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街上···
逃跑的周泰在大街上一路狂奔,周围的百姓皆被其用力推开。
“闪开!闪开!”
“站住!站住!”
周泰一路逃一路将周遭的物品打翻在地,试图阻拦身后的追兵,逃到一处凉亭,哪里的百姓正在欣赏美景,大量的百姓阻挡了周泰逃跑的速度,被身后锦衣卫追到。
锦衣卫抽刀直劈周泰,周泰不得已横刀抵挡。
“铛!”
周泰用力一推,将刀推回那锦衣卫脖颈处,眼看后面的其他人也已经追了上来,周泰一拳打在那名锦衣卫的脸上,随后一脚将其踢到后面的锦衣卫身上。
趁此机会,周泰翻身一跃,跳到了湖中的小船上,将船上的游客扔下湖里,持刀威胁船夫:
“摇船!”
被劫持的船夫只得奋力摇船,丝毫不敢反抗。
周泰眼见追兵越来越远,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瘫坐在船上,就在这时,周泰忽然发现前方的小桥上,矗立着付修的身影。
二者相互对视,周泰的眼神中满是哀求,而付修却是冷冷的看着他。
付修纵身一跃,跳到了船上,巨大的力量使得整个船身前后翘起。
“大人!”
“回去吧!”
付修轻声劝解道。
周泰见付修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怒吼一声举刀向付修砍去。
“铛!”
付修没有动手,任由周泰的刀劈在自己身上,一刀、两刀、三刀,付修一把抓住周泰的衣领,将其按到在船上,回头示意船夫赶紧离开。
见船夫离开,付修将周泰拉起,冷冷的看着他。
“大人,放了我吧!没人知道!”
付修松开周泰,说道:“放了你,倒霉的是其他兄弟,”
见付修不为所动,周泰缓缓从腰间拔出匕首。
“我不去诏狱,你我抓进诏狱多少人,哪个不是生不如死。”
周泰拿匕首指着付修,后者看着连连摇头,仿佛再说别干傻事。
小船缓缓驶入桥洞之中,周泰看着付修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我不去诏狱!”
随后,将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咙处,狠狠的刺了进去,嘴角流出鲜血,缓缓倒地。
付修看着跟了自己一年的周泰,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失利,周泰不至如此。
岸边匆匆赶来的林峰,看到小船上站立付修和周泰的尸体,眼神中满是得意。
第二天一早,付修带着周泰的骨灰找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高僧,想让周泰早登极乐。
“静海大师,有个朋友过世,烦请大师帮他超度,他叫周泰,这个是他的生辰八字。”
说着将周泰的生辰八字递到静海面前,静海双手合十,念诵了一声佛号,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放到桌上,打开后竟是几幅画卷。
“大人,有喜欢的,尽管都拿上。”
付修随手拿起一副写着北斋样式的字画,展开一看,却是一副孔雀开屏图。
“大人还是专好北斋先生的画,这蓝孔雀,画的确实传神。”
这一年来,付修每月都会到静海大师这来拿画,倒不是付修有什么闲情逸致,而是苏雨薇很喜欢北斋先生的画,每当有新作问世,付修都会拿来送给苏雨薇。
不一会儿,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下起了丝丝细雨,付修拿起画幅,起身告退。
在雨中赶路的付修走到一处树荫处,将画上的雨水擦拭干净,忽然,付修感觉到身后动静,连忙转身拔刀,却见一妙龄女子撑着伞出现在付修身后。
“这么在意的字画,要淋湿了就可惜了。”
付修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少女,将拔出一半的刀收回刀鞘。
少女撑着伞与付修一同往京城方向走去,路上一位穿着蓑衣的渔夫匆匆而来,抬头看到付修身上的飞鱼服,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的眼拙,没看见大人,大人饶命!”
付修并未理会渔夫,而后对着那妙龄少女说道:
“人家都怕锦衣卫,你倒是胆子大。”
“你又不是妖怪有何可怕,他们怕的不过是你这身官服罢了。”
少女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听的人心旷神怡。
“你说什么?”
“大人不信,大人脱了这身官服上街走走,怕是走不了两步,就会被人打的。”
付修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少女问道:
“你姓什么?住哪?”
少女也转身看着付修,轻声道:
“大人这是要抓我吗?”
付修冷冷的看着少女,那少女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付修。
天空就在二人的“深情”对视下,逐渐放晴,温暖的阳光很快覆盖整片大地。
少女收起雨伞,转身对着付修说道:
“大人,下次上山,记得带伞。”
说完便转身离去,付修看着少女的背影,若有所思。
太行湖···
钓台处,一位身着白色锦衣华服,头戴乌金官帽的男子坐在湖边静钓,身后是一对对列阵的锦衣卫,高举黑底白字帆旗,上书:精忠报国,流芳百世。
这时,一名身着二品官服的官员走到新任锦衣卫总指挥使张彻、北镇抚司指挥使文鸯面前,献媚道:
“指挥使大人,镇抚使大人,赵公公,这钓鱼得钓到什么时候,江西道水灾的折子···”
“陈大人,义父他老人家心烦的很啊,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去讨不痛快了。”
张彻看都没看陈大人一眼,便抬手赶到。
“好···好···”
陈大人无奈,只得退去,这几位都是不好惹的主,自己可不想因此赔上自己的小命。
见陈大人走远,张彻扭头对着文鸯问道:
“义父身边那谁啊。”
“我镇抚司衙门里的的千户,郝文昭,他孝敬我二百两银子,就是想在义父边上多伺候一会儿。”
文鸯一脸的不屑,张彻冷哼一声:
“真是便宜他了。”
只见赵高身后的郝文昭弓着身子,怀中抱着鱼篓,再看赵高手中的钓竿浮标下沉,郝文昭看到后出声:
“厂公,有鱼···鱼。”
赵高赶忙开始收杆,可这鱼就是怎么也不上来,郝文昭见状放下鱼篓,轻身下湖,将赵高所钓之鱼从湖中拿起,上钓台后恭敬的跪在赵高面前,将鱼双手奉上。
赵高拿起鱼扔到一边,不满的说道:
“说吧,想要什么。”
郝文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大声道:
“卑职!自此愿鞍前马后,万死不辞!斗胆,向厂公讨个差事。”
“收复辽东,驱逐建奴,你行吗?”
赵高不屑的瞅了一眼郝文昭,继续说道:
“山东民变,平定流寇,你行吗你!”
见郝文昭的头越来越低,赵高冷笑一声。
“倒有件差事,皇上正在突破武圣,得三条腿的金蟾做药引子,来炼制丹药,去弄吧你!”
闻言,郝文昭激动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菊花。
“谢厂公圣恩!”
郝文昭开心的笑出了声。
“乏了!”
说完赵高起身向着岸边走去,边走边说:“这鱼赏你了。”
而张彻和文鸯见赵高走来,连忙躬身道:“义父,小心,小心台阶。”
这二人在其他人眼里如同至高无上的存在,可在赵高面前,如同摇尾乞食的狗。
郝文昭看了一眼还在钓台上活蹦乱跳的鱼,不由的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