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韦氏请入正堂,茶毕,伍天明问起韦氏来意。
韦氏沉默了一会,方幽幽开口道:“我兄长离去前,曾嘱托过我,倘若遇到过不去的坎,可以来找伍将军帮忙……”
伍天明忙道:“韦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您有任何难处只管告诉我,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韦氏站起身,盈盈一拜:“兄长果然没有看错人。”
顿了一下,开口道:“伍将军和李侯爷想必也知道,我是宁国公主的母亲,而忠王打算将宁国许配给程伯献的孙子!”
伍天明跟着站起身,道:“此事我确实知晓,您还是坐下说话吧。”
韦氏点点头,坐回位子,道:“我听宁国提过程伯献那孙子,是个强凶霸道的主,宁国若是嫁给他,将来哪还有好日子过?无奈下,只能来请将军帮忙了!”
伍天明略一迟疑,向李羽看了过去。
他如今不再是孑然一身,言行很多时候都代表着李羽和太子的态度,故而无法轻易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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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沉吟了一会,说道:“宁国公主和我是朋友,按理来说,我应该帮忙。但您也知道,我与忠王是敌对关系,无法用平和的方法劝说。若是冒然插手,可能会影响你们一家人的关系!”
韦氏咬着下唇道:“无妨,殿下与我早已断了情义,我也不期望他还能回心转意。如今我放心不下的只有宁国,只要她过的好,我怎样都行!”
李羽凝视着韦氏,默然不语。
小可爱就是我:“播主,答应她嘛!这位太子妃太可怜啦!”
燃烧的胸毛:“小可爱,你也太容易感情泛滥了吧,这又不是小事,一个不好,可能引起忠王一党与播主一党斗起来,到时候就难以收拾了!”
小明爱大明:“哪有那么严重!我觉得韦氏是位伟大的母亲,应该伸以援手!”
奥特曼打小怪兽:“别忘了皇帝正在对付高仙芝呢,这个时候与忠王争斗,绝没有好结果!”
大和是我老婆:“我快受不了了,你们都是魔鬼吗?宁国公主那么可爱,救她于苦海之中还要讨论吗?忠王就是个怂货,有什么好怕的!”
社会大哥:“是啊,李林甫就是那个怂货击败的!”
李羽心中其实早有了主意,但听众人七嘴八舌一说,又有些犹豫不定了。
想了想,发消息道:“八戒哥哥,你觉如何?”
八戒哥哥:“我认为可以帮。”
奥特曼打小怪兽:“八戒,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感情用事了?播主现在可不是之前的小街使,而是太子一党核心人物!一个不慎会有什么下场,你该知道吧!”
八戒哥哥:“那你说说,如果你是忠王,会选择先对付太子还是皇帝?”
奥特曼打小怪兽:“当然是太子了,现在对付皇帝,太子不就登基了吗?”
八戒哥哥:“正是如此,无论播主一方怎么做,忠王都会优先对付他们,所以根本不必在乎得罪忠王!”
奥特曼打小怪兽:“说的容易,问题是现在皇帝也在对付太子,若是再与忠王开战,播主和太子很可能玩完!”
八戒哥哥:“我是说不必怕得罪忠王,没有说要与忠王开战!”
燃烧的胸毛:“这两者有分别吗?”
八戒哥哥:“当然有分别,播主如果这时候帮了宁国公主,只会引起忠王的怨恨,但他绝不会出手!”
小可爱就是我:“唉?因为忠王很怂吗?”
八戒哥哥:“……不是。因为向播主求助的是宁国公主的母亲,韦氏。忠王最爱惜名声,倘若将事情闹大,别人会说他为了拉拢程伯献抛妻弃女,对他的名声造成致命打击!”
李羽微微颔首,他的看法基本上差不多。
这件事他站在道义之上,忠王就算再愤怒,也不会因此与太子动干戈。
另外,他也相信以李瑛的性格,一定会帮助韦氏。
想到这,出声道:“韦夫人,宁国公主与程伯献孙子的婚事,是在这个月底吧?”
韦氏忙道:“是的。”
李羽道:“我需要先征求一下李叔的意见,只要他同意了,我会想方设法,阻止这场婚事!”
韦氏半是忐忑,半是欣喜道:“多谢侯爷,妾身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同意,二位的恩德,妾身永世不忘!”
李羽笑道:“事成之后你再道谢吧,你先回府,若是李叔那边答应了,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韦氏再三拜谢,这才离去。
……
酒馆很小,只有六张桌子,也很破,地面就像用刷子刷了层黑沟油,走在上面黏湖湖的。
桌子起码有几个月没有擦过了,灰尘和酒渍混合在一起,灰呼呼一片。
酒馆掌柜是个中年丧夫的寡妇,没有子嗣,经营着丈夫留下的破酒馆,每天枯坐在柜台处发呆。
店伙是个哑巴。
刚来时干活还算麻利,与老板娘待久了,也变得越来越懒惰。
没客人呼唤时,就在门口看着来往行人。
这家酒馆的酒也不好,有股难以形容的酸味,比不上同街的任何一家酒馆。
然而,因为破酒馆是怀远坊最便宜的酒馆,每晚戌时不到,酒馆的六张桌子必定就会坐满。
没抢到位子的人甚至会在门口等其他客人喝完离开。
赌场失利的赌徒、被拐卖而来的昆仑奴、干谒失败的书生、街头赖子、进城卖东西错过关城门的庄稼汉。
这些人,都是酒馆的常客。
这家酒馆还有一桩好处,晚上不关门,只要多付三文钱,就能在酒馆过一宿。
席元庆咕噜噜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拙劣的口感令他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一碗接着一碗喝着。
他现在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
快到他能看到高仙芝被免去官职后的狼狈模样!快到那积累许久的怨恨,能化作复仇的快感!
再劣的酒,也能让人喝醉,只要醉了,就能忘却暂时的痛苦。
当席元庆喝到第八碗酒时,门外忽然走进一名近七尺的汉子。
那汉子走到一张桌前,桌边坐了两名留着髡发的赖子。
一名赖子斜了他一眼,吊着眼睛道:“干嘛,找太爷们有事?”
汉子伸出一张巨掌,搭在那赖子肩膀上,问道:“能不能让个座?”
那赖子痛的冷汗直冒,急忙道:“我让就是了,快松手!”
大汉没有松手,而是直接提着他肩膀,将他拎了起来,扔到地上。
然后坐在赖子的坐位上,一拍桌子,大叫道:“伙计,快上酒!”
店伙在这里干久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见那两名赖子付钱灰熘熘走了,便没有多插手,走到汉子身边问:“您要打几碗酒?”
汉子粗声道:“先上两坛!”
伙计也不废话,转身去酒柜抱了两坛过来,便又跑去门口看大街去了。
来这里喝酒的人大都有着自己的烦心事,哪里顾得上管别人。
故而没有谁在意刚才那一幕。
唯有席元庆感觉汉子声音有些耳熟,不由撇头看了一眼。
一看之下,大吃一惊,那汉子竟然是他昔日的同僚田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