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有很多种解法。
朱棖现可以确定的一件事。
无为而治,来讲求治理天下,让他明白他应该以法来管理兰县,而不是依靠自己的喜怒来管理兰县。
水至清则无鱼,东方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想不到这成为贪官污吏的借口,如果结合他所作所为,那就是他对方孝孺太过于严格,引来了李希颜的教导,让他不要以绝对的方式来看待一个人。
天下是浑浊的,必须要容忍这天下之内的任何一个想要生存之人的存在,而他身为亲王,也不能为了寻求志同道合,就拒绝求同存异。
而这句话的第二句,人至察则无徒,也是劝导他对方孝孺太过于严苛了,太精明没有朋友,而他身在塞北,最需要的就是朋友。
我们都是芸芸众生,谁也不肯能将人情世故,利害关系划分清楚,趋利避害的社会必然选择。
朱棖没有想明白,这道题的干扰因素太多。
以他对李希颜的了解,想要让这个人以典故的方式来劝导别人,基本不可能。
如果李希颜想要劝他,过来基本上会说一句
“殿下点燃了百信心中的一把火,这把火,伤人,伤己!”
如果他不听。
“殿下还是认真思考一下,邹忌讽齐王纳谏这篇文章吧。”
李希颜绝对不会再说第二句话来阐述一个已经被拒绝的观点了。
就跟以前在皇宫打他们板子被老朱看到,要么辞退,要么挨打。
这人不是一般的直,这么劝导不可能。
而且。
方孝孺的事情就在今天发生,知道的人并不多。
李希颜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劝。
再者。
李希颜跟方孝孺,八竿子都打不着。
李希颜是皇子师。
方孝孺的师父宋濂是太子师。
李希颜不可能给方孝孺说情。
关键词。
天下一统。
水缸,大水塘,游鱼,水。
朱棖很是头疼,跟这道题最有关联的,应该就是李希颜的那个纸条。
提取关键意思,那还是治理天下的问题。
可结合院中的景色,又该如何解答。
朱棖苦恼的钻进水缸群里面。
这水槽密密麻麻的连接着,是一个整体。
但通过他仔细的观察,水槽的位置是有变化的,这种变化很奇怪。
大水缸的高一米五二,边沿往下二十到三十厘米便是大水缸十七根水槽的位置。
这些水槽高度并不相同,层次不齐的布置在二十到三十厘米的缸壁。
而中水缸,相邻相连。
这个位置大约在四十到五十厘米的位置。
里面的水是互通的,水槽里面还有游鱼在里面游动。
而这个水槽也很有意思,有倾斜度,内高外低,层次不齐。
朱棖近乎已经跟快闪一样,将整个院子内的所有景物都印刻在脑海之中了。
坐在案牍前面。
慢腾腾的研墨,苦思冥想,不知不觉砚面变得黏黏糊糊的了。
这东西比后世上学时候买的墨水高好几个档次,哪怕几百块的墨水。
砚台更像是墨锭,里面是动物胶,不用的时候,里面的墨块会自动凝固,需要用的时候,再将清水一滴入其中,然后用墨石轻轻的在表面进行转圈,要平稳转动,不能划伤了研面。
等到充分发热砚面之后,再倒入需要的清水,继续研墨,转圈次数越多,墨汁就越多,可以根据需要来滴水,并反复滴水。
这个过程需要十分钟左右。
而且不能将研墨的墨石长时间放置,不然会粘在砚台上面,不容易取下来。
可研墨是一门学问,在这张空白的纸张章写出答案,更是一门更为深奥的学问。
吧嗒!
因为长时间的滞留,一滴墨汁从毛笔的笔稍上滴落在了白纸上,墨滴凝而不散,却又浅浅如痕,层次分明。
朱棖感觉自己知道答案,但斟酌了很久,又觉得这并不是正确的答案,就又什么都写不出来了。
就很苦恼。
“殿下,殿下!”
沐英在门口小声的喊了起来,打断了朱棖的沉思。
朱棖急忙回头问道:“沐将军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陕西都指挥使司督护、宣武将军冯涛来了,直奔镇远前卫!”沐英狐疑的快速汇报。
“这么快!”朱棖皱眉,还以为都指挥使司的人,在天黑前才能赶到。
都指挥使司,整个陕西最大的军事机构来人,他这个暂代兰州防务的最高统领,自然不能凉在了一旁。
而且他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冯涛。
这个冯涛在沐英之前,是上一任兰州卫指挥使。
冯涛还有另一个身份,宋国公冯胜的亲侄子,二品武官定国将军冯国用之子。
大明武将的系统官职,有二十几个等级。
一品武官建威将军,正二品武官龙虎将军,副总兵从二品武官,定国将军从二品武官,昭勇将军正三品武官,昭毅将军正三品武官。
参将为总兵之下的武将,正三品武官。
从三品武官还有怀远将军,定远将军。
正四品武官还有明威将军,广威将军。
而之下还有信武将军,宣武将军,显武将军,守备,武略将军,武义将军,武节将军,武德将军,昭信校尉,昭武校尉,巡检。
巡检只是九品管。
这武将系统官职才是决定武将俸禄的官职。
巩昌卫的吴研只是武德将军衔。
而这冯涛是宣武将军衔。
当然,除非是冯胜这种国公来,不然没有人能奈何他。
但人家是都指挥使司督护,那就是来督战的,而不是挂着宣武将军来了。
大明王朝这个将军,那个将军遍地都是不值钱,但指挥使司督护就那么几位,稀缺的紧。
不能不给面子。
“小超,本王有事要离开。”朱棖在院中喊道,李希颜的书童就叫小超,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
二道门处,书童快速的跑了出来,说道:“殿下随意,先生已经说明,这道题并没有时间限制。”
“帮我向先生问好,等学生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再来解答。”
朱棖说着,对着二道门施礼后转身离开。
“到哪了?”朱棖迅速翻身上马问道。
“府兵在振远桥例行巡查才知道,急忙前来汇报,现在估计冯涛已经到镇远前卫了。”沐英快速道:
“这人很麻烦,以前末将跟冯涛打过交道,一根筋,不懂变通,估计会对我们在卫所屯府兵的举措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