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宁城,议政堂。
简州中书令、简州司军及一众官员就坐。
中间站着一名双眼泛红的白衣青年男子。
“我发现黄翔师弟时,他已气绝。我探查了现场,双方发生了拼死决斗,师弟是被磁术伤及要害。息土印完好在身,但印石已不再他身。此事都怪我,我一没护住印石,黄翔师弟也......”白衣男子言行于此,也是泪流满面。
“盛玉,不要自责,你以一敌三,虽全身而退但也受了伤,此事不能怪你,你是有功的,好好休息养伤,若有大战,你们水系可是我们简州军的倚仗。”简州司军祖诵大将军说道。
一旁军士扶术士盛玉下去休息。
“祖大将军,对方磁师取走印石而不取息土印,目的很明确啊。现在看来可以确认印石已落入西尤之手。”简州中书令吴正向简州司军祖诵说道。
“我倒觉得还不能确定印石落入西尤人手里。以西尤人的习性,如果手里捏着我大易矿工过界的证据,又毁掉了记录他们先动用术法的印石,不可能现在对乐至、昌荣二城只围不攻。”简州司军祖诵盯着桌的简州地形图说道。
“从黄翔对战的现场来看,黄翔动用息土印发动了二击,对方磁师应该也是受伤不轻,现在不能确定是哪路势力取走了印石,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次西尤的目标是王山郡!通过乐至城后,只剩威远关一道屏障,关后不足百里便是遂宁城,而昌荣县城离郡府太远,还有高山阻隔,虽被围困但不是西尤人的主攻方向。”
“赞同祖大将军的判断,王山郡绝不能落入西尤之手!还请祖大将军下令,增派骑兵、术营,加强对乐至城的防守。”一名高级军官说道。
祖诵对着简州沙盘沉默了半晌,向右侧的一名白袍老者问道:“张院长,界明针失效一事,查得可有眉目?”
“回大将军,我术院已派出两路术师查探,据现有回报的查探消息来看,界明针并不是失效了,而是被移动了,先是住西尤方向后移了几十丈,导致我方矿工的鱼牌没有反应,直至挖过界后,界明针又被移回原址。”简州术院院长回道。
“奸诈!”一名高级军官骂道。
“哎,不可思议的是,界明针是有禁制链的,动一根,全线的界明针都会示警,术院立马会察觉到,但不知道西尤用的是什么术法,禁制链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被破坏,被移动的界明针面一丝术法痕迹都没有。我术院查了好几日,也无法查出移动界明针的手段属于哪种术法流派。”简州术院院长摇摇头继续说道。
大厅内一片沉寂。
祖诵眉头紧皱,作为简州最高军事长官,他必须在己查明的情况面前尽快拿出决策。
“姜参军,把现在已掌握的情况和我的想法立即报国都。”祖诵向身边的一名年轻的传令参军安排道。
姜姓参军迅速拿出纸笔记录。
“记!”祖诵命令道。
“简州司军祖诵谨呈国府:一查,矿前印石确已丢失,但初判并未落入西尤手中,以致西尤对乐、昌二城围而不攻。二查,矿工越界之事系涉事矿洞方之界明针被秘术移动所诱致,至于何种秘术暂未查清。”
“鉴于前情,祖诵拟决定:放弃乐、昌二城,集中军力坚守‘威远关’,以保遂宁城,待西尤实际占我乐、昌二城后,将占城之事实速报青城,视青城之态度再行议计!此报。”
姜参军飞速记录,在听闻‘此报’二字后,迅速合本,转身跑向传文室。
祖诵说完呈报文后,向在座的简州官吏说道:“各位,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静等国府回令。”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姜参军疾步走进议政堂。
“国府回文。”姜参军急声道。
“念!”
“拟纳大将军祖诵之议,暂弃乐、昌二城后,坚守威远关。术军是否参战,由祖诵大将军临阵视情定夺,无需再报。着祖诵大将军与吴正中书令依令行之。此复。”
听姜参军念完国府回文,祖诵略一沉吟,然后一脸严肃的向在座的官吏说道:
“本座军令!”
