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的人知晓宁嗣音和宁子衿跌落在山下了,阖府出动去寻找宁嗣音和宁子衿。
直到夜下,才寻到了宁子衿,并没有找到宁嗣音的下落。
刚回到家中,守门的小厮便朝宁致远道:“老爷,书信。”
宁致远回到书房看了一眼,顿时高兴了许多,忙朝夏舒的院子里走去。
“母亲,不必悲伤,嗣音已经安全了。”宁致远说着,便将信件给夏舒看了,夏舒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宁致远又去了沈幽兰的院子里,沈幽兰此时正在同宁子衿哭诉,宁子衿如今也醒转了过来,心里难过异常。
“夫人,别哭了,嗣音没事了,有人救了嗣音。”
“你不是诓骗我,若是救了嗣音,为什么没有送回来?”沈幽兰此时眼里还挂着泪,本就娇美的人,此时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了。
“这个,他也没说呀。”宁致远被沈幽兰一问,顿时一脸茫然。
宁嗣音再次醒转过来,发现已经是深夜了,一个小婢女正坐在床边打瞌睡。
宁嗣音动了一下,那小婢女便醒了过来问道:“姑娘,你醒了,要喝水吗?”
“嗯。”
宁嗣音喝了几口水,将茶杯递给了小婢女。
“姑娘,你的伤我已经为你上了药,此时许还疼,姑娘忍着些。”
“谢谢。”宁嗣音道谢,小婢女忙扶着宁嗣音躺下。
“是公子救了姑娘,也是公子命奴婢照顾姑娘的,姑娘不必客气。”小婢女笑道。
宁嗣音安静躺下,不知道是身上的伤疼,还是别的缘故,竟然睡不着了,只闭着眼想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睡了过去。
一觉想来,天色已经大亮了,又是一个大晴天,仿佛昨日并没有下过那样的大雨。
“你醒了?”御凰颜刚进来,便见宁嗣音起身,便问道。
“嗯。”
“身子可好受些了?”御凰颜关心问道,眼眸里单纯美好,闪着纯粹的光芒。
世人都到,青雀国的小皇子,最俊美,胜过女孩儿,却不显女气。
宁嗣音旧时虽然同御凰颜相处过,只是那时御凰颜尚小,如今细看也不由得觉得世人所言极是。
“好多了。多谢你和你哥的照顾。”宁嗣音勾了勾唇,一丝明媚便出现在了眉间。
“不客气。”
“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宁嗣音不知道他们此处来墨沧国所为何事,亦不知道他们在墨沧国是隐了身份,还是?
“你叫我玉颜好了,我哥叫玉影。”御凰颜说道。
“好。”宁嗣音点点头。
“我要回去了,多谢你们的照料。”宁嗣音起身朝御凰颜说道。
“此地,离京都还要行些路,虽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不过你身上伤的重,今日就走只怕不行。我已经派人给你父母亲送了信,想必他们应该不会太担心了。”御凰颜把玩着桌上的杯子说道。
“那多谢公子了。”宁嗣音听御凰颜的意思,便应了下来。
御凰颜朝外面走去,片刻之后,夜里那个小婢女便端了早膳进来。
宁嗣音用了早膳,便又躺了下来。
小婢女则帮着宁嗣音上了药,宁嗣音这才知道,这小婢女叫彩屏,是御凰颜的丫鬟。
一整日,过得安静又无趣,御凰颜自早上出现了一次,便再也没有出现了,而御凰影自然是一日都不曾露面。
午后的太阳不那么毒辣,宁嗣音便同彩屏在院子里坐着,吹吹风。
直到晚膳前一刻,御凰影和御凰影才回来,看样子,御凰影心情不好。
御凰颜自进了院子,便同宁嗣音说话,反倒没有像往日那么黏着御凰影。
“你同你哥哥感情倒是真好。”宁嗣音看着御凰颜心不在焉的,便说的。
“嗯,那是自然。”御凰颜扬了一下眉。
“他不开心,你不陪陪他?”
“我只会惹他生气,还是让他安静的待着吧。”御凰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片刻之后,又道,“我父,亲说,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想开了,便是想开了,别人是无能为力的。”
“你父亲说的很在理。”宁嗣音不由得赞同,只是不知道御凰影竟然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这个倒是让宁嗣音有些好奇。
用了晚膳,彩屏依旧给宁嗣音敷了药,宁嗣音便躺下了。
宁嗣音睡得不太安宁,刚睡一会儿,便被一个梦惊醒。
梦里那个看不清脸的男子,一遍的呼唤着宁嗣音,那样悲伤的感觉,让宁嗣音心里格外难受。而叛变当日的场景又出现在了宁嗣音的眼前,一遍又一遍。
宁嗣音起身,见彩屏已经睡着了,便拿了披风给彩屏披上,这才朝殿外走去。
宁嗣音刚走出宫殿,安静的走在院子中,夜里很凉,让宁嗣音觉得格外清醒。
只见另一个宫殿外,御凰影正坐在廊下独饮,看起来有些不像那个举世无双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御凰影见宁嗣音,不由得一愣,脸上的神色只剩下了冰冷。
“我闻到了酒香,不过是过来讨一杯酒。”宁嗣音勾了勾唇角,眼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天边的星子。
“你受伤了,不适合饮酒。”御凰影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仿佛这句话,不是一句关心人的话语。
“那,可否,讨个故事听一听?”宁嗣音在廊下轻轻坐下,离御凰影不近也不远,中间能刚好坐一个人,或者放一方棋局。
御凰影并没有搭话,只喝着手中的酒。
而宁嗣音当真没有饮酒,亦没有询问,只安静的坐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香消玉殒。我,未得一见。何其遗憾?”御凰影说罢,喝了一口烈酒,神色依然清绝。
“这并不算遗憾,遗憾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御凰影自嘲的笑笑。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宁嗣音好奇,从未听说过御凰影有倾心的女子。
而他那样举世无双的男子,又会倾心于怎样的女子?
“清绝出尘,惊艳无双。”
宁嗣音看着御凰影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眼中有微光闪烁,情意绵长。
“斯人已逝,可待惟我。”宁嗣音并没有安慰御凰影,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御凰影转头看了宁嗣音一眼,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所表现出来的,同她的年纪极为不符。
突然又想起了宫墙外的那抹身影,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