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偶遇海刚锋(1 / 1)梦吴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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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洪武元年(1368),朱元璋下令设太仓卫,十二年(1379)分设镇海卫。

弘治十年(1497),割昆山、常熟、嘉定之地建太仓州。

郑和七下西洋起锚和改泊,均在太仓浏家港,太仓担任船队仓储补给、船舶修造;迎送百官、接待贡使·····

史料记载,当时太仓“九夷百番,进贡方物,道途相属,方舟大船,次第来泊”,盛极一时。

至万历元年,太仓州城发展成为东南通都大邑,仅次于苏州府。

城墙全长14里余,城池周15里余,城墙皆为砖砌。

共有陆城门7座:大东门、朝阳门、大南门、大西门、小西门、大北门、小北门;其中以大东门宾羲门;大南门清远门;大西门迎恩门;大北门拱辰门,最为重要。

由于东西向的致和塘与南北向的盐铁塘贯穿太仓城,并且十字相交。所以,另设水城门3座与城外河道沟通,分别为:大东水门、大西水门、小西水门。

依照大明府县宵禁,一般戌时五刻(大概八点),城池便要关闭城门。

徐景一行抵达时,已是戌时三刻,七门之中,只有西边迎恩门还没关闭。太仓承平日久,警戒松弛,晚上爬城墙进去,应该也不会有人管。

不过天黑进城,摸黑走夜路去王家,总有些不妥,一则老丈人不在家,二来城中鱼龙混杂,也不安全。

而且,大家走了一日,又累又饿,稳妥起见,还是先在城外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进城。

迎恩门前客栈林立,很多像他们这样天黑不能进城的人,选择在客店住宿。

“公子,时候不早,这太仓可比不得咱府城,听说这边打行蝲唬多如牛毛,天黑进城多半要被劫掠。”

连来福都这样说,徐景便吩咐道:“你和康先生去前面找家客店,住下再说。”

于是来福带着康道咸过去找客店,连找了两家,康道咸都不甚满意,不是嫌弃太过简陋,就是已经客满。

挑到第三家时,眼见得来福就要揍常威,徐景出面,一锤定音道:

“就这家了,赶紧让伙计上些酒菜,先吃饭,早些歇息,明日去岳丈家!”

大家饿得不行,连店名招幌都来不及看,便走了过去。

客店伙计见一行人衣着不凡,当中公子还骑着匹上好的青鬃马,便知来人达官显贵,连忙笑着把他们迎进去。

来福一进店便找来掌柜的,让立即挑出两间上好客房,再备五人酒菜,说完给了掌柜一把碎银。

掌柜伸手接了,拿手里掂量一下,约莫有三两,他刚要说话,忽然瞥见对方腰间佩戴戚家刀,再看几个家丁面目不善,连忙摆手说太多了。

来福大大咧咧道:

“我家公子发善心,你只管上些好酒好菜,再给公子的马喂些好料,剩下的新钱,便赏给你。”

掌柜连连称谢,接了银子,眼睛笑成条线,让伙计牵了马去后院喂草料,连忙去厨房准备饭菜。

来福领着徐景走上二层阁楼,徐景单独住一间房,来福、康道咸和三个家奴共住一间房。

推开房门,屋内收拾得干净齐整,茶具和桌椅颇为精致,这就是明代的五星级标准了。

徐公子也不推辞,一屁股坐在一张乌木四出头官帽椅上,优哉游哉的晃了起来。

他毕竟是来大明享福的嘛。

康道咸听说,他要和一群家丁住一起,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很快,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

两盘炒羊肉,两盘烧香菇,两盘酥油鲍螺,四只盐水鸭,还有些徐景叫不上名的菜肴,摆满八仙桌。

三两银子便能享受这么多,徐景不由对晚明白银的购买力充满好奇。

来福和康道咸让徐景先吃,徐景摇手笑道:“既然和你们出来,就不要再讲究府里那些规矩,来,一起吃,一起喝酒!”

于是众人围在八仙桌前,大快朵颐。

来福带来的那三个家奴,平日哪里吃过这些菜肴。见少爷发了话,谦虚了一番,便如风卷残月,一番狼吞虎咽。

康道咸正襟危坐,起初并不下筷,可能是觉得和三个家丁一起吃饭,有辱斯文,等他举起筷子时,一桌子酒菜已经让徐景和四个家丁吃的七七八八,没剩多少。

“康先生,莫不是饭菜不合你胃口?”

康道咸不说话。

徐景调侃一番,又招来伙计,让他再上几盘酒菜。

伙计刚下去,忽听楼下一阵吵闹声,好像有人打架,徐景连忙起身要去外面看。

来福拉住他,一手按住刀鞘,踢了踢旁边一个家丁,那家丁正抱着个猪蹄在啃。

“周大牙,瞅瞅咋回事!”

周大牙抓起半截没啃完的猪蹄,连忙出去。

徐景放下筷箸,摩拳擦掌道:

“看来这太仓也不太平,刚来就遇上打架。”

剩下那个家丁,放下了手中鸡爪子,附和说:“少爷莫怕,有我们仨在,豁出这条命,没人敢惹少爷!”

“少爷我怕了吗?”

徐景瞪那家丁一眼,还要再骂。

周大牙跑了回来,急急道: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是个福建蛮子,醉醺醺的,吃了些好酒好菜,却不给钱,口口声声说是给大学士送信·····”

“给大学士送信?”徐景眼睛眯缝起来,闪出一道精光。

抬头望向康道咸。

康道咸疑惑不解:“凡公文,都走驿道,公文堪合,一日一程路,无论水路陆路,自有驿馆提供食宿车马邮船,完全不用担心到不了京城,这人怎的要来城外打尖?莫非是私人驿卒?”

“康先生的意思,这是个骗子?”

康道咸犹豫不定道:

“也说不定,近来各省府台家奴,借口押送公文,白吃白喝,敲诈酒肆的,大有人在。不过能和大学士攀上关系,也非寻常百姓···哎,京城水深,又是个过路的,咱不去招惹他。”

这时,楼下那个自称信使的酒汉,借着酒劲,声音越发大起来,用不甚标准的官话吼道:

“海刚锋海大人给吕少保的信,你等也敢阻拦,老子从福州一路过来都没人敢慢待,你们是什么东西!耽误军国大事,大学士一句话,拆了你们这家破店,要你们个个下狱!”

徐景喜出望外,心道,好啊,来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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