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回去后的半个月内，都没有什么动静，令我和超爷都感到有一丝费解。

按理说，作假都铁板钉钉了，怎么着内控部也该来人了，该讲事实讲事实该摆依据摆依据，超爷估计得双规，而我嘛，就得上大刑了。

倒也不见得非得辣椒水老虎凳齐上弄个严刑逼供撬开我的嘴，一纸解约合同就够了。

超爷也不至于就会被咋样，老板亲自带的徒弟，还是项目负责人，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最多也就是内部通报，扣个一年绩效什么的。

我已经做好了在此公司职业生涯终结的准备，毕竟这不是小事！项目组徇私舞弊，贪渎公司财产，私企能允许员工工作能力差，但对于职业素养存在问题的员工，绝对是零容忍。

莫非是我们最后的关头咬紧了牙关，得到了副总的赏识和赞扬吗？

还是副总吃完饭手机落在饭店，我着急的一路小跑替他寻找让领导对我产生了怜悯？

“就你那点微末的拍马屁功夫，能有个鸡毛用，就知道YY”，超爷撇着嘴说道。

算了也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啥算啥吧，还能坏到哪去呢。

我已经联系好了扬州本地的网优公司，条件颇为丰厚，免面试直接原地上岗，毕竟咱也跟客户熟，工作流程也熟，同行业的竞争公司的同仁们关系处的也不错，这只是他们向自己领导推荐的结果，如果真的出现意外还有客户推荐的双重保险，倒也不愁，也算是不经意间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估计是最后打死没承认，也没有什么直接证据，没法定性的事”，超爷分析。

是啊！即便是内控部的人来了，我们只要继续咬紧牙关，车报废了没了，司机又是我们一头的，估计确实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我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当时反应的快，不然超爷一不小心承认了，那结果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就当我们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烟消云散的时候，一封邮件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宁静：

邮件内容不赘述了，目的很明确，按照部门经理要求，我还是得脱离扬州项目，去省公司项目，至于客户不满意缺人和交接的事，超爷自行搞定。

卧槽，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费这么大力气，到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出发点，还是为了调人。

那省公司项目到底多缺人啊。。。不是，是多缺我啊，这么久了还没能搞定，我很无语。

打电话给大屁股询问情况，刚接通，大屁股上来就问我去不去他那？

我说我不想去，我不是对你大屁股有意见，我只是刚习惯了扬州项目，而且一点点的做到现在的位置，我去你那图一啥啊？我又替代不了你，你那项目啥情况啊，这咋部门经理总惦记我呢？

大屁股解释，他也没想强要我去，只不过他那的前场负责因为待遇低走了，省公司项目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大部分的项目工作都在前场测试，这个前场测试不像某地市只在地市里面，而是绕着全省跑，因此几乎天天在路上，所以待遇一低都不乐意干。

我突然就明白了，为啥非得是我了，因为我的简历里清清楚楚的标着，曾经参与省公司的测评项目，相关工作经验丰富（第一章中提到我曾参与省级徐州-LYG测评），而且扬州离南京最近，几乎次日就能上岗，再加上我待遇也不高，前场能力在扬州这段时间已经到了很高的水平，在全省的项目成员里面也是拔尖的，我还不是扬州本地的，同时把我拿掉后，超爷目前没有得力的帮手，要培养一个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一举多得啊，怪不得一直心心念念。

挂完电话后，我感到一阵沮丧，换做我是领导，十有八九也会这么做。

一筹莫展之际，接到了竞争单位领导的电话，问我能不能确定下来了，什么时候过去他们公司？

于是，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出现了，干脆，我辞职吧！

我跟竞争单位领导回复，我今晚发离职申请，公司领导同意了我就过去。

耗费了很长时间，我写了一篇长长的邮件回复，详细概述了各种细节，表达了不想去省公司项目的决心，并表示如果非要我去省公司，那么我选择离职，希望领导考虑并同意。

事先我并未与超爷商议，我总觉得对不住他，尤其以后还要继续见到他，由师父变成竞争关系的同仁，我没有勇气表达，这会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做网优行业的内部有一个明规则，即越跳越值钱，跳槽往往能带来收入的进一步提高，殊不知，许多同仁并未理解全面这句话的含义，即便不跳槽，收入也是可以提高的，如果你下定了决心要离职，而你又具备一定的项目价值，那么公司肯定会通过增长待遇来留住你，但是这个方法不是很好用，因为前提是你真的要离职，并且做好了准备真的会离职成功，指望吓唬是没有用的。

果然，一切如网优前辈所说的行业真理都应验了，部门经理回复，希望我不要离职，继续留在扬州工作，省公司项目会找其他合适人选。

又一场调动风波过去了，这边该怎么给竞争单位领导赔罪暂且不提，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一放了。

殊不知，我才刚回绝了竞争单位领导的邀请，还请人家吃了饭以免关系恶化，部门经理又起幺蛾子，打电话给我说，不调我去省公司项目，但是需要我帮个忙替人面个试，因为他找的人水平比较低，不满足要求，需要我面试通过让省公司领导同意，然后再使用那个人员替换我，因此我得去一趟南京。

得，这回不去也得去了，这事让他办的，稀碎。

跟超爷请了假，再一次回到南京，竟然感觉无比的陌生。

陌生感很快就被前来“接头”的人打破了，部门经理所找的替换我的人不仅认识，曾经还很熟悉，同在多个项目的印象君。

老朋友相见，唏嘘良久，印象君自当年从东北返回加入到坐台队伍中，一直也未委派新项目，集团认证考试过后才被调往福建项目，参加收尾工作，没错，就是那个收了好几年尾的南平，与荀老夫子和子远兄同住一个屋檐下，同一口锅里吃饭，一直到前几天。

如果不是我强硬拒绝调派，恐怕此时印象君还在福建悠闲的品着铁观音，撩着小妹不亦乐乎，一念至此，我还挺愧疚。

通过简单的了解，我发现印象君两年以来真的没什么变化，水平还停留在当初教我测试的那个阶段，看来所谓的“人才培养基地”也没有给予他什么好机会，又或者他自己就不想要这种机会。

罢了，也不是我能够改变的，做好当下才是我应该考虑的。

省公司面试的要求比较特别，没有直接开展，上来电信客户就给了一段测试数据，让我第二天给一份完整的分析报告给他，需要信令分析（网优前场高端技能），符合逻辑而且合理。

去南京的当天夜里，我一边请教大屁股一边查资料，因为确实单信令分析的报告不太好写，问题点比较多，不是每一个都能用原始信令解释的通，我一晚上没睡，印象君陪着我，不一会就开始四仰八叉的打呼噜了，熬到早上六点钟，一份相对完整的报告就做出来了，印象君起床后很贴心的给我买了豆浆油条，简单梳洗吃完后，我们三人对了一遍报告的问题点，踏上了去省公司的路。

客户拿到报告并未仔细看，也就看了三分钟左右，示意我坐下，然后问了几个技术问题，我大概答上80%，还有20%压根不会，都没听过的概念，然后这场面试就结束了，加上客户看报告的时间总计也就五分钟左右。

最后部门经理电话通报结果，我面试通过了，客户表示可以上岗了，也就意味着印象君要顶替我在省公司工作了。

大屁股长出一口气，让我一定不要着急走，晚上下班后我们三个整一场，他说他也好久没看见我了，需要叙叙旧。

反正都通过了，也是该放松一下了，于是当天我就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