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陈爵爷就着昏暗的烛光,看向日记本。
视线越来越模糊了,看到的字迹好像在发抖,根本看不清楚。
而且他的心中,也越来越慌乱。
到底为什么?村子里的诡怪为什么越来越多?为什么不正常的多?
如此下去,村子会不会被诡怪祸害光?
所有农夫都死去,谁来种地?他还当什么贵族?
所有农夫都死光,岂不是该轮到他们陈家人,被诡怪找上?
金娃娃医院的怪物呢?他会不会嗅到诡怪出现,自动出来搞业务?
慌张之余,陈爵爷皱皱眉头。
喊来自己的儿子。
“吩咐下去,这次的诡怪时间,大家都不要随便谈论,尤其不要对陌生人谈论!”
陈少爷满头雾水。
“为什么啊?防范诡怪,不就是研究出它的逻辑和机制么?”
陈爵爷摇摇头,临时编了一句瞎话。
“这次的诡怪,越谈论,就越容易被它找上!”
眼看着儿子得到命令,怔怔出门离去,陈爵爷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消息封锁住,金娃娃医院的怪物,就不能得到消息了吧?
……
村子东面。
十几个农夫,正拎着木桶,给田地洒水灌溉。
木桶装满水,很是沉重。农夫们的脚步缓慢。
他们平日里吃不饱饭,身形也格外瘦弱。
天气越来越冷,农夫们或穿着破烂的棉袄,或戴着破烂的帽子。一阵风吹来,把他们额头的汗水吹成冷汗。
他们不知道的是,高空之中,相机小鸟飞掠而过!
它的镜头眼睛,已经把广角开到最大,能看到极为广阔的画面。
此时,村庄东面的大片土地,阡陌田埂,茸茸绿芽,艰苦农夫……都被它尽收眼底!
此时,它也有点不知所措。
“老板让我抓出诡怪的尾巴?
“这可去哪里抓?”
在空中盘旋几圈,它突然看到,有个农夫摔倒在田地里。但不久之后,这农夫又爬起来,继续给田地浇水。不多时候,这群农夫结束工作,结伴回家。
相机小鸟盘旋在高空中,突然察觉不对。
刚刚那个农夫跌倒的地方,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它的镜头眼睛聚焦于斯,瞬间看清了那里的细节。
“唔?”
相机小鸟惊叹,“咔嚓”一声拍下照片。
因为,刚刚那农夫摔倒的地方,赫然多了一具枯槁的尸体!
……
“还真有啊?”
办公室里,王烟拿着照片,扯扯嘴角。
照片里的尸体,躺在农田,衣服不翼而飞。胳膊、腿变得非常细。腰身能看到肋骨突起,能看到一节节脊椎。
小熊站在沙发扶手,靠着老板的肩膀,一起看照片。
“老板,这人咋回事?
“看起来好瘦啊?”
王烟叹口气。
“这个……大概只剩皮包骨头了吧?
“看这个模样,似乎是失去了所有水分,变成一具干尸!”
王烟回想小鸟说的话,皱皱眉头。
“你刚刚说,一个农夫跌倒,又爬起来走掉了。他跌倒的地方,就多了这具干尸?”
小鸟点点头。
“噶!是啊!”
王烟立刻道。
“去,把那个爬起来走掉的农夫,找出来!他有问题!”
相机小鸟得到命令,立刻振翅飞起,冲向窗外。
……
几个农夫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吃得少,干活儿多,此时已经不剩多少力气,没有精力说话,都安安静静,低着头,弓着腰。
走过一个路口,几人分道扬镳。
其中一个黑脸农夫,摘下自己的帽子,却见帽子里面,还藏了一顶帽子。竟然总共有两层。
他把内层的帽子摘出来,随手挂在路边的小树。
而后,走向自己的家门。
推开门,黑漆漆的家里,只有厨房燃烧火光。是老婆在烧灶做饭呢!
劳累了一天,最享受的就是能回到家,和老婆一起,喝一碗面包草清汤。
今天还捡了一顶帽子,不知道是谁不小心丢的。他偷偷藏了一天,想要带回来,送给老婆戴。
唉?
捡到的帽子呢?
农夫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捡到的帽子,去哪了?
他看到老婆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老婆过来抱他。
看到老婆一抱之下,他的衣服竟然像是空心的,塌陷了。
呼——
农夫的老婆,只抱到一堆散落的破衣服。
衣服之中,并没有人。
……
办公室里。
王烟看着照片上,农妇抱着一堆破衣服,听着相机小鸟的描述,皱皱眉头,感觉颇有些瘆人。
这种情况,他曾经遇到过。无论干尸还是衣服,都不是诡怪本体。诡怪本体在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掉了。伺机害死下一个人。
“那干尸就是农夫。
“诡怪害死农夫后,控制一身衣服,离开农田,借此掩人耳目,转移了本体的位置。
“它到底是什么呢?”
王烟看向小鸟。
“注意到了么?
“他耕田的时候,离开的时候,再到最后这一身衣物,身上有没有多了什么?少了什么?”
相机小鸟摇摇头。
“噶?没有哇!外面的就这么多啦。
“但是里面的衣服看不到!
“咱也不会透视!”
王烟点点头。
“好吧。既然如此,准备一下,稍微费一点力气,把这诡怪找出来。”
……
陈爵爷带着儿子,在农夫家一番盘问后,离开了。
他们一行七八个人,打着灯笼,照亮黑漆漆的巷子。仿佛这样,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
但其实每一个人心中,仍然沉甸甸,好像压了石头,喘不过气。
一番盘问,没有问到任何异常!
寻常的一天,寻常的农夫,寻常的出门种田,寻常的归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等到回来,人已不见,只剩一堆空荡荡的衣服!
陈爵爷知道农田里有干尸。他曾经发现过。
但那些干尸,经过试探,也并非诡怪,只是普普通通的干尸。
邪了门了!
一行人快速走过。没有人注意到,巷子旁边的小树,背光之处,黑暗之中,藏了一顶不新不旧普普通通的帽子,挂在树枝上。
更没有人注意到,帽子里面,画了一张人脸,正舔着嘴唇,吃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