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心游迅速逃离了爆炸现场,他弯弯绕绕走过几条街,害怕自己因为出现在那街头地点被对手盯上。
要不用身体强化来逃跑?
符心游慎重考虑了一下,觉得太怂了。但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
他打了个响指,想要发动【身体强化】能力。但没有泡沫涌出,也没有其它任何反应。
他又尝试一次,还是没用任何反应。
是能力不能用了吗?符心游有些慌张,害怕失去象征,失去了他目前唯一的支撑。
尝试用一下别的能力。
【西装革履】。
泡沫涌上,为他穿上为西装昂贵的黑西装、铮亮的皮鞋。
【点石成金】!
泡沫在他手中聚合,形成一沓大额钞票。
那就是没问题呀,为什么身体强化不能用。符心游苦思冥想,最后有了猜测:
一,白日梦成真无限使用的前提是对应白日梦的原主人存活。
就比如【西装革履】需要云彦存活,【点石成金】需要那位离家男孩仍然存活;
二,李胖死了。
推论清晰的那一刻,符心游感觉他如同坠入了刺骨冻河,那就是死亡的冰凉触感。
又好像再次被重力抓引,踏在了燥热虚脱的地面上,那是现实的无力倦怠。
那个表面马虎随意、实则细心谨慎、顶着一头稀疏黄毛的执法者艾登死了,头颅在他面前滚过。
那个大大咧咧、性格恶劣、至今仍欠他一顿揍的李胖子也死了,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
因为什么呢?刚才的任务吗?因为自己偷了笔记所以心灵教会动手了?
为什么接头地点会被袭击?神管局难道内有心灵教会的间谍?这场行动几乎是完全暴露的?
这是场要命的斗争,而自己恰好处在关键时刻、关键位置。
左脑内一阵痉挛,似乎是大脑皮层拧成了一团,符心游在偏头痛的折磨中忘记了恐慌。
总之,自己必须想办法逃跑。
不管情形怎样,逃跑总不会错。
“出租车。”
符心游随手叫了辆车,跑过三条街道,在一条小巷子前停下。
停车,付钱。
走进小巷里,符心游看见一个十岁不多的小男孩,坐在门前左看右看。
他在等父母回来,带着他的新礼物。
白日梦成真。
符心游变成他父亲的模样,手里拿着不大的方盒。
“爸爸。”男孩兴高采烈地跑过来。
符心游拆开手中的礼物盒,发现是台手机。
“不应该让我拆吗?”男孩有点急切,但看见新手机还是很兴奋。
“玩什么手机?回去把作业写完再说玩!”符心游态度恶劣。
“啊?”男孩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快去。”
男孩没招,不情不愿地回了屋里。换了新形象的符心游则快步离开,继续逃亡。
他不知道巷子里那小孩现在是什么心情。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为了发动能力换个相貌去影响别人的平静生活。
不过现在他处于生命危险中,就当是紧急避险了。
他又招来一辆出租车,跑过一段距离,下车,找人实现愿望,改头换面,然后不断重复这一过程。
这下就完美了,不但逃出生天,还存了很多可以备用的样貌。
符心游坐在出租车后座,头枕双手,嘴角稍扬,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凭借自己的谨慎。
“掌管所有无法实现的幻想,象征白日梦的神明...”
祈祷声在符心游耳边响起,似乎是个女孩的声音。
“您的忠诚信徒——云彦在此祈祷您的垂听。”
是云彦。
符心游简直要突发心梗,他竟然把云彦忘了。
“我和符心游现在遇上了麻烦,请您降下慈悲,救救您的两名虔诚信徒。”
“师傅,在前面那个公共厕所前停车吧。”
“好嘞。”
符心游下车,走进公共厕所的隔间,然后响应祈祷,灵魂出窍,来到了自己的神国。
他睁开双眼,看见周围无垠的苍白色。
和第一次一样,他现在是头顶一轮白日、身着绵软白色长袍的模样,盘坐在气泡组成的白色半透明浓云上。
他的身前,一个紫红色的光点在闪烁跳动。
符心游触摸那光点,便有信息流入的他的脑海,在他眼前绘成一副图景:
穿白色武术训练服、束高马尾的女生跪坐在他面前,十指交错相握,低头祈祷。
“我看见符心游住的整个小区都被心灵教会封锁,听别人说符心游的家被教徒们突入搜查了。”
“我经过那里,问了几句消息后就离开了,结果在回来的路上察觉到有人跟踪我。”
云彦阐述着这一切。
“主啊,请您给以指示,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跟踪云彦的人未必就是心灵教会的教徒,也可能是神管局的人。”符心游推理。
“也不太可能,街头地点都被袭击了,这种情况下,神管局应该赶紧把云彦接走保护起来。”
“现在明显可以看出来神管局布置很差,那云彦大概也不会很安全,跟踪她的人应该还是守株待兔的心灵教徒。”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要不要去救云彦呢?”
“云彦现在没有掌握任何关于自己的重要信息,除了信仰白日梦之神。但这点就算暴露了,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
“对方守着云彦,根本就什么也得不到,自己去救才是中了套。”
“所以不去救?”
“不,还是要去救,现在这帮心灵教徒简直丧心病狂,杀人一点不犹豫,云彦就算没有价值也不会很安全。”
“而且第一位信徒对神明的影响很大,虽然我不知道影响大在哪里。”
符心游仔细思索,想起了以前学过的知识:教徒与神明有命运上的关联。
“对,教徒和神明是命运紧依的,尤其是现在自己只有一位信徒的情况下,遇事就抛弃信徒,自己还要不要当神了。”
“那就是非救不可了。”
明明是自己给自己背上了沉重的责任,但符心游却感觉舒畅了很多,刚才那种犹豫纠结才最让他难受。
“话说我以前是不是说做事要把自己利益放在第一位考虑?”
“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