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点头:“那就是了,我这边死伤一百多人,主要是因为我们人少,难以强攻,就用弓箭射杀,为其他三方分担压力,但张辽将军跟查木涵将军那边死伤必然也只有四五百人而已。”
见查木涵跟张辽点头,于禁继续道:“那我们就放弃东门跟南门,若是正规守军那必然不可,但城中却是一群山贼,想必很多人早无战意,只要发现两门没有人马攻城,会全力逃亡。
一来减少敌人力量,而来也会给敌人造成心理压力,鲍信就死想阻拦,两道门,怕是拦不住,城内必乱。
而我们只要在两门外,分配埋伏下三支千人队,必然能将逃亡的山贼一网打尽,想逃也难!”
于禁说完,微微有些尴尬,急忙抱拳道:“这是末将的一点想法,行不行,各位将军再参详一下!”
张乙笑了:“嘿嘿,这办法不错啊,主要是让鲍信难以顾全各处,就算去阻止逃兵也不能顾全两面,加上还要指挥守城,只能更加混乱!哈哈!”
查木涵也点头:“本将觉得可行,张辽将军,你看如何?”
张辽也点头:“恩,此计不错,听说你是当初主公用500斤铁换来的,可是当真?”
于禁尴尬,这是他的丑闻了,脸色涨红道:“这个……是真的。”
张辽哈哈大笑:“哈哈哈,主公果真慧眼如炬,这买卖做的值啊,要是可以的话,张辽宁远用5000斤铁再换一个回来!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人了?”
“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
张辽对于禁道:“张司马莫要觉得这是什么不光彩的事,这是你的荣耀之事。想当初,秦穆公用五张黑羊皮换回来一个奴隶,结果此人成了秦国相国,为秦国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诸位可知道此人?”
张乙是个大老粗,以前不识字,如今好歹被高顺逼着识字了,可读书还是不多,自然摇头。
查木涵此前毕竟是鲜卑王子,知道读书的重要性,这几年倒是读了不少汉人书籍,连忙道:“此人在下知道,叫百里……什么来着!”
结果还是没记住最后一个字,众人又笑。
于禁小声道:“是不是叫百里奚?”
于禁不知道这个故事,但知道这个人。
张辽点头:“不错,正是百里奚!也正是因为此人,秦国从此一跃而起成为当时的天下大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所以啊,主公用500斤铁换回来你,是你的机遇,也是主公的慧眼,这当传为千古佳话!”
听到张辽这么说,众人都是赞同不已,而于禁也终于得到了同类的认同,眼中有泪光浮现。
于禁对张辽深深一躬道:“谢张将军开解!”
张辽笑笑道:“于禁,你资质不错,日后多读些书吧,主公说你是大将之才,那就希望你别让主公失望,也别让主公的话成为天下人的笑话,真正成为一方大将之才!”
于禁感动,再次深鞠一躬:“谢将军免礼,于禁谨记在心!”
如果说高顺是于禁的伯乐,那郭嘉就是他的导师,而张辽则就是他的贵人!
张辽将话题拉回正题道:“于禁司马的计策很不错,不过,如此不行。”
众人一惊,张乙问道:“如何不行?”
张了道:“我们如今一共只有不到万人,若是东、南二门各自伏兵三千,那西、北二门的攻城人数就只有各自两千了,太少了。
一来太假,二来也极为危险,攻城将士只怕凶多吉少,有去无回!”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于禁也点头道:“张将军说的是,那将军觉得当如何?”
张辽笑笑道:“就沿用此计,但东、南二门各伏兵一千五百,每三百人为一队,既然是贼兵,那一旦出城,必然各自分散逃命,人数不会多,我们一门五支人马,可分别追杀,也可合为围杀,一切由他们临机而断。想必就是有漏网之鱼,也不会有几个的!
日后再让地方郡县去追剿就是了,不影响大局。
这样一来,西、北二门可各自有三千五百左右人马,加上天黑,晾他们一群山贼也看出详情!”
“好,那照将军所说行事!”于禁直接点头!
张乙道:“此处张将军谋略最高,就由张将军统一指挥吧!”
查木涵点头:“正有此意!”
张辽也不谦虚,直接下令:“好!主将听令!”
三人抱拳:“末将在!”
张辽朗声道:“于禁,你麾下人马熟悉此处地形,命你领麾下人马分做五队,埋伏于东门外,围杀逃出贼兵!”
“诺!”
