雅的笑容,体贴入微的温情和关心。从那里,我找得到久违的温暖。在这个深宫,我什么都没有,只能握住这一点暖意。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放手了。

我喜欢他,所以宁愿放手也不要毁了他。

凌朝樱愣在那里,定定看着我,开口:“你若果真这么想,便还不算太痴愚!本宫知道,像你们这种出身,无非是想攀龙附凤飞上枝头,如今,太子愿意娶你,也是你的造化!实在不必对一个王爷再作纠缠!”隔了一会儿,又说:“说起太子,你还得谢谢本宫!”

“你做了什么?”我惊问。太子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请旨,我一直想不明白,如今看来,竟是和这七王妃脱不了干系。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太子,如今你不再是贵妃派给珈蓝的侍女,而十一又是个失了娘的孩子,他若是想抱得美人归,眼下是最好的时机!”她优雅地翘起兰花指,自袖中掏出帕子,掩嘴轻笑:“这太子比之王爷,难道夕塔不该谢我么?”

原来是这样!我冷笑。

她以为,我喜欢李允然,只是因为想要攀个皇子,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她提醒太子请旨娶我,也算是帮我达成所愿,所以我才会就此对李允然罢手。

真是可笑!

收了功课,老师也不说话,只将那一叠宣纸紧紧握在手里,倚坐在红木书案旁,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宁愿他疾声厉色地训斥,那样至少我还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以犟嘴地撒娇耍赖,现在他这样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我连争辩都找不到依据。

就这样静静僵持,气氛诡异得让人战栗。

终于,我忍不住低低唤他:“先生。”

他慢慢抬起头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回书案,冷冷地说:“我说过的话,你几时上心了?”我不肯回答,把头低下去。是我自己执迷不悟,如今招惹了最不该招惹的太子。实在该给他骂两句,刚好清醒清醒。

“你。”他脸色铁青,山雨欲来。

我继续装死。

他明显一脸愤怒,却终究还是把火气忍了回去,缓缓自案旁起身,走过来,一把扳过我的肩膀,紧紧地抱着。

“先生,夕塔知道错了。”我边说边支起胳膊推他。在夏眠风那里伤了心,我没有学会聪明再见到李允然,犹豫再三还是一头栽了进去。我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手上动作不停,继续用力。

他并不松手,紧紧地盯着我,冷笑一声:“刚刚还说知道错了,原来是在诓我!”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十分认真地说:“夕塔知道错了,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他便吻上来,手腕上的推拒根本无济于事。

挣扎着,冷汗渐出。

没办法了!急忙抬起脚,狠狠朝他脚上剁下去。

他吃痛,却并不放开我,只睁大了眼睛愣愣看着我,神色痛苦。

“先生,夕塔错了,一直给您惹麻烦。您就是要杀了夕塔,夕塔也无话可说,可是。可是。”我忽然伤了心,渐渐泪流满面:“可是,难道夕塔从了您,便是对了么?”

他微微皱了眉,松开手臂,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肩上,劝慰:“刚刚是我不好,唐突了你,你也不要哭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逼你。”

我不理他,越哭声音越大,将眼泪鼻涕尽数蹭在他肩上。

他终于放了手,侧头睨了一眼自己的肩头,无奈地笑:“还哭?你想想,从你入宫以来,我多操了多少心?”

“这一次招惹上太子,少不得还得有一番筹谋!你还每每惹我生气,我追究什么了?”他又说。

我抬起头,擦掉眼泪,冷哼:“就因为您不追究什么,就要夕塔感恩戴德地投怀送抱以身相许吗?要是您真的这么想,还不如现在就把我杀了,权当报您的恩情了。”

“不是要,我是想你心甘情愿地以身相许!”

他终于笑了,看得出相当无奈。我也无奈,无奈得想哭。

接连过了好多天,太子那里都没再有什么动静。

我渐渐放下心来。

后来才听说,经七皇子李允然奏报,石雁卿贪弊一案,牵扯进了大批的太子门人,甚至跟东宫也脱不了干系。皇帝大怒,罚太子于东宫闭门思过。接下来,太子于朝政上也是诸多不顺,一直备受打击,所以娶我为侧妃的事只得搁下不提。

不久,年仅二十岁的然王殿下,因为查处贪弊有功,受到皇帝格外嘉奖,一时风头无两。他的母亲也晋封为嫔,未几又封了妃。他终于用他的才能,为他自己和他的母亲,换来了应该有却一直没有的地位。

许多曾经依托太子的官员,纷纷改旗易帜,转而投入然王门下。经此一事,允然算是公然跟太子结下了梁子。

皇帝的新宠,凌王府的乘龙快婿。

他的周围总是围绕着许多人,人人都谄言媚笑:“七殿下。”

我们只能擦肩而过。

我只能在他经过时,跟着众人恭谨地屈膝请安,抬头的刹那,送给他一个浅浅的笑脸。

那个微笑常常被我掩藏在刻意的谨慎和疏离之后,可我相信他看得懂。

他也会远远地向我这里看过来,目光深邃迷离。我却不敢回应,悄悄把它记在心里,然后规行矩步地低头离开。

我告诉过凌朝樱不会再去招惹他,其实这并不难。

我和允然常常近在咫尺,却总是相隔天涯。

我感觉到,我们正在一点一点地疏远。

想到他曾经说过,会有一辈子来慢慢发现我的秘密。忍不住低眉浅笑,一切都是奢望,都是奢望。

倒是我的老师李允墨似乎突然多出了许多时间,他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莫名其妙的理由来找我。

“自古书画不分家,今儿开始,我来教夕塔画画吧!”他突然开口提议。

我只好跟他笑:“先生,昨儿练字太刻苦,夕塔手几乎都废掉了!”

