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 兄妹论道(1 / 1)秋天的大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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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玄元送祝文鸳开开心心回家的同时,事发巷口的大街上,两位混混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蛇哥,咱们以后真的不来这边了?”

“不来了!”

闻言,蛇哥叹了口气,他也不想的,但是没听刚刚那人说嘛,要去他家里拜访的,他哪里敢赌。万一对方是个人渣,那他家里不久全毁了。

“那蛇哥,不来这边,咱们以后去哪里?要重新回去和其他人抢地盘吗?”

蛇哥一愣,默默不语。

抢地盘?

那可是要拼命的。

他们最近为什么来西街,还不是因为西街的威虎帮眼看着不行了,顾上了其他的了,所以他们才来捞一笔。

结果谁能想到,这才没几天就碰到了一个狠茬子,还被逼得重新回去。

这感觉,可真不好受。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赌不起呢。

更何况,那位陈家铁匠铺的少东家最近还在习武,这对方万一要是成了武者,却发现他仍旧我行我素在西街这边为非作歹,那他的小命可就完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对方成不了武者,按照对方先前的成绩来看,考上秀才还是不成问题的。

虽说区区一个秀才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作为经常违法乱纪的边缘人士,他们最好还是不要随意招惹。要不然对方利嘴一张,就能让他们进去。

想到此处,暗骂倒霉的同时,蛇哥也只能选择服软,“这个啊,让我回去好好想想!你最近没啥事的话,也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哪边有油水,好下手。”

“好吧!”

对于蛇哥的安排,一向以他马首是瞻的狗蛋也只能同意了。

没办法,谁让他脑子不如对方好使呢。

“对了蛇哥,你觉不觉得那什么陈玄元完全就是在装腔作势?咱们有必要怕他?”

听到这话,蛇哥气笑了,“你不怕他?

那这样,我明天就把你的家庭住址给他送过去,让他有时间去你家里拜访拜访。还有,你最近不是看上了临街的赵寡妇吗,要不我也给你一起报上去,让他给你参谋参谋。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里,狗蛋连忙上前一步,拦住蛇哥,让他别说了,“别别别!蛇哥,蛇哥,你可是我亲哥,可不能这么坑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在小芳眼中竖立了好男人的形象,他要是一去,我这事准吹了!”

见此,蛇哥沉着脸,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那你还让我去赌!合着我是小弟,你是老大喽?”

听到此处,狗蛋都快哭出声来,离了蛇哥他怎么混的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被丢在乱坟岗了。

这不,他立刻既是弯腰又是作揖的表起忠心来,“蛇哥,不不不,是老大,老大,你永远是我牛东的老大,这一辈子都不会变。”

对此,蛇哥随意摆了摆手,“行了,以后别问那么多问题,只要跟着我干就行了,蛇哥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等咱们混出头了,别说是赵寡妇了,她就是黄花大闺女,也得看我们要不要呢。”

谁知,听了这番豪言壮语,狗蛋却不买账,他倔强的道:“我不要其他的,我就要小芳!”

蛇哥一听,猛地一拍小弟的后脑勺,笑道:“瞧你那熊样!”

而对此,狗蛋却只是嘿嘿嘿直笑。

见到小弟如此傻乐的样子,蛇哥心中一动,或许,赵寡妇就是看上他这点了吧!

……

陈家书房。

陈玄元回到家中,和家人吃过晚饭后,便和妹妹来到了书房。

至于为什么已经习武了还来书房?

那自然是他还没有忘记夫子说的那句话:读书也算是修心。

再一个,他可还指望着武道不行能明年参加科举呢,自然不敢松懈。

这时,妹妹陈萱月捧着一本书走了过来,

“哥,我问你个问题。

我今天看《百家简略》里面记载,老子、孔子、墨子、孟子、韩非子等先贤的思想都有后人建过城进行实践,那为什么同时期的杨朱学派就没这么做呢?”

陡然听到这个问题,陈玄元一愣。心道:自己妹妹最近长进了啊,都知道看百家典籍了。

而见他愣愣的坐在原位,却不回话,陈萱月立马拿书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哥,问你话呢,想什么呢?”

陈玄元摸了摸头,“我不是在想你的问题嘛,急什么!”

“那你快想!”

陈玄元冥神苦思,在心中打起了草稿,许久才道:“你知道杨朱学派最主要的主张是什么吗?”

听到问题,陈萱月立马回道:

“贵己!重生!人人不损一毫!

所谓:古之人,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陈玄元点头应道:“是啊,人人治内贵己,互不侵损,人人自重自爱,不就各安其所,天下治理了吗?”

