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皓一手扣着赵英瑞的舌头,十分卖力。
曾经何时,他喝醉酒后,想吐吐不出来的时候,就是这般做的,老经验了。
而赵英瑞则是翻着白眼,不禁胃中翻滚,一阵恶心外,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直响。
他不过装个样子而已,怎么就成这样了?
‘呕~~’
很快,地上多了一滩难闻的东西。
赵英瑞大早上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鼻涕眼泪直冒,恶心痛苦的同时,很想一巴掌将林皓拍翻在地。
但为了大局,他忍!
随着林皓将他放开,赵英瑞瘫软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被折腾怕了。
遭受这么一遭,他自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哀叹道:“林皓,你听孤讲,孤现在是回光返照.....”
“王爷,咱们再来一次”
“呕~~坐回去,坐回去,别再来了,孤宁愿死也不愿遭罪,孤来你这里,有一件正事。
大伴,快将银子拿出来”
“......”
林皓本想再来一次,可是赵英瑞宁愿死也不要,真是错付了他一番苦心。
而且,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他准备听听这位王爷有什么话说。
‘砰~~’
那位老太监挥手让亲随出去抬银子,不多时,三个一米高的木箱子抬到大堂内。
掀开来,白花花的,晃得人睁不开眼。
林皓见此,‘咕咚’一声,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不是他没见过银子,之前南成候和阳启候给他凑了一千两银子,但是那只是个小箱子,里面是银子和地契混合。
看似不少,实则上面那么一层,撑死一二百两。
地契房契才是大头儿,而且也方便携带。
但现在这里这么多,怎么能让人不吃惊。
赵英瑞道:“林皓,这都是宗室的一点儿心意,给你的”
林皓瞪直眼,犹不敢相信道:“这......这......这都是给我的?”
“自然!”
“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皓连忙让人抬走。
虽说给他这么多银子,一看就有猫腻,但有吴闲的吩咐,他也就没那么多计较。
皇帝的近侍,他的话,某种意义上,就是替皇帝传话。
所以,皇帝让他收,他不敢不收。
而且,他也乐意收!
不过林皓不是缺心眼,还是问出宗室为何要送他银子的问题。
赵英瑞喘着气,装作十分费力的解释。
起因,是因为林皓交出去的制盐法。
皇帝知道这法子瞒不住众人,尤其还是掌握大批皇庄,甚至与内库关联的皇室宗亲们。
所以,一人发财,其他人都会闻风而上。
再加上南成候和阳启候两个人最近赚了不少钱,别看朝堂纷争,一片混乱,可是对于皇亲们他们才不管那些。
他们大部分都被剥夺了权利,在朝堂上也说不上话,所以一个个心思都扑在赚钱上。
自然而然的就知晓制盐的法子。
也自然而然的查到了林皓。
因为林皓帮助皇帝赵济收回了兵部,还铲除了淮南柳家,顺带着将走私西域的路线掌握在手中。
这份功劳不可谓不小。
可林皓云国世子的身份,注定他当不了重臣。
皇帝给不了官位,于是就用另一种办法来补偿他,这三大箱,一万两银子,就是补偿。
至于条件。
赵济允许宗亲们制盐,除了上缴一半的利润给他的小内库外,还必须给林皓一部分方子的费用。
毕竟,有南成候和阳启候的前车之鉴。
“怪得不得吴闲让我放心大胆的收”
林皓暗自嘀咕一句,也就恍然了。
“咳......咳咳......”
似乎是说了太多话,赵英瑞轻咳两声,从怀里掏出帕子,捂在嘴上。
等拿下时,上面已是布满黑血。
“王爷!”
老太监哀嚎一声,扑到赵英瑞面前,劝道:“您都吐血了,就别再说话了”
“不,孤要说,孤现在是回光返照,事情还没说完呢”
赵英瑞踹了两脚,似乎是没有力气,没能将老太监踹出去。
林皓见此,连忙催促两位郎中,一左一右继续给王爷把脉。
至于草药,已经安排人去了,现在还不到时候。
两位郎中也没耽搁,抓着赵英瑞的手腕,摸了一阵子,旋即皱起眉头来。
“这......脉搏跳动有力,似乎很正常”
“不像回光返照之人”
“咳......咳咳......二位,要不再仔细把一下脉?说不定,是弄错了”
赵英瑞抬头,威胁的目光一闪而逝。
两位郎中也是人精,否则也不能在侯府那等大院子里活的这么安稳,自是看到那道眼神。
心中一凛,装模作样的一阵。
一人倒吸冷气,而后摇头一脸悲伤:“嘶~~毒药攻心,命不久矣”
另一人浮夸的震惊道:“这......这......怎么可能,没救了,王爷您一路走好”
说完,二人不顾林皓的阻拦,飞快的溜出去。
这里太危险,他们觉得不能掺和其中。
林皓也不是傻子,虽说没能看见恭亲王与两位郎中的‘眉来眼去’,但是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他怀疑赵英瑞是装的,但是没有证据。
“林皓啊,在孤王临死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赵英瑞凄声道,隐隐有几分哀求。
林皓挑眉,图穷匕见,这老头子应该要摊牌了,于是道:“王爷,您说。
看在银子的份上,我送您最后一程,绝对让您走的明明白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
赵英瑞嘴角抽搐两下,心里骂了林皓几句,表面依旧哀伤道:“孤身为大宗正,当有照顾宗亲的职责,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是陛下的嘱托。
陛下富有四海,孤不是很担心。
孤担心的是那些亲戚叔伯子侄,他们不过一群纨绔子弟,不懂营生,又没有实权。
十年、二十年后或许就有不少人衣不蔽体,饿的连饭都吃不上。
就当你可怜可怜他们,又或者替陛下分忧,你替我们这些宗室打点生意如何?
