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看他紧张的样子,忍俊不禁,“你不要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若是我要杀你,你根本感受不到。”
李松溪将手收回来,他不知道陈君的修为如何,但隐约能看到对方身后的青色。
按照以前观察的经验,这是他遇见的最厉害的人之一。
目前见过的人,只有斩妖司的司监孙自一和他一样,而且看青色的浓郁程度,他的修为竟是比孙自一还要强几分。
既然是这么猛的人,他想他反抗,也没有什么意思。
徒增笑柄。
且看看对方到底意欲何为。
“我想请李公子喝茶,不知赏脸否?”陈君说话的声音很温和,听在耳里如沐春风。
李松溪心想要不是知道这个家伙是个什么货色,说不定还以为他是个翩翩君子呢。
可惜啊,金玉其外而已。
“有这个必要嘛?”
陈君笑笑:“有没必要,全凭公子来定夺。只是你看看,我们之间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果是不,否则我也不能日日夜夜看着这些想帮朋友报仇的属下,若是伤到公子,我便万死难辞。”
“这是请,还是威胁呢?”
“李公子言重,我只是邀请你,去不去我都尊重你的意见。”
“这样啊……”李松溪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去呗,我也是久闻陈公子的大名,正想和你好好聊聊。”
“那,走吧?”
“走起。”
陈君是一身白衣,李松溪则是一身青衣。
李松溪无意间看到两个人衣服的颜色,顿时想起某个知名传说,忍不住一阵恶寒。
“李公子?”
陈君很敏感地注意到了。
“哦,没事。”
陈君笑笑,两个人就这样走出巷子。
身后,小院的门开了,风火火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神情有些点烦躁,她复踏门内,很快就提着斧子跑了出来,因为赶路太急,远门都忘记锁,只是随脚勾上。
还没恢复好的身体显得有些吃力,步伐明显有点滞涩。
她咬咬牙,跟着两人的步子追去。
李松溪和陈君很快就发现身后的风火火。
陈君问他要不要喊朋友一起,李松溪拒绝了。
他不知道风火火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就权当是她担心自己吧。
既然她不挑破,自己也不需要太热情。
或许就这样沉默中带着几分关切,就是他们目前能维持最好关系。
陈君说是喝茶,果然就是喝茶。
而且喝茶地方也不是什么大茶楼,就是在路边一个小摊上,花了两文钱买了壶茶水。
李松溪注意到空中那个红衣女子已消失不见。
他压力无形中少了许多。
他最担心的敌人不是陈君这种脸上透露着阴谋诡计的家伙,而是红衣女子那种说干就干的类型。
一句话说不好,对方直接给你一剑。
不管你解释不解释,死了一切都是都是结局。
根本不给你化解的机会。
红衣女子让李松溪对陈君的势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其实心里已经微微有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后应该先低调发育,为什么就一定取掉人家的生命本根呢。
这一连串的麻烦,可不都是自己引起的嘛。
这和当初制定的老老实实混日子,苟出个未来的方针完全是背道而驰。
用前世人们常说的话,那就是人设崩了啊。
“来,李公子,请喝茶。”
即使是在小摊上,陈君依然是风度翩翩,很注意礼仪。
他一举一动,显得那么优雅,一看就是出自于钟鸣鼎食之家。
反观李松溪,就显得很没风度。
不管是仪态还是形体,完全都没和陈君在同个层次。
李松溪自然知道周围人看他们时不同的心态,但他不在乎。
人的外表其实就是个面子,但真正的面子不仅仅是穿好衣服,有好姿态,更是应该有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将陈君递过来的茶杯拿起一饮而尽。
茶水很糟糕,比起地上随便捡起的树叶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禁皱皱眉头。
他这种对味道不怎么在意的人,都觉得很难入口。
但陈君却似乎没有感觉。
他喝了茶水,还是那种温和恬淡的笑意。
“好了,来了也来了,茶水也喝了,陈公子找在下所为何事,应该可以说了吧?”
陈君放下茶杯,突然冒出句:“那东西,是你弄没的吧?”
李松溪差点从桌子上跌下去。
陈君看在眼里,苦笑道:“果然是你。”
“什么是我,我不知道陈公子在说什么。”李松溪几乎是自白式的辩解。
陈君却笑笑:“不要紧,都是小事。”
李松溪不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种事情都算小事,那还有什么更大的事情。
他终于有点理解岳不群和小林子。
果然有些男人,当真以事业为重。
“如果我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肯定也不会说吧?”
李松溪摇摇头:“我不知道陈公子说的是什么。”
陈君微微一笑,“不打紧,是不是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你并没有什么矛盾,我知道你杀死紫卒,是因为紫卒要为黄墩报仇,杀死黄墩是因为他要为黑春报仇,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杀死黑春?”
陈君问出他很迷惑的事情,“按理说,你和黑春应该没什么交际,而以你的修为,杀死黑春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你不该冒险才是。”
李松溪冷笑声,“这就要问陈公子你了。”
“我?”陈君还是不解。
“陈权和李告是你的人吧?”
“原来他们也是被你所杀,那也就是说一切起源都是因为他们两人。”陈君似有所悟,可转念又提出疑惑,“可你又为什么要杀死陈权和李告呢,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奴才。”
“陈公子揣着聪明装糊涂的本领李某深感佩服。”李松溪想到自己刚来时费力从泥水里爬出来的窘迫,以及前身那个一身正气却惨被害可怜人,心里就冒出一股火,
“想想,那个夜里,你让他们两人将一个人活埋在城东的乱葬岗上。”
李松溪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大了几分,他可太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