所有官吏迅速起身,坐在祖诵大将军身边的中书令吴正也缓缓起身。
“步兵营,挑选五千善于守城的将士驻守威远关!半个时辰后出发。”
“甲、丙、丁三营骑兵校官,率本部兵马先行到威远关两侧山坡扎营!每营配二名水术师,二名土术师。甲营在左侧,丙、丁二营在右侧。”
“武械营,三个时辰内备好守城所需武械,今日起算,务必在三日内在‘威远关’架设完毕。”
“战勤参谋姜阳,你后留遂宁城,协调后勤补给事宜。”
“张院长,术院中术尉以术师,明天出发开赴威远关,布置防御术阵!能量原石备好,暂不放入。”
......
“所有军官,明天一早出发,前出到威远关前线!”
“众将知晓,此次防守威远关,以步兵营、武械营为主,骑兵营在侧翼配合,术师为后备力量,无我军令,不得主动出击。”
“领命!”众将答道。
安排完军中事务,祖诵微微转身,用平和的语气向中书令吴正说道:“还请吴中书坐镇遂宁城,后勤转运之事,拜托您了。”
吴正回道:“大将军放心,各位将士前方奋战,我等文官也定当做好抚民、后勤之事。”
次日。威远关。
一座位于西尤古楼城往来东易遂宁城官道的千年雄关。
此关曾是古人族为防御西土妖兽而建,原名‘拒獠关’。
四国建立后,因再无防御妖兽的作用,被废弃了近千年。
东易建国后占领了此地,后因与西尤之间的战事,重修此关,作为帝国西部的防御要塞。
西尤人清楚,攻下此关,简州的王山、婆日郡便可重归西尤,也可凭此居高临下,虎视简州剩余三郡。
东易人也明白,此关一破,王山郡再无险可守,失了王山郡,婆日郡将孤悬西陲,迟早被夺。简州失去王山、婆日两郡,将失去全国最大的原矿产地。
东易刚建国时,近十年时间与西尤进行的数十次战争中,西尤一直竭力欲攻破此关,几次都打到了关下,最终无功而返。
后两国达成“青城契”后,东易朝廷将此关更名为“威远关”,取‘威名远播’之意。
威远关内,东易步兵在城楼整理兵器,清理箭矢。
武械营的军士忙着在城关垛口布置“十里弓”,在外城墙安装“护城甲”,在关内开阔地安装“千菊炸”的发射装置。
武械营是东易军队的特色。
当年东易‘鼎皇’带领奴隶起义时,一大群擅长打铁、造木、挖矿、修墓、雕刻的奴隶,凭各自手艺,一起研究了很多可以媲美术法攻击力的战斗机械,称为武械。
奴隶们操纵这些武械一路攻城下关,居然屡屡得胜。
有青城山大能曾对东易武械作出评价:术法是修个人之能,武械是修众人之能;个人之能终有穷尽,众人之能或可无限。
这“十里弓”,由三名士兵操作,一名士兵负责装填,二名士兵转动机括为其蓄力。可一次发射九支长达七尺的箭矛,有效射程达五里以。射程之内,低阶术士的防御术法皆不可挡。此弓试验时,四十五度斜射时,箭矛最远飞射到十里之外,故名“十里弓”。
“护城甲”系一种软金属所制之厚甲,水火不侵,挂在城墙外,可以加强城墙对水火术法攻击的防御。
“千菊炸”是一种硬金属制作的大口径长圆管,底部装入提炼过的‘火原石’粉包,再放入装填了‘黑硝石’的椭圆形弹丸,只需一名低阶火系术士一弹指,可以一次性点燃十二架“千菊炸”的底部原石粉包,不同大小的原石粉包瞬间燃烧产生的巨大推力可将椭圆形弹丸推到几里至几十里外,椭圆形弹丸触地则炸,威力巨大。
如果没有火系术士,靠普通士兵用火棍点燃也可。
炸开之时,其火如菊,金属片四散飞射,故称为“千菊炸”。
大易‘鼎皇’开国后,在青城会盟,向诸国公开承诺,即使有国战,易国保证不率先使用术法。
大易此举,一方面确实是因为高阶术法杀伤力太大,容易造成生灵涂炭,天地自然失衡。
另一方面,大易术士较其他几国较少,但平民人口众多且拥有武械,在不动用术法的情况下,天下各国中就属易国的战力最强。
鼎皇之举,大智慧也。
当时的东洲国‘东君’评道:鼎皇此举,于人族之公,大智;于易国之私,小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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