“对啊!这么推理没错啊,那为什么没人按照这个思想来建城呢?”

陈萱月想不通,孔子的“仁、义、礼”,孟子的“民贵君轻”,老子的“无为而治”,韩非子的“法、术、势”,墨子的“兼爱、非攻”都有人建城实践,但是同时期杨朱学派呢,却默默的被遗留在了历史长河中。

这不太合理啊!

这是为什么呢?

对此,陈玄元的说法是:“我觉得的应该是建不起来吧!”

“建不起来?”

“嗯!你想啊,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那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独自生活了,也就不需要社会了?”

“不需要社会?”

“貌似可以这么理解!”

看到妹妹若有所思,陈玄元接着道:“我们的祖先们为什么组成家庭、城市,甚至族群、国家,还不是因为一个人是很难独自生活下去的。

而一个人生活在群体社会中,他不自觉的就会给整个社会做贡献。

也就是说,他已经利天下了。

而如果按照‘不损一毫,不利天下’那一套,他们可就不需要社会了?”

微微一顿后,陈玄元又接着说道:“还有,我们能健康的长大成人,读书写字,其实也无形中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

咱们父母就不说了,他们对我们的付出是最大的。

抛开父母,从咱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咱们是不是就受到了医师,还有接生婆的帮助?”

陈萱月点头道:“嗯!对!我们生病的时候,还是需要医师的帮助。”

“除此之外,我们读书所需要的书本、笔墨纸砚,还有先生,是不是都要靠其他人?”

“确实是!但是我们付钱了啊!”

听到此处,陈萱月有些不解。他们又不是白白受人帮忙的,也付过钱了好嘛!

对此,陈玄元却摇了摇头:“我没说没付钱!我的意思是说,人只靠自己是很难活的下去的,至少不可能像我们现在一样,活的很好!活的这么自在!

一个人生活,你需不需要担心安全的问题。一个不注意,你可能就被野兽给叼走了。

而我们呢,有士兵,有军队,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你说是不是?

还有,包括我们平时吃的,穿的,用的,哪一件是我们自己解决的。还不是要靠其他人,靠全社会的努力?

现在你享受着全社会的好处,健康的长大了,该为社会做贡献了,结果却想着脱离社会做一个自由人,这不是典型的忘恩负义之辈嘛?”

“是不该!”陈萱月道:“但是你说的这些确实很多都是通过交易得到的啊!我又不是白用的!”

“我没说白用!但其实‘交易’也是一种利他的行为。全社会各司其职,各尽所能,然后通过货币来实现共赢,这怎么不是利天下了?

甚至不仅利天下了,他还利己了呢!”

“这……好吧!”

陈萱月无言以对,显然被说服了。

不过陈玄元才刚刚拿起书来准备继续研读,她又道:“那哥,如果我们不那么严格呢。比如不脱离社会,也不否认交易,只是做到人人尽可能的为自己,而又不侵犯别人,这总行了吧?”

“这个啊,还是不行!”

“还是不行?”

陈萱月张大了嘴巴,怎么还是不行!

按她想来,自己都不再要求不利天下了,只说尽可能的利己,怎么不行了?

她很想问哥哥一句:你是不是反对上瘾了?

见此,陈玄元放下书本,解释道:“人人为己,而又不侵犯他人。想法很好,但是从我们平时的所见所闻来说,不太现实。”

“不太现实?怎么解?”

似乎想到了什么,陈萱月又道:“哥,你可别想着忽悠我,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陈玄元摇头一笑,“人人为己,这很容易做到。但是不侵犯他人嘛,这个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我是不看好!”

“怎么不看好了?我觉得这很容易做到啊!”

见妹妹居然说出如此天真的言论,陈玄元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辫子,“你这就是典型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

从前有两个村庄,上河村和下河村。

由于土地肥沃,再加上连年风调雨顺,两村的人过得也相当的惬意。甚至还因为离得近,两村的村民互相通婚,通商。总之生活那是越过越红火。

结果有一年,突然发大水,将下河村的地给淹了个干干净净。

村民没办法,只能用仅存的余粮度日。

但是很快,余粮吃完了。

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该借粮了,但是离两村最近的村落都得有百十里,朝上河村借吧,他们那点余粮根本就不能让两村的人撑到新粮下来。

假如此时你是上河村的一位村民,你会不会借?

假如借粮的那位是你的亲人呢,是你嫁出去的妹妹呢?

换个角度,假如你是下河村的,家里已经没有一滴余粮了,但是你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儿女,饿的走不动路的妻子,甚至已经开始吃观音土的父母,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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