可以分你一成好处!”
“......”
林皓听着前面的话,还觉得这老头子还不错,知道自己的职责。
可是你说担心自己的亲戚,这纯属就是在胡说八道。
皇室的人哪有好人?
自私自利也就罢了,还会替别人着想,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再加上最后一句话,让自己替他们打理生意,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怪不得这群人会心甘情愿给他这么多银子,这是看上了自己赚钱的能力,试图拉拢。
等等。
恭亲王赵英瑞的所做作为,似乎是道德绑架。
啧~~老家伙真会玩儿。
林皓心中一番思考后,总算是明白了宗室、恭亲王的算盘,于是道:
“王爷,我何德何能能替你们打理生意,要不,算了吧”
恭亲王赵英瑞一把抓住林皓的手:“你要不答应,孤死不瞑目,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来,冲着林皓糊了过去。
他连忙侧身闪躲,可惜手被抓着,根本挣不开,衣服上中招不少。
林皓看着衣服上的血迹,有些嫌弃。
但鼻子动了动,没闻到血腥味儿,却问道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这血有问题!
他捏了些许血迹,凑到鼻尖闻了闻,淡雅清香,闻之脑子都舒爽了几分,根本不可能是血!
林皓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恭亲王两眼,然后道:
“王爷,您放心的去吧”
“你答应了!”
“不,您要是死不瞑目,就不瞑目,我事后会帮您合上眼的”
“......”
“吴能,让韩计停手不必再审人了,找副好棺材,先让恭亲王走好再说。
对了,再让人和陛下告知一声,就说王爷薨了。
王爷,您回光返照的时间应该够了吧,可以咽气儿了”
“......我......我......”
“陛下稍后将知晓您死去的事实,您可不能欺君,不能不死吧”
“......”
赵英瑞看着面前的小子,哪能不清楚自己露了馅儿。
被挤兑几句,顿时也不装了,一脚踹开自家的老太监,朝外面大吼一声:“孤只是给林驸马开个玩笑,武玄司的人,别冲动!”
而后瞪向林皓:“好歹按辈分我也是你叔公,你怎能如此!”
林皓翻翻白眼。
这些人脑子有问题,总喜欢乱攀关系。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能拿出来说,让他很是无奈。
于是没好气道:“王爷,是你坑我的,帮你们打理生意,说的好听,可是谁会听我的话?
再说,你们自家人恐怕手脚都不干净,亏了我来担,赚了你们拿,两头不讨好,傻子才会答应你的话.....嗯......你的遗言!
而且,你们应该知道我手里有不少方子,都想白拿,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这么懒的一个人,会帮你做事吗?
不会!
打死都不会!”
赵英瑞闻言,脸皮抽了抽。
对面的小子看的很透彻,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话反驳。
但是就这么离去,又有点儿不甘心,于是道:“听说,你手里还有一个制糖的方子?卖给孤如何?”
“要不您问一下陛下同不同意?”
“......”
恭亲王离开了。
他有自知之明,去和皇帝抢秘方,简直是找不自在。
自己身为大宗正,能替那些宗室该做的都做了,甚至不惜咒自己死。
他是皇帝那边的人,今日这样做,不过是走个过场,为此,一番深思熟虑,才装成这样。
当然,结果也很不错。
林皓没跟宗室混在一起,没有得罪皇帝。
自己名声受损,虽没有完成宗室们的交待,但情有可原。
两边都不得罪,一举两得。
只不过,那些宗室们,因为此事过后,恐怕也会不待见林皓,毕竟,拂了他们的面子。
当然,林府内的林皓根本不知晓恭亲王另一个意图。
他现在看着三大箱银子,足足一万两,整个人都兴奋的发抖。
与他一起发抖的还有二管家谢安,和两个账房。
“驸马,小人觉得,咱们林府要大肆购置一番,名画古董、家具茶盏,大到后院的亭子,小到掏耳朵的银勺都该备置好”
二管家谢安在一旁劝说,同时还振振有词道:“只有这样才配驸马的身份”
林皓听得也有道理,大手一挥:“本驸马大气一点儿,一千两银子,随便花,不够再跟我要......算了,不够就那样吧”
谢安:......
他瞪着林皓,随即摇了摇头。
自己这位新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抠了。
不过一千两虽不说买不了多么好的东西,但是也能补全没有的家伙什,勉强够用,管家不好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