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第二个清晨,可陈安平却习惯了清爽的空气从阳台扑面的感觉。
由于拿到320铜令的报酬,他昨晚的房间提升了一档。
是由石头填充墙壁的隔音房,整体开阔,静谧,当然,价钱也提升了一倍。
他手头又没啥钱了。
不过,陈安平想的很透彻。
自从他以前在医院连趟数日后,就觉得凡事都抵不过身体重要。
身体舒服了,心理就舒服,自然,办事就高效。
再说,凭借自己的这颗脑袋,将来开辟点大项目,和贵族们交易,钱不就滚滚而来么?
只是,当前仍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前进。
急不得。
陈安平拿出第三份委托看了看。
【委托:消灭恶狼】
【介绍:恶狼是家畜的天敌,它们善于袭击镇周边的农庄,吞食家畜,伤害人类,请冒险者击杀它们,让勤劳的村民不再受到困扰】
【条件:杀死恶狼10只】
【完成度:0/10】
【剩余时间:1日】
【奖励:1银令(1000铜令)】
这份委托对很多新人来说,的确有不小的难度。
狼从来都是群居生活,而和食人花不同的是,它们个个骁勇善战,却又团结一致,个体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
导致许多冒险者见了该委托,只能望而生叹,委托因此被一直晾在了那里。
然而,陈安平脸上却是泰然自若之色。
非常稳,也很淡定。
陈安平穿过大街,来到委托大厅门口前。
在见到童天和安琪时,陈安平发现兄妹俩的脸上没有昨晚分别时的那种兴奋神色。
“怎么了,夏出了什么事吗?”陈安平觉得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便如此问道。
“皮特儿,夏他走了...”
安琪脸色带有不甘,而旁边的童天沉闷不说话。
“不在?”陈安平诧异。
“倒不是那个不在,是人不见了。”安琪见陈安平误解,补充着。
陈安平镇定神色:“是你们过去发现不在的还是你们见到夏之后,他不在的?”
“是我们见到夏之后,第二天起来发现夏不在的。”
“你们之前有过交流吗?”
“很少,他一直别过身去,似乎不想我们看到他的正面,同时还有意识的捂住胸口,我怀疑他胸闷,想帮忙,被他狠狠的怒吼拒绝。”
“捂住胸口?”陈安平想了想:“这么说来,应该是夏执意要走的,应该不是因为他之前同伴的关系。”
“别着急。”陈安平安慰兄妹俩:“夏目前不会有事情。”
但陈安平没有说出口的是:“恐怕,过几天就不一定了。”
按照兄妹俩的描述,夏极有可能不想拖欠善良的兄妹俩更多,而且,他大概率会去复仇拿回钱偿还给兄妹俩。
“他就是不相信我们,我们并不是坏人啊!”
童天的语气中带有一种责备和无奈。
陈安平没有说话,走过来把手臂搭在矮大截的童天肩膀上:“和你们当初不信任我不是一样的吗?”
童天抬头,双目大惊,转瞬间又变得委屈:“我...”
似乎有些说不出话。
陈安平笑了笑,清扬的说了一句:“不过没关系,咱们现在不就是好伙伴吗?”
“皮特儿哥...”
童天刚才执着的双目顿然柔情起来。
陈安平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的鼻孔边,沾着晶莹剔透且带有光泽的鼻水。
陈安平赶紧阻止对方近一步的感动。
“好啦好啦,咱们该去做正事了,等咱们做完正事,再去想夏的事情也不迟。”
“嗯...”
兄妹俩异口同声回答。
只不过,一位流着清鼻涕,一位双目清澈眨动着眼睛。
...
...
夏来到克克维奇旅馆的三楼,独自处在房间中。
他早就支付了半个月的房租,所以即使身上没有分文,也能正常住在这里一段时间。
房间内发出呲呲的脱衣声。
夏解开衣服的同时,胸前有轻微的隆起。
那是一圈白色的长条布,紧紧把他的胸口缠裹住,试图掩盖那片轻微的凸起。
“要不是因为我是女人,我就...”
夏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前几天的遭遇,让他不禁想起以前生活的家庭,她明明始终都是100分,却永远得不到父母的夸赞。
而父母的赞许永远是给到比他小几岁的弟弟。
即使弟弟资历平平,成绩只能在班里排中下游。
她从小就被灌输“女孩子干嘛那么努力,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了”的信条。
不过,她不相信这一点,并且默默努力,想证明给他们看。
可是,在期末考试过后,父母举起儿子,兴奋地夸耀他进步了20分,完全忽略身旁捏着卷子的女儿。
那个时候,夏可是考了班级第一。
谁又在乎呢?
没想到,来到游戏里,她还是摆脱不了女性的角色。
这个鬼游戏,没有选择性别外貌一栏让他很是恼火。
更加愤恨的是,她还随到了9点魅力值。
所以,他把秀发剃掉,留头短发,捆住胸部,让自己外表看上去更像男孩子一些。
“可恶!”
夏恼怒的举起刀,想把那块累赘给割掉,以此证明自己不是女人。
可,终究还是没有下去手。
在犹豫之际。
他又想起亲手救助自己的俩兄妹。
两人年龄比自己小一些,但从他们身上,能感受到真正的关怀。
这种感觉很熟悉,是呆在已故奶奶身边的温情。
多么的亲切和怀念。
突然,一个由此而生的强烈执念打破了夏的温馨回忆。
“我必须把钱还给兄妹俩,不能拖欠他们医疗费。”
如此想过后,夏对猎鹰三人的仇恨更加深厚。
明明自己费尽千辛万苦,能够拿到1银令。
但它却被恶人给抢走,让夏联想到小时候,自己的玩具永远被弟弟给夺走,却被父母警告“弟弟那么小,你不懂得让着些啊。”
他的目光显得更具怨恨,对猎鹰背信弃义的行为深恶痛绝。
“混蛋,渣滓,杂碎...”
眸子中闪过阴光,如深不见底的海底巨石。
夏拿出手臂长的细剑,尖利的刀刃平放在自备的磨刀石上,清脆的来回研磨。
每一声都那么渗入骨髓。
屋檐上,都能看到寒光的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