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舒朝宁采荷问道。
宁采荷没有说话,面色有些苍白憔悴。看着夏舒,不由得两眼一红。
“好了,好了,我带你回去,我这就带你回去。”夏舒说着,便亲自去给宁采荷解绳子。
“祖母。”宁采荷得了自由便扑在了夏舒的怀里。
“好了,不哭不哭,有祖母呢。都是祖母不好,送你来了这儿。”夏舒有些自责的说道。
夏舒松开宁采荷,去同云英大师道了别,便带着宁采荷离开。
“祖母,也把他带上吧。”宁采荷低头说道。
“大姐,你看?”夏舒不是不认识林奕昭,此时不由得有些尴尬的朝一旁的尤曼问道。只是林奕昭是宁恩慕的未婚夫,虽然之前闹过,只是并没有解除婚姻。夏舒自然不敢将林奕昭带走。
尤曼看了一眼转身的宁恩慕,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宁采荷一眼,并没有理睬林奕昭,便先行离开了。
“麻烦了。”夏舒拿了两锭银子递给两个女尼道。
女尼便帮忙解开了林奕昭的绳子。
“我们走吧。”夏舒看了一眼林奕昭,便拉着宁采荷朝寺院外走去。
“出来了,原来是宁府的那个大小姐啊。”
“听说以前是因为陷害妹妹被送到了寺里,如今在这里也不安生。”
“那个好像是林公子吧?他怎么也在里面。”
“你说得那不是废话吗?他能从里面出来,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中年妇人说道,还朝隔壁的男人肩上一拍。
人群中顿时传出了一阵哄笑。
“可是,他不是先前走得那位小姐的未婚夫君吗?”
“就你话多,人家的家务事,你管得多的很。”
从后寺到前寺,虽短短几分钟,宁采荷却觉得从来没有走得这么艰难过。身旁的人们的议论,已经望过来的异样的眼神,让宁采荷内心格外难受。
直到上了马车,宁采荷的坚持才消失不见,瘫软在了夏舒的怀里。
“都是祖母不好,让你受苦了。”夏舒看着宁采荷的样子,不由得伤心起来,揉了揉眼睛。
而后面的马车里,宁嗣音则安静的端坐着。
想得却并非是朝廷之事,亦非复仇大计,而是儿女情长的小事。
原本宁恩慕对林奕昭是喜欢的,可是后来,宁恩慕却喜欢上了苏鸣光。
就像原本和夙染对自己是喜欢的,可是后来,和夙染却喜欢上了冯香怜。也许,那并不是真的感情,只是一种寄托。
而自己,那场雀城之遇之后,便悄然欢喜。
只是前世再无遇见之时,那么今生呢?
宁嗣音安安静静的想着,从前世到今生,面无表情,心有波澜。
回到府中,沈幽兰听了宁采荷的事情,便又将宁嗣音教育了一番。
“如今宁府出了这档子事儿,对你们姐妹几个的声誉影响重大,你们再不严格要求自己,为娘的也没有办法,尤其是你,宁嗣音。”沈幽兰朝宁嗣音的额头上点了点。
“娘,知道了,我们自己要做什么,自己还能不清楚吗?”宁嗣音不高兴的撇撇嘴。
“多跟你姐姐学学,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好好好。我从今以后就再也不出门了。”宁嗣音趴在沈幽兰的怀里撒娇道。
宁嗣音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母妃,以前的母妃温柔宠溺着自己,而现在的这个娘亲,霸道却有趣。
母女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宁嗣音这才回了房间,进了小书房。
宁嗣音看着墙上的画,呆了片刻。
若是旧时便相遇,也许同现在已有不同?
若是旧时便情浓,只怕如今早已天人两分。
宁嗣音勾了勾唇角,眼中又一丝释然。安安静静的在桌上重新画起了画。
这次所画的御凰影,面上温柔,眼中深情。看起来,比平素所见的,又俊朗了几分。原本便是四国翘楚的人儿,自然不会差。
一直到夜下,宁嗣音终究还是亲自去找了御凰影。
月下清辉,琴音相伴。
宁嗣音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御凰影弹奏这么悲伤的曲子了,站在月下兀自沉湎其中。
“你来了?”御凰影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宁嗣音的思绪。
“好久未曾听闻你弹琴,一曲可解心头愁。”宁嗣音浅笑。
御凰影没有说话,也不再弹琴,只安静的站在宁嗣音的面前。
“我有话同你讲。”御凰影还未等宁嗣音说话,反倒自己先开了口。
“嗯。”
“我不管你是谁?我都愿意相信你。我答应你,你之前所说的事。”御凰影说道。只是更多的心绪却再也说不出口,就如同之前。
“我也有话要同你讲。”宁嗣音微微扬头对上御凰影的眼眸。
“好。”
“御军有良策,其一则则是借尸还魂。你可知?”宁嗣音淡淡的说道。
“自然是知道的。”御凰影眼中有着淡淡的惊讶,而后那惊讶便被掩藏在了深邃的眼眸里。
“我就是宗政嗣音,十三岁我在雀城初遇见你,只是那时候我并不认识你。而后来,我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便是你。除了初次相遇,我们便再也没有相遇过了,就连我死的时候。”宁嗣音说着,便将手里一个半玉放在了御凰影的手里。
“它怎么会在你这儿?”御凰影这才反倒比刚刚还要吃惊一些。
“这个前些日子四哥才给我。以前他一直带着它帮我找半玉的主人,可是哥哥去的地方素来奇怪,并没有寻到你。若是它一直是我带着,只怕如今早已遗失了。毕竟我这一次并不只是宗政嗣音了。”
“但是,我一直在等他。”宁嗣音微微垂头。
“好了,我知道世人皆无法相信我的说辞,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哪怕你觉得我是个怪物,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之前一直不想告诉你,便是怕你接受不了。”
“那你先在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想通了。”宁嗣音淡淡的含了一丝笑意。
“想通什么了?”御凰影似笑非笑,眼里却闪过一丝冷意。
宁嗣音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御凰影的话。
“我想要说的,都说了。你信不信取决于你。”宁嗣音说着,便准备离开。
却被御凰影拉了过来,宁嗣音一个踉跄便跌倒在了御凰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