“张乙,米麾下分出600人,分做两队,查木涵,你麾下分出300人善骑射人马组成一队,本将再派出600人骑兵,分做两队,五队人马伏击与南门外。
本将领麾下人马攻西门,张乙、查木涵领麾下人马全力攻打北门,三更造饭,五更出发,天亮时分发起突袭!”
“诺!”
众将各自领命而去,随即连夜安排。
天有阴云,不时遮蔽月光,光线明暗不定,让这一夜显得更加阴森。
加上一场大战下来,城内尸体横陈,让人毛骨悚然,寂静无声。
好在一夜下来,没有大事,眼看天明,众人神经终于微微松懈下来,不少人熬不住,或是三五成群,或者是靠在墙角,抱着兵器沉沉睡去。
鲍信也担心敌军连夜攻城,结果直到此刻,也没半点动静,心里微松,去房内睡了。
谁知道敢刚睡着,忽然听到有人喊他,连忙坐起身,来抽出随身佩剑就准备刺杀。
结果周围空无一人,正疑惑的时候,就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刚转头看去,就见门口方向走进一个人来。
可是那门却没开!
鲍信一时疑惑,正思索时,就听那人说道。
“大哥,你去哪里了?弟弟想你啊!”
那声音呜呜咽咽,很是悲切,有些耳熟,却看不清脸。
只见那人披头散发,一身血污,极为狼狈。
“你是……”鲍信犹豫。
“大哥,我是你二弟鲍韬啊,你怎么连我也认不出了?”
“二弟?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此处?”鲍信惊呆了。
鲍韬向前走来,用带血的手去拉他,嘴里还说道:“大哥,你好狠心,当初扔下小弟跟其他兄弟就跑了,如今小弟来带你走,我们以后不分开了!”
鲍信正要挣脱,忽然又有一个人走过来:“大哥,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兄弟不分开了!”
等他看去时,竟然是自己的三弟鲍忠。
再细看,赫然发现,那从头到腹,竟然隐隐有一条血线,似乎还能看到丝丝的内脏血肉蠕动。
“三……三弟,你……你们……怎么……”
鲍信惊骇莫名。
但那两人却不回答,直接来拉他,嘴里如泣如诉的说着:“大哥,跟我走吧!”
正撕扯中,鲍信陡然大喝一声,猛然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再想起刚才的梦,他陡然一个哆嗦,这兆头很不好!
鲍信正在思索,忽然外面传来喊杀声,陡然大惊,直接就冲了出去。
结果刚开门,就跟一人差点撞个满怀,等看清,才发现此人是他的一名亲卫。
“怎么回事?”鲍信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将军,不好了,敌军攻城了,因为太过突然,兄弟们来不及防御,就被他们攻上城头了!”亲卫焦急万分,嗓音都有些变调。
“什么?那现在情况如何?”鲍信忙问道。
“北面、西面都有敌军,正在城头厮杀!”
“那东门跟南门呢?”鲍信急问。
“东门跟南门没有敌人,敌人应该是集中一处攻城了!”亲卫急切说道。
鲍信顿时惊呼道:“坏了!”
“将军!”亲卫惊呼。
鲍信来不及回应,转身一把抓起自己的武器,直接就向外冲去。
西门城头上,两军厮杀正酣,贼兵仓促应战,节节败退,武扬军已经占领大片地盘,正向城门方向杀去。
北门城头更是顺利,两军将士,奋勇当先,一个个如猛虎下上,杀的贼兵不断逃窜,城门口都几乎失守!
鲍信还没到城墙下,就看到大批的己方人马蜂拥败退下来,哭铁喊娘的四处逃窜!
“混蛋,给我回去,挡住!”鲍信怒吼,挥手击杀两人。
但此刻败局已定,哪有人管他,躲开他继续跑。
有人大叫:“去南门,南门没有敌人攻城!”
“东门也没敌人,兄弟们,这里守不住了,快逃啊!”
“逃啊,去山上,日后再跟他们算账!”
“……”
一声声喊叫传来,鲍信终于发觉,自己彻底完了,东门、南门没人?怎么可能啊!
他此刻头脑万分的清晰,他已经意识到,不是南门跟东门没人,而是守在不远处,等待追杀逃兵吧!
鲍信忽然感觉全身无力。
“哐!”
一声巨响,北门被打开,城外张乙、查木涵带领人马狂冲而来,贼兵早就没了斗志,或逃,或降,很多来不及反应的,都被直接斩杀。
牟县,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