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修行《夺魄竹简中的固魂之术,第一卷名为《幽抄,乃增强神识之用。修行到极致,神识能蔓延至百丈的境地,祀修中以最寻常素材突破的压胆境高手,顶多也只是这么多了。
也就是说罗青在洗儿境将固魂之术修行到巅峰,便可达到最一般的压胆境高手的水平,而且等他突破到压胆境时,神识强度再一叠加,会更为强横。
眼下《幽抄他虽没修行到任高境地,但听到几丈距离内的声音还不是甚么难事。
回到客房,罗青瞧见灰大爷正躺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摇摇摆摆,在其爪心中抓着一枚铜钱。
招魂妪那九子红绳铜钱对眼下的罗青愈加无用,其攻伐之力终究是差了些,于是便顺手给了灰鼠玩。
说起来这九子红绳铜钱,不得不说这铜钱材质。
招魂妪那得来的这几枚铜钱,乃是祀君治世末年所铸,时日最浅,威效最差,而罗青逛坊市也瞧见了更老些的铜钱,不过也只是早个一两百年而已,诡祀之力更浓厚些不假,但对他而言没啥用途。
祀君治世时,一两千年内共铸铜钱九次,其中第一次铸造的铜钱最为珍贵,时过一两千年,所遗存于世山的估计也不多。
祀君铜钱是一种极上佳的素材,单做诡物来用,威能有限,若要用在造物上,才能真正发挥其中的诡祀之力。
灰鼠瞧见罗青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动作滑稽。
它抱着铜钱,小跑到罗青肩头,献宝似地捧到罗青眼前。
与罗青相处任久,灰鼠已然察觉到罗青眸中的异处,知晓了罗青眼童的能力,可以辨别诡巧祀器以及诸物。
“灰鼠的财神钱:灰鼠享财神香火之祀,以香火蕴养祀君铜钱得来。
此铜钱沾染灰鼠的轻微财神香火,得来轻微财气,手捧此钱,有强财运之效,因其中所含香火极少,效用极小。”
罗青接过来这枚铜钱,放在手中把玩,视线移向灰鼠道:“摸到了香火蕴器的门槛?”
灰鼠脑袋如捣蒜,微扬脑袋,挠着头道:“这香火蕴器并不复杂,就是把香火放在铜钱上,跟拿着火折子点蜡烛似得,一点点尝试……”
罗青想了想道:“你所用的香火蕴器法尚且拙劣,十成香火只不足半成能真正去达到蕴养效果。
此事不急,缓缓来,关键之事还是在于修行……”
罗青拿出夺魄竹简以及自己修行时专写下的笔札,“你个头矮小,且没容纳乾坤的胃袋,没甚么地儿装诡巧祀器。
咱们手头也无甚么攻伐祀术,只此夺魄《中恶一卷,你修习一番,往后也算有一门对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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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夺魄《幽抄一卷固魂之术,也需修行一番。你逃命的手段不小,寻常难以追上,但神识祀术变幻莫测,可穿墙越户,若是碰上,四肢再快,难免会马失前蹄,使自己陷入几无逃窜之地。”
灰鼠含泪接过,结果又听罗青言语,“今日将上面内容统统记下,尔后将竹简给我。
明日与我一同西征。”
罗青抓着灰鼠,径直朝着淫卧堀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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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未至。
盘膝而坐的罗青睁眼起身,伸个懒腰。
先前闭关那段时间,他用素材炼制了不少的药物,无论是治疗外伤还是内伤,皆有。
虽还有不小的瑕疵,但至少凝成了丹,药效不再是当初炼制青阳丹湖那等层次。
这一日他待在堀室中,前半日一直在修行《中恶祀术,此祀术乃夺魄攻伐术第一式,此卷修行至炉火纯青的境地,才能以此术破开竹简屏障,‘掀’页到第三卷。
而且此术涉及到之后几式,第一式尚未修行明白,难以修习第二式。
后半日罗青没再锤炼《中恶,而是吐纳祀力,专心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
在负薪壁垒之中,罗青明显察觉到此地祀力要比旷野中的祀力更为浓郁一些。
白日走过一圈时,发现祀力的来源为祀神庙宇处。
回煞伯曾说过祀力的根底脱离不了香火,祀力乃是香火经阵法转化而来,在回煞镇上,回煞伯没那阵法,因此罗青并未感知到镇上的祀力有什么差别。
然而当下身处负薪地,负薪尹乃谣传之下的淫风侯私生子,待遇甚厚,有那香祀之阵也不奇怪,没甚么稀奇。
身处浓郁的祀力之中,修行速度能快上甚多,这也是祀修多聚集在祀神麾下的原因。
淫风城乃淫风祀神庙所在,聚集整个淫风地的香火,城中香火纵只是祀神庙中流出的一点,其祀力又该浓郁到何种程度?
