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留了半层纱给我,那我就安心隔帘看世界。就像煮茶,总留有半壶纱。
半年前,我与念倾的战斗,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半年后,从另一个角度想想,无疑也算是成功的。
香肩半露,衣衫**……我的胴体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展现在自己的亲哥哥面前。亏了胸口处的花儿,才有机会逃脱。
这是我一辈子的耻辱。
哥哥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这样做提前注定了我永远孤独如此,永远寂寞如此的结局——嫁不出去,直至惨死,老死。
直至无人疼,无人爱,无人喜,无人应。
一大早我就听见打斗的声音。
“臭小子,你……”雪狐皇雷恒手拿皮鞭,抽打一只调在树上的银色狐狸。
“父皇,我就是喜欢梦瑶姑娘,您若看君儿姑娘好的话,干脆您娶她得了。”
“臭小子……再……再说一遍试试!”
“说就说,我就是非梦瑶姑娘不娶。”
“那好,你就化作原身吊着。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一个人影走了过去。
“老夫让长者见笑了。”恭敬一礼。
“雷恒陛下,你这样难免会伤了父子俩的和气。至于君儿那边,我会继续劝说的。”
劝说?哼,就是为了你所谓的东里师妹罢?我,不想要!
“师父早安。昨日倾儿想了一夜,决定您教倾儿的鸳鸯剑还是与小妹一起练习较好。如若我一个,实属是练不成。”
念倾?他这是要干什么?
“去吧。”南荣长者心不耐烦,压根就没有认真听念倾说的话,从墟鼎里取出一把剑递给大徒弟后,就转身离去。
“小妹如若得三公子赏识自是最好不过,但还要和小妹的夫君商量一番看他能不能让出来。”
“什么,君儿早已有……夫君?君儿不是说要遁入空门么?”
“而且长兄如父,一个修道之人怎么……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听着南荣的话,自知相互矛盾在里头,不由骤起了眉头。
“我家小妹一向都是散养,就是私定终身我这个做哥哥的才是昨日知道。为表歉意,念倾将此物交给雷恒陛下,还请陛下收好。”说着将一个人偶坠从袖子中掏出。
“你这个是……”听声音已经是换了一个人。
“人偶坠,东里掌门的聘礼。”
六界皆知南荣长者思慕东里掌门三千年,而南荣长者的师兄西门长者也是爱慕了东里掌门一千年。就在成婚之夜时候,东里一下子悟出道来,为求道求知甚解了五百年。至今仍徘徊不定,时好时坏。
可恶!念倾,又是你!又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
“这,这老夫就不收了。”雪狐皇连忙推辞,声音也变得有些软弱。
“您怎么能不收呢,这可是东里掌门啊。”念倾还想要继续炮语连珠的攻击。
念倾!心中呃了口气,一脚踢开门就俯身往外冲。
不要,我不要这样子!
只有那袭绯衣,不会骗我,不会伤我,不会欺我,不会弃我……你,带我走好不好?
带我走,也许就会少些抱怨少些痛苦,少些不快,然后真正的是自在逍遥间。
眼前的绯衣身影,不由让我沉沦其中。
初遇,是吃了他做的东西。
再会,是祭祀时的大典。
这次,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
醒醒,醒醒。
看向这张与哥哥容貌一模一样的脸,一时间有些……分不太清。只觉眼前绯色一片,别无他物。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让我很是……熟悉?”相似的问题抛出,我必须要区分开他和哥哥。
“怎么了,可有什么烦心事?”
“你……为什么让我……很是熟悉呢……”方才的问题又问了一次,双生花海中,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放开。
“小傻瓜。”他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
“我……我喜欢你……怎么办?”迷迷糊糊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傻瓜,仅仅是喜欢么?”
我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很……温暖……”
呼——呼——
还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便在他怀中睡了。
双生花,双生花开遍地时,我可找寻过你?
“我叫念君,是思念的念,君子的君。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思念君子,念君。你这个名字可真有意思。”
“站住,阁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不许走!”
“你真的想知道?那就伸出手来。”他的手指在我的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着。
“血彻,那我就叫你……阿彻好了。”
许又是醉了,梦中的我是一幅假小子的模样,截住了一个翩翩红衣的少年郎。
“这,这是我?”
“嗯,想不到小念儿还有这样的一面。”
再次入梦时,阿彻把我的梦递给我看,我的脸颊不由发烫。没想到白色的双生花还有这样的功能,失算,失算。
可恶——
我恼羞成怒,作势要打他的样子。
“小念儿,我还知道你的一个秘密。”他突然坏笑着靠近。
“你……”该死,自己牢牢地让他握在手中,这辈子都别想逃开了。
“不许说。”
悬泉飞瀑,怪石嶙峋,忘川河中,奈何桥头,三生石上,月老的姻缘树,孟婆的孟婆汤。阿彻带我游遍了许多有趣的地方。原来,世界从不局限于小小的水绾居,不局限于哥哥和师父之间。六界,竟是这么宽广。
可惜,我不会法术……连最最简单的御剑飞行都不会……
“你说我做为一个仙门弟子竟然不会法术,是不是很笨啊?”想着就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在阿彻面前,说话永远都是这么自由,这么放松没有任何压力。
“不必担心。话说你的武功应该是弟子中的佼佼者罢?”
“嗯,这几年师父督促我练习武功,还有一次师父竟把我看成了少侠。”
“哈哈……”他也大笑了起来,“小丫头,厚积薄发就是在继续力量。过早的出击只会为你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要的麻烦?有了仙术多便捷……”
“但据我所知,你们那里有几个弟子滥用法术欺负没有法术的凡人,结果第二日就死于非命。”
“啊?”想不到还有这种事情,我突然感到自己很是庆幸。
这次的绯衣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华丽复杂,简约的更像是平日穿的衣服。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声音,他的发香都在我心中波动起小小的涟漪。
“怎么,又痴了?”
“你怎么会这么好看呢?。”依旧是和第一次遇见相同的话,傻傻的,呆呆地。
“傻丫头。”我呆呆地看着他为我擦掉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