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
“师父,真的有人给我说亲?”我的语气里带有七分不自信,两分小小的惊喜和一丝担忧。
太好了,我也是有人要的,终于可以摆脱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
“当然,我们的君儿生来就是有福气的女子。前几日,雪狐皇也就是三公子的父亲瞧着你不错,便想把你嫁与三公子,成为名副其实的雪狐夫人。”
雪狐……夫人,虽是与皇妃比起来低了几个辈分,但也是不错的嘛。知足了,这次真的是知足了。
哦呵,抑制不住内心的小激动,差点把南荣长者给抱了起来。
这个位子我是努力去去争取,绝没有不会厚着脸皮讨要。说实话只是为此赌了一把而已,这次,我赌赢了。
红罗帐,忙梳妆,合卺酒,驭春床;醉今宵,梦魂绕,花色锦,度春宵。
一切都明亮起来了,一切都缤纷起来了。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午后的阳光是慵慵懒懒的,树枝斑驳的点影在窗前轻轻的摇。
“哈——哈欠——”
这段时间怎么感觉身子越发困乏的紧了:练功没有力气,一到午后就趴着不想动;与念倾和南荣吃饭时,总是懒懒的扒几口而且有时连手机都不愿意洗……导致整个人软绵绵的。
“小鸟儿,你是想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么?”
窗前桅杆上乍然停了一只白鸽,左腿上绑着一封信。
“啾啾啾——”
“啾啾啾——”
“你怎么了?”这只白鸽是我联系掌事姐姐梦瑶姐姐的主要传信工具。它平日温顺乖巧,今儿怎么一下子就惊叫个不停?
“小白,不要叫了。再叫我不给你好吃的了。”
“啾啾啾——”
不说还好,愈说这只白鸽还愈发兴奋地叫个没完。
“小妹真是好兴致,不去练功反而在这里逗鸽子。”
又是他!
我头也未回,冷道:“关你很么事?”
“怎么?妹妹长本事了攀高枝了就想弃了兄长不成?””出奇的,他的声音有些干冷。
“那又如何?反正我就要成了雪狐族夫人,很快我们就可以摆脱这令人厌恶的关系。不好么?”
“是么?那我就叫你看一看现实。”
他说完这句话后,窗前鸽子不见了,窗前的景物也消失了。整个窗子变成了一块幕布。
“这个雷恒瞧上谁不行,偏偏想把念君说给他的儿子做妻。
碍于是老道友的缘故,君儿若嫁过去也不错,不,算是高攀了。可北宫师弟说她和锁阳塔有关,又能读懂心锁之人,我养了十几年,别的没看出,惹祸倒是不少。
幸亏是保住了我的东里师妹。唉……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让我这个师父替她做主。”
是南荣,是南荣对我说那话时折射出的心里声音。
“这,这就是南荣想的?”我几乎去不敢相信。南荣长者到底是因为锁阳塔……若是离了这飘渺峰,会不会好过一点?
“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你就是那么想要嫁人么?”
“回答我。”性情温顺的少年一下子大变。
奇怪,为什么这句话莫名的熟悉?
“回答我!”
陌生,压抑。不同于雪狐皇的那种压抑,也不同于祭与长老带给我的那种逼迫感,更是不同于那些人将我欺负而带给我的惧怕感。哥哥带给我的压抑,是让我想要情不自禁靠近他,是让我感受到了他的无奈。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倾儿,你怎么了?”
“无事,不劳师父费心。”
终于,我转过身去看向了少年,瞧见了他黑色眸子中有些许红色渐渐显现。
“为兄告诉过你,雪狐一族绝非善类……”
“我,我不想。”思绪混乱,勉强吐出几个字。
“你不想,我看你倒有几分期待。”
“唔……”献舞那日还不觉得,怎么今日想起雪狐一族,想起他们身上的气味我的胸口就有些憋闷,身体的无力感更加虚脱?
还有,还有前些日子的梦,究竟是什么意思?
“哥哥……你……”
“你想说什么?”
“哥哥,我不想嫁给雪狐一族,掌事姐姐说我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嫁人。这样,也能帮你减轻负担。”
“可以嫁人?”少年的嘴角勾起,红色的眸子迷离,有些不太像他。
哥哥他……这样是太可怕了,我……我跑到门前,想要冲出去。虽然没有法力,但哥哥布置得结界什么的我总能打开。
怎么不顶用!一次,两次,三次,怎么会都没有用?
“这结界师父都不曾知道,你又如何打开?”念倾的身影步步逼近。
“你现在身体无力,宗气不畅,你以为还能逃出去么?”
“为什么?”我不解。
“……”这一问使得那人沉默了许久。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的这种征象是如何缓解的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一时间头脑昏沉,只觉得铺天盖地,天昏地暗。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地老天荒?
醒来,已然申时过半。
那人已经离开,我抱着枕头大哭了一场。哭完了,脑子有些乱,准备去竹林散散心。
妹妹,我知道你也许在想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或者是想要找到一个愿意和你结连理枝的少年郎;亦或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的至死不渝。可你我宿命注定如此。
你若不愿,我们兄妹相称就是。这命格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要为你改。看着自己的妹妹风风光光的出嫁也不错。
唉……
出嫁,宿命,到底什么是我能躲避的,什么又是我怎么躲避也躲避不了的?
…………
“君儿,倾儿呢?”师父手拿这红色拜帖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哥哥不在,师父有事吗?”
“是这样,方才为师与雪狐皇商量下了婚期,觉得下个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这是拜帖。”
想起师父的话突然觉得恶心,再者雪狐一族的高压也让我噤若寒蝉,又加上心烦意乱。空道:“师父的美意徒儿恐怕不能消受,徒儿已经决定遁入空门。”
“什么?空门?师父这些年白养你了么?”南荣长者十分不悦。
“师父,这飘渺峰虽没有明令禁止弟子谈情说爱,但是今后我只想潜心悟道。所以还请师父收回美意。”说罢,转身进了卧房,留给南荣的,只是“咔——”的一声响。
“你……”南荣长者已经是面色由青到紫。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婚事由你不得。”
“师父只是我兄妹二人的师父,相比父亲,还是差的远吧?”念倾似乎即刻走了过来,半点余地也不留。
“婚事已经定下,这可如何是好?”师父在一旁着急。
“师父只是传授我兄妹技艺,终身大事还是不劳烦师父了。无论小妹怎么选我都会尊重她的意愿。”
“师父若无要事就请回,还望不要打扰小妹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