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想了想说:
“要是别人来,昨日不到,今日也到了!只有祝喜山经不得颠簸祝武到了榕城没及时传消息会去,祝喜山必定生疑,榕城本就有他的人,这里发生了什么飞鸽飞一飞,他便知晓了!城里那些传言,用不了多久便能传的齐国上下都知道,祝喜山这张老脸可得往哪放,只能亲自来接,也好让外人看看,等回家再关门揍你。”
“不是揍,是杀!”
老道严肃了,他搬了椅子过来,坐在床前,看着祝青林问:“这几日你感觉可有好一些?这次可没少救人”
“我需要,洗髓丹。”
老道大喜:“夜里呜呜的,告诉你了?你听懂了?”
祝青林点头。
老道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一下,懊恼的说:“你不让我炼丹,我便没再炼,若是我偷偷的炼,洗髓丹我会啊!”
祝青林摇头:“你炼,我不吃!那不是,丹药。”
老道不明白祝青林为何就是不肯让他继续炼丹,在山上的时候,俩人便没少为这事争吵,当然也只是他一个人争,祝青林只需小小惩戒便可,可老道知道,祝青林一定是为了他好,这才听话的不再炼丹。
今日听祝青林这么说,老道急道:“这世上真的懂得炼丹的本就不多,能炼出洗髓丹的则更少”
“我有办法。”
“真的?”
“你记住,炼丹,救不了人。”
“我自己吃!”老道赌气道。
“你炼的丹,无法飞升,只会有损,身体。”祝青林疲惫的说,
“不炼就不炼!前两日看你像是恢复的不错,不管多累,睡一小会儿便醒了,怎的又这般疲惫了?”
祝青林笑了笑说:“请城主吧。”
老道说:“也对,凉了他这几日,也该找他了。”
胡起很是惊喜,没想到冷战了几日,今日祝青林竟然主动要求见面,可随后一想,心里便明白了几分,时疫基本稳住了,他们要走了。
胡起到了小院,胡琴跟祝菜他们还没回来,他也没问,径直走进了祝青林的屋。
“要给,城主,添麻烦了。”祝青林一见胡起马上说道。
胡起先是一愣,然后看向老道。
老道说:
“祝喜山要来了,这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嘛,你两次有求于他,他都拒绝了,再见面,你还要装作无事一般,对他礼遇有加,实在是难为城主了。”
胡起也很惊讶,他皱眉问:“他来亲自接公子回林江城?”
老道说:
“榕城内必有他的眼线,时疫这么大的事,他怎会不知?再加上城内对公子身世的传言,祝喜山必定要跑一趟,表现出爷爷疼孙子,以为传言便可不攻自破。”
胡起点头,说:“所以,你们必须在他到榕城之前离开。”
“其实吧,”老道拍了拍胡起:“你正常的时候脑子挺好用的。”
胡起竟没有说话。
祝青林虚弱的说:“方子,留下,人,留下。”
老道解释道:
“方子上都写着序号,由重到轻,如何用药那些药师都知道,跟着我这几日已可独当一面,方子是留给城主了,那些药师如何用,全凭城主做主,再有,重症的病患已稳定,只需接着服药三日即可痊愈,城中有不少医师,城主大可找些信得过的,等病患痊愈后,请他们来把脉,确定无疑了,再放他们离开。”
老道顿了一下又说:
“若是又发现了时疫病患,就如同这次一般,先封在某处,依据方子用药即可,只是要区分好伤寒与时疫,榕城内的医师谁能做到,城主要心里有数!我们走,只带着祝菜,祝铁和祝剑,其他人都会留下,等祝喜山到了,让他带回去便是了,这些人眼下还能帮你熬药,若是祝喜山没有将人带走,还望城主对他们照顾一二,等我们来接。”
胡起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之前他不觉得自己对祝青林的怀疑有任何问题,可今日一听,一位被家人毒害至病弱的公子,在躲避家人之时,还不忘将榕城的病患如何安置想的这般周全,胡起惭愧了。
“难为公子想的如此周全,只是,你们几人,如何能躲过祝喜山的寻找?即便立刻出城,走不了多远,怕就会被祝家的眼线看到”
老道摆了摆手说:“城主不用担心,我们明日早晨离开,公子担心的是祝喜山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哼!他是医相不假,可对我来说,与普通医者并无差别,齐王对我尚要礼遇三分,他既只医治王室中人,两次拒绝我的请求,以祝喜山的年纪怕不会妄想我会笑脸相迎,他在我这里找不到你们,定会另想他法,祝喜山几十年的积累,我怕你们走不远,倒不如就待在榕城,齐国之内,也就榕城能护你们周全!”
祝青林说:“城主放心,我,自有办法。”
胡起又问:“或者,你们去楚国?”
祝青林笑道:“不至于。”
老道也说:“还没到那一步,先溜着他玩玩,只是令爱城主可要看好了,我们此去并非游山玩水”
“她去哪了?我今晚找个理由,带她回府,明日你们走后,给她留封书信,我便能安抚住。”
老道点了点头,又道:“这次有些药材我们需要带走,还要准备一些吃食”
胡起忙说:“理应如此!”
祝青林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快回来了。”
胡起问:“谁?”
“还能谁?你闺女呗!”
果然,没过多久,祝菜他们喜气洋洋的挖完坑回来了,但祝武还活着。
祝青林让祝菜抱着去看了看祝武。
祝武几日高烧不退,意识已模糊,只见他目露惊恐,虚弱的挥动着双臂,口中有气无力的喃喃自语:“别过来,别过来。”
祝菜将祝青林放在椅子上,老道哼了一声道:“你之前说他手上不干净,竟没想到这般不干净,难怪你要挖坑!”
祝菜向后退了一步道:“别告诉我大白天的,你能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