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火球精准地砸向顾明，这次却没有漆黑幕布帮他挡伤害，好在他一直保持着警惕状态，在看到攻击飞来的瞬间便立刻闪到了一旁。

“怎么可能！”

爱丽丝虚弱而惊讶地看着自己身边的黑暗被搅拌成了难看的彩色，在地上苟延残喘，而且它们没有立刻消失，反倒像是被那些彩色缠住了，不断被消耗转化，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灵力还在源源不断的充进其中，仿佛有一个吸风机在那边。

她的逃跑方法不仅被对面预料到，而且还被完美地化解，甚至成了她的累赘。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个术式是她的秘密之一，不应该有其他人知道。

顾明盯着奥尼尔向身后问道：“你没事吧？”

“有事，刚刚的传送术式耗费了我太多灵力。”爱丽丝撑着拐杖，就像一个普通的残疾人，竭力斩断地上的那些彩色和她召唤出来的黑色物质之间的联系，她的灵力终于没有被继续吞食了。

“如果接下来还要战斗的话，我可能很难帮上忙了。”

“这么严重？你的那些能力呢？”

“她用不出来了。”奥尼尔蕴量着术式回答道，同时带领身旁的怪物缓缓逼近众人。

“如果我直接发动攻击，她的反击可能会相当强烈，即使是我也难以消受。”他看着爱丽丝，仿佛对她的秘密相当了解，“所以我特地留给你们时间逃跑，然后再用仪式消耗你的灵力。”

“被那些东西缠上，现在的你残余灵力可能都不能够感应那位存在了吧。”

“……”

这时爱丽丝终于想明白奥尼尔一直站在原地和他们聊天而迟迟不发动攻击的原因。

所有的行动都在对方的计划之内，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顾明对这种感觉可是相当熟悉：“你用了苦难之书？”

“没错，”奥尼尔点头道，这就是为什么他能找到顾明、顺势参与进行动当中的原因，“除非能做到屏蔽的效果，否则只要给出足够的代价，苦难之母就会给出最优解。真是相当好用的东西啊。”

“好了，闲聊到此结束。”确认将爱丽丝踢出局后，他的手中凝聚出几颗躁动的能量球。

“爱丽丝说的没错，确实不能让你们带着秘密回去！”

他手上的能量球突然射出，与此同时，那攻击仿佛一声号令，无数怪物疯狂地跟随着各式各样的远程攻击朝中间涌来。

“砰！”

枪声响起，经过层层术式加强的子弹散发出几根细线连接到了半空中的能量球，带着它们一起穿过怪物反冲向奥尼尔，然而随着“噗噗”两声，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爆裂开来，消耗完了攻击。

“准备迎战！”

见刺杀失败，马修立刻装填配枪攻击怪物，不管奥尼尔说的是真是假，他现在也不想去对付普莱德，因为在怪物面前内耗毫无意义，只会加速他们自己的灭亡。

与此同时，沃克利身上和武器上冒出一层红光，带着队员猛地朝怪物攻去。虽然对于刚刚爱丽丝和普莱德打算突然离开有所不满，但现在他们必须同仇敌忾。

“爱丽丝！防御！”

爱丽丝一边绞尽脑汁思索着办法，一边调动起身体中残存的灵力撑开【暗影帷幕】，但能量不足的她仅能重点去防守看起来要强一些的攻击，零零散散的毒雾、弹珠在众人身边接连炸开。

而其中，作为重点攻击对象的顾明更是感觉所有怪物都在朝着他打，弥散在空中的毒气让人感到昏昏欲睡，他急忙掏出骨制匕首，用伤口的疼痛刺激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立刻反手砍在逼到他面前的带刺触手上。

他看着身旁同样动起来的移动植物，大吼道：“能不能让这些植物联系他们的那个首领？”

“又不能交流，天知道它们有没有办法！”

“轰轰！”

地面突然开始晃动起来，一个庞然巨物从视野边缘逐渐升了起来，那正是之前追赶着众人的巨型怪物。

如果奥尼尔能和怪物交流的话，他们做的一切都只是配合众人和移动植物演戏罢了。是为了找到那些移动植物的居住地吗？

顾明不知道，现在的他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思索这个。

除了身边涌来的怪物用各种奇怪的肢体向他发动攻击，像是要把他肢解一般，还有远处的奥尼尔那精确打击的术式，即便有爱丽丝的提示，他的身上也多出了一些或大或小的伤口。

他躲过能量球，用匕首迎上了怪物的肢体，然而黑暗能量球在移动的瞬间幻化成了一把刀，凭空折转刺向他的喉咙，顾明急忙后退，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如蒲公英般的小花在又在他脸上眼角处锯出了一条血痕。

“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活下去？”

顾明用手臂阻挡怪物的攻击，用匕首砍掉蒲公英，然后看向周围，别说奥尼尔了，庞大的怪物群甚至几乎要把那巨型怪物给遮挡住，每个灵术师都竭尽了全力，但即便他们空前团结和默契，在无穷无尽的怪物面前也很难有什么作用。

他看向脑海中的辉光体，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枪。上次对抗感知的时候，它就发挥了作用。

“如果用那个怪物的话……”

顾明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没有其他选择。

“终于要来了吗？”突然，奥尼尔的声音在顾明身边响起。

“唰”

顾明一刀砍去，却什么也没打中。

“埃古界？”

奥尼尔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记得上次你在监狱里就用的这个东西，就连苦难之书上也没有，而且还能伤害到我的宠物。我可是一直盯着它啊。”

某种看不到的触肢突然间迅速缠绕到了枪身上，而且还有牙齿死死插进顾明的手掌中，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抢夺他的道具，还想让他放弃开枪。

“感知之间的情报也互通了吗？”

没时间再思考了，顾明果断开枪。

“砰！”

枪声后紧跟着刺耳的仿佛挠玻璃的声音，将所有人所有怪物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顾明身上。

“怪物呢？”

顾明知道这肯定会吸引人的注意，但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他只关心那个能对抗感知的怪物为什么没有出来？

然而，尽管什么也没看到，一种熟悉的恐惧却从心底里疯狂蔓延出来。

“不对，他们不是在看我！”

顾明立刻转过头，却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一股冰凉的触感从后脑勺传来，紧接着，顾明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场景。

那时一个有着普通中年男性身体、身上却布满乒乓球大小眼睛的人，眼神中透露出好奇，他的手指如柳条般细长，缓缓抚摸着顾明的后脑，像是在思索该从何处解剖。

“怎么每次还不一样？”

顾明惊恐地转过身，却依然什么也没看到，而他感觉自己的后脑正在缓缓分开。

他明白了，那东西只会出现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