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美珠赶到宋清晚家的时候,见这位可怜巴巴地蹲坐在门口,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本来满口的责怪只好咽了下去,“就知道装可怜!进来吧。”白美珠拿钥匙将门打开,对着地上接地气儿的女神说。
宋清晚进了房间走向卧室“扑通”躺在床上。白美珠看这人,“哎,你这大半夜地把人折腾来,连句话儿都没有啊?”
宋清晚拍了拍身边的被子,“美珠姐,你陪我睡吧!”
女神求睡可是个稀罕事儿,有情况。白美珠将外套挂在衣架上,直接钻进被窝。
“你这大半夜把自己反锁在门外,是怎么做到的?教教小女子呗。”
宋清晚翻身看向白美珠:“美珠姐,你交往过那么多的男朋友里面,最喜欢哪一个啊?”
白美珠想了想,摇头回答:“没有。我找的都是伴侣,没有爱人。只走肾不走心的那种。”然后色眯眯地看着她。
宋清晚见状,情场老手都是假把式,没什么实际用处,调整姿势躺平,“睡吧!辛苦你了。”
“哎,不行,你这勾起我好奇心了,话说一半,让人怎么睡啊?”
宋清晚翻身背对着她,半天出声道:“我心尖儿上的那位现在住在隔壁,刚才就是想去找他,才把自己给锁外面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的?又要破镜重圆啊?
你可得想好了,自己因为他什么样,心里还没个数,怎么就可这么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白美珠说着起身,“不行,老娘得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绝种男人,把你迷成这样?”
“——是年子风。”宋清晚依旧躺着没动,幽幽地叹气说。
白美珠动作停滞,谁?年子风!如今商界呼风唤雨的新贵翘楚?最受广大女性喜爱意淫的万众情人?
她这千算万算的白半仙儿,倒真没算出会是此等货色。
躺回床上,推推旁边人的后背,“行啊你,这么有本事呢?慧眼识英才啊!早就看出是支潜力股了吧。
你说他这么大的人物,跑来住这小区,为啥啊?”
宋清晚再次转过身来,眼眶微红,“美珠姐,他一直都是天之骄子,以前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不敢爱。
现在我也依然觉得他是需要我去仰望的人。
可是这几年来,我好像如妈妈所说积攒够了幸运勇气,打算不顾一切,但却发现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对他确实是自私又贪心,没理由让他一直等我。”
白美珠看着眼泪汪汪的小女子,感情债啊,真是欠不起。
她轻轻抚拍她的后背,“清晚,你有心理障碍的事情从来没和他说过吧!前段时间停掉工作去美国也是为了他?”
宋清晚轻轻点头。
“你看你什么都不说,又怎么强求人家要懂你呢?
就像当初彭叔在法国去世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和我们联系,总是硬撑。
你要这么为难自己到什么时候?
有时候啊,爱情这东西不分高低贵贱,也不论贫穷富有,更没有先来后到之说,只看爱或不爱。
就像我妈妈付出一切地爱白建国那个负心汉,与他共渡难关,为他生儿育女,到头来人到中年,被不会下蛋的母鸡赶出家门。
她住院那时我问她恨吗?
她说不,在她对那个男人失望透顶之前都是爱的,不爱之后,连恨都吝啬于给。
戴芳芳就是这么一个外表柔弱,内心洒脱的女人。我很爱她,我也很敬佩她。
还有我哥,那个愣头青,暗恋你那么多年,还不是被这年总裁一阵旋风把你给掳走了。”白美珠说完就被自己的贴切比喻给逗笑了。
宋清晚猜到白美珠应该一直是知道的。但讲着这么深情严肃的事情,还有心思开玩笑,“他是不是你亲哥啊?”
白美珠渐渐止住笑意:“是,不过,清晚,你也是我亲妹妹。”
两行暖流夺眶而出,宋清晚拥抱眼前这位身材清瘦,个子娇小,却给她山一样依靠的女子。
“美珠姐,认识你,是我的福气。”
白美珠永远都记得,戴芳芳当年心灰意冷,带着他们兄妹二人逃离到法国时,宋兰梅母女是以怎样的善良温暖着他们冰凉的心。
梅姨会偷偷塞给她零用钱,即使她们当时的生活并不富裕。清晚从小就不争不抢,体贴善良,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让给那时内心敏感的自己。
因此她们小时候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十来岁的小女孩儿,是怎样的经历和信念,能让她有着大人般的成熟和胸襟。
戴芳芳患病期间,宋兰梅更是放弃生意,出钱出力地跟随照顾。如果那时没有她们母女,肯定不会有他们兄妹俩的今天。
清晚,我们已经长大,一切都会越来越好,善良的人也应该得到这个世界的善待。
在我眼里,你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东西,年子风不算什么。
每天拍戏——回家——拍戏的日子过了半个多月。
宋清晚这种平时骨灰级的宅女,下班后不论多晚就在自家楼下溜溜达达,进进出出……
还是没有再遇见年子风,连韩紫戚的影子也抓不着。
就在她想着得有点什么其它法子的时候,晚上从片场下班的宋清晚,在自家门口终于看见了对面门里出来一个男人。
是聚餐时一身正气爱吃草的肖经理,手里拿着几包东西。
她从电梯里出来走上前,打招呼:“肖经理,好巧。”
“您好,宋小姐。”肖客对着眼前向自己微笑问好的女神点头回应,便抬腿走向电梯间。
宋清晚看着这位不苟言笑的肖大经理,反倒没有太多顾虑,很是坦荡,她喜欢直白的人,没有那么多的虚情假意。
张口问道:“你是来帮你们年总裁取东西吗?他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好像一直都没有回来。”
肖客一向对自家老板的旺盛桃花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但眼前这位貌似得差别对待。
“宋小姐,总裁的私人事情,我们做下属的一向无权过问。
但这次有点不同,您和总裁是邻居,又这么关心,告诉您也无妨,不过希望您知道后能保守秘密。”
她听着肖客的语气,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向他人说起。”
宋清晚此时坐在肖客的车里,秀眉微蹙,面色凝重。
“总裁半个月前去美国洽谈合作时,意外出了交通事故。昨天已从美国回到年家老宅修养。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正竭力全面封锁消息。请宋小姐也当做并不知情。”
“严…严重吗?都伤到哪里了?”
“您不用太担心,只是小腿胫骨骨折,并无大碍,修养一到两个月便能痊愈。”
“你这是替他取东西回年家老宅吗?带我一起去吧!”
“这……”
“没事,到时你们总裁要是怪罪,我替你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