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意外会发生，在这片小小的地方，源语夜便是他们的唯一的救世主。东国的军队救不了他们，远在天边的乌萨斯皇帝救不了他们，抬着头颅看人的贵族更救不了他们。

没有人回应他，但是没有回应就是一种回应。这是一种默认。因为有些人本来就是军人，东国的，乌萨斯的，或者是民间的，从他们少年时就做着的工作自然不会感到排斥。而从众更是植根于人性深处的特点，走投无路的平凡人更加没有任何的路可选。

老头颤颤巍巍的掀开灰布，木推车是一壶又一壶蓝色的水壶，罕见的没有人争夺，任由老人一壶一壶的分发下去。

“选择吧。”

少年的声音还是那般青涩，但是那种不能回头的味道是所有人都明白的。

哈。吨吨的水声打破了这片沉默的氛围。

一个菲林人做出了他的选择，他耷拉着的猫耳显然不像他面容那般轻松。但是所有人也没有选择，不是吗？

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的喝水声在这块聚满人群的地方响起。

.......

啪啪啪。

“战士们，恭喜你们做出了你们的选择。那么，晚6点带你们的武装，离开这片聚落...和我一起。”

看着喝完水的众人们，源语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微微咧起的嘴角好像他真的在微笑一般。

“给我们你的称呼。不管他是代号还是真名，我们需要知道自己为谁征战。”

如同之前响起的声音一般，莫名的威望从沙哑的语调里显示出来，一个中年男性缓缓的从一堆人群中走出来，人们自发的为他让开了一条道。

“——源。你们可以这样称呼我。”

年轻贵族眯起的眼睛仍然没有睁开，他轻松的带着笑意告知了中年男性，气势莫名的更高了一筹，哪怕少年后面站着的仅仅只有一个送水的老头。

“那么，各位，6点见。”

源语夜没有一丝犹豫调头离开了，只是多了一个断角的萨卡兹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

“源...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的服饰我曾经见过...那是东国——”

“无论是哪里，但都是一次正常的贵族征兵，不是吗？我给他们生存下去的机会，他们为我战斗。”

源语夜打断了跟在他身后的辛亚的话语。

“但...但是，你完全可以去招募一批合格的士兵。我们这些只是弃子，是乌萨斯的败军残部，是东国不需要的多余感染者，是本地愚昧无知的居民。你的生存机会只是白白浪费，我们这些人一事无成....”

源语夜没有回应他，只是按照之前的节奏继续往前方走着。

辛亚快步拦在了他的正前方，同样直视着这个之前在他眼里毫无疑问的“弱者”。

“正如你之前说的那样，我需要一个答案，源。”

咔哒。

源语夜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个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被拯救的人一时觉得好笑起来。他把之前青年甩给他的军用水壶甩了回去。

“这个算作理由够不够？”

“不够....”

“你把希望给予了我，我把希望再给予他人，还不够？”

辛亚默默斜过身子，没有再搭源语夜的话，慢慢走到他的后面好像一堵墙。

——真的好像我的弟弟。

——难道我不是弃子吗？

谁也不知道谁的心声。

5点末，

卡斯特青年将收起来的源石刀从木板底下再次取了出来，别在自己的腰。

菲林男人将残破的大盾再次背在了身后。

萨卡兹男人将灰色的布带缠绕的长刀再次握在了手中。

平凡的乌萨斯将一点药剂和护甲都紧紧的套在了身。

“你害怕吗，小子。”

“嘿，别以为自己年纪大就多打过仗一样。你们乌萨斯吹的那么强，不还是败了。”

“小子，管住自己的手，抖得我已经看不下去了，哈哈。”

“（*东国粗口*）！？你以为你是（*东国粗口*）！？”

“哈哈，急了。”

6点整，

源语夜穿着没变，如约出现在这片地方。

各种零乱的装备，各种不同的种族，各种不一样的面容都在此等待着。终于，他们等待到要等待的人。

正如来就是为了离去一样，源语夜离开了这座停留大半个月的小城。

他的身影还像来时候一样单薄，只是改变的是，他的身后多出了约五十多位人民，当然也可以称呼他们为战士。

这是乌萨斯帝国领土又一簇武装力量所孕育着的摇曳着的小小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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