“哪里,哪里,我来看看。”说着,他很无耻地一把拽过我的手去,重重拧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他却哈哈大笑:“原来并没有废!”

还没练好字,又要学画!这算什么,揠苗助长也不是这样的!我不自然地撇撇嘴。

老师立即读懂了我的心思:“也好,等你的字练得可以见人时,咱们再来学画!”

我没好气地对他说:“那您可得耐住性子!”

他淡淡地笑,眼里是坚定和从容:“多耐心,我也等得了。”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这么个人!我只能无可奈帛。叹气。

我曾经听很多人谈分手,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由我下定决心跟那个人分手。这一切像凌厉的寒风在悠远的旷野呼啸而来,击打着我的每一寸肌肤。这是我难以承受的痛苦。

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脆弱,这带给了我莫大的压力,似乎未来一片黑暗,我不知道是否还有勇气摸索着前行。

“最近为什么总不理我,安宁?”允然的呼吸声都像是叹息。

我撇过头去不看他,不去看他紧蹙的额头,不去看他忧郁的眼神。那些于我,都是致命的蛊惑!

“安宁,我总觉得,你好像不愿意再等我了!”他低低地笑,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清隽的脸上有安静的忧伤。

我没有回答。我不能说谎,也难以说实话,所以只能缄默。

沉思片刻,我伏在他耳边缓缓地轻声问:“你想要那个位子吗?”

尽量平静地看着他,却始终难以抑制心里的颤抖。

他看着我,久久地看着,终于娓娓地微笑了,他把头低下,也伏在我耳边,用了同我一样轻缓的声音,低低地说:“我想!”

“会放弃么?”我又问,还是有一些不甘心。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没有出声,我却是很清楚了。因为我看到那好看的嘴巴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

他说,不可能。

那三个字一出口,我就觉得绝望了。不光是因为最后难测的结局,还因为他的决心,他不可动摇的决心。我根本不可能阻止他。

“我总希望可以给你们最好的。”他认真地看我,目光像空气一样温暖润湿:“你,我的母亲,我总要给你们最好的!”

我摇头,对他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可以平安。”

他微微地笑,笑容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转身离开,从没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明白,那个人不是我的,怎么样都不是。

我知道自己再不能迎着月光依偎在他的身边,将均匀的呼吸一一细数。再不能翻转他的衣领掸掉细细尘埃,再不能握着他的手感受缠绵的温热,也再不能将自己名字冠上他的姓氏。

他想要那个位子,凌朝樱就是他的筹码,因为他需要凌王府的势力。我跟皇位孰轻孰重,我不想比较,不去比较才不会失落。

现在我还招惹了墨王,惹恼了太子,你死我活的皇权之争,怎么还禁得起再添上这一段缘浅情深。

无论是现在的然王,还是将来可能的君上,他都是凌朝樱的丈夫,不是我安宁的,偷或借来的东西,留得再久,还是要还回去。

又做梦了。

梦里,不见天光,我一个人蜷缩在地上。腹中,疼痛愈来愈烈,自咽喉一路火烧火燎地蜿蜒向下。不过片刻光景,及至腹部,已是一寸一寸直如裂开一般。冷汗,立时自脑门沁出。

挨了一会儿,才渐渐舒缓过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我静静赖在榻上,眯着眼,似睡非睡。

“夕塔,夕塔,快醒醒。”隐约听到有人唤我,我微微睁开眼,白晃晃的日光,刺得眼睛里顿时一阵酸涩,我不由得蹙了眉,忙抬起手挡住。

再睁开眼时,见着苏锦正立在榻旁,一脸的焦急。

“怎么就睡到这个时辰,宫里的那些娘娘,都去谢过恩了吗?”她絮絮埋怨着,帮我接过榻旁几案上的大红嫁衣。

我看了看屋角的那两只红漆梨木的大箱子,又茫然地看看她,微微点了点头,起身下榻。罢了,已经决定的事,这个时候再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宫里的规矩,宫女若是出嫁,前一天须向宫中众妃嫔命妇谢恩辞别,是以,昨日一早便起,依次行至各殿,一一俯首叩拜,恭敬称谢,直忙碌到天黑,累得腰酸背痛,口干舌燥。

见着我一脸疲累的样子,她不再说话,只静静帮我理好嫁衣,将我按坐在几案旁的一个锦凳上。

雕花妆奁前,身后梳头的嬷嬷动作轻柔,嘴角含笑:“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长发被高高挽起,层层叠做高髻,苏锦打开屋角的箱子,取出一支琉璃旒金梅花簪,抬手插进我的发髻。耳边,圆润的珍珠点缀其上,晕染起别样妩媚。

“夕塔,今天最好看了!”苏锦看着我,忍不住弯了嘴角。

我愣愣看向镜子里,淡淡脂粉掩去了颊边的苍白,此时,确是明艳了许多。

身后,传来一阵喧哗,我从铜镜里看过去,便看到了李允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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