罗青感受着自己体内胎种吐纳祀力的速度,摇摇头,这般确实极慢极慢。
可拜入祀神麾下,又岂是甚么好路子?
他罗青可半点没寄人篱下的心思。
至于他自己占据地盘,不是不行,只是凭他这点实力,上哪占据一城一镇一村去,难不成与百晬、抓周境的祀神抢夺去?
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罗青瞥了一眼捧着竹简笔札挑灯夜读的灰鼠,一个板栗下去,“可曾记下?”
灰鼠挠挠头,“只是囫囵记下了修行法,笔札中有些内容还没读懂。”
“自己先消化消化罢,咱们该去祀衙了。”
灰鼠缩回罗青衣袂中后,罗青抽出硕大的噼山刀,扛着走出堀室。
他身份乃是气血武者,这把噼山刀恰合身份。
沿阶而上,到了客栈大堂,瞧见了正埋头大快朵颐的狡儿。
狡儿毕竟是压胆境之人,神识不弱,抬头与罗青对视一眼,一触即离。
在另外一边,白日邀请罗青的几人各自背着褡裢,坐着交谈。
寅时天色尚早,屋外月辉铺洒,没半点羲和驾龙巡狩的征兆。
罗青将刀一横,朝几人拱拱手,“诸位,该动身了罢?”
姓祝名阴的中年起身,余下三人亦相继起身,各自拿起手中的家伙什,瞧着罗青那把噼山刀,笑了笑,“单兄,你兵刃竟是噼山刀?”
“好用是好用,只是大了些,不方便。”
罗青拎了拎噼山刀,拍了拍胸膛,神秘兮兮道:“这刀只是掩人耳目之用,咱还有一件能缩小的家伙什,那才是上等杀器!”
一副掏心掏肺,没啥心机的模样。
几人笑了笑,竖起拇指,“小兄弟年岁不大,却是个老江湖啊!”
“既然收拾妥当,那便出发罢,时辰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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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衙后院。
后院与前院不同,只是一块硕大的石板空地,顶上露天,没四根天柱撑起的高亭。
罗青终于见到了负薪正军的庐山真面目。
三四百人的规模,一排排整齐排列,各个身穿颇具诡祀之力的玄青甲胃,负宽身阔剑,昂首挺胸,气势骇壮,且军纪肃然,无一人交头接耳言语交谈。
在这边扎堆的野修受此影响,也无人言语,只是各个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刃,有坐有站,没个统一,对比之下,瞧着寒碜得紧。
罗青一行五人抵达时,距寅时只剩下半炷香时间。
所来祀修不少,约莫十人上下,除此之外,还有不是正军而沦为野修的气血武者。
这帮子气血武者与祀修汇聚起来,也有近百人。
不过都是些低阶修士,实力也就勉强能看,与违豫镇痼疾村没法比。
瘸子里头挑将军,罗青洗儿境实力不算弱了,再加上浑身上下的手段,都能数一数二了。
扛着刀的罗青环顾四周,兀然抬头。
天幕之上,陡然有一条长虹拖着长尾,自东面破空而来。
破风声在耳边炸响,那道长虹顿足于苍穹,稍稍下沉,凭虚御空,悬停于众人头顶。
御空而行,乃是赤胎之境下一境的能力。
底下众多祀修眸子闪烁出羡慕之色。
光芒敛去,借着月辉之光,罗青瞧见了飘飘如鬼神仙人的青年。
负薪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