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崇祯皇帝问。
“啊?”
突然被召来的赵巽一脸懵逼。
这……什么个情况啊?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百官早就下值了,陛下突然将他召了过来,开口便是“怎么说”?
“啊,朕是说,你应该得知那义社的事儿了吧?怎么看啊?”崇祯皇帝补充似的开口。
“这……”
赵巽却是犹豫了,偷偷上瞥了眼,见这位君王不见喜悲,胆子也就大了几分。
“禀陛下,臣以为,这义社……是极好的!”
“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一句话,言简意赅!”
“除此外还有那小公子,也是值得钦佩的,身为读书人,不计较功名,一心报国,说实话……臣也是很钦佩的!”
他缓缓道来,说的也都是真心话。
而今的大明很难,尤其是北边的事情。
现在能有人站出来,尤其还组织了许多读书人,不是什么朝廷重臣却以朝廷安危为己任,如何不值得钦佩?
“啊……”
崇祯皇帝拉长声调,却是不住的摇头。
很显然,这老小子还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那小公子是谁!
“令郎如何了啊?”他问。
“啊……犬子……”
赵巽一时又不知说什么。
自家儿子最近如何呢?
很老实啊,每日除了入宫伴读,似乎也没什么其他事了,最多就是偶尔读一读书,也没什么逾越规矩的地方。
“犬子不懂事,若犯错了,请陛下责罚。”他说了嘴。
“啊!”
崇祯皇帝又点头,认真审视赵巽,半刻后,不知为何,心情又好了那么几分。
按理来说,他是很讨厌赵巽其人的,太过古板,先前身为御史的时候,各种弹劾,包括他这个君王都敢说上几句话。
现在呢,当了户部郎中,好像考虑的事情多了,也就不再那般耿直了,也没那么讨厌了。
这若是再加上那狗东西……咦,别说,看起来啊,又顺眼了几分。
什么是同病相怜?
这就是啊!
太子都被这家伙的儿子给拐跑了啊!
而这家伙……还不知情!
嗯,有点意思啊!
“这几天啊,太子偶感风寒,身体很不舒适,要休养一段时间的。”他这般开口。
“啊……”
赵巽应了声,又有点懵。
好端端的,陛下与他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啊?
太子殿下的龙体好不好,跟他这个户部郎中也没什么关系啊?
难道是……与自家那臭小子有关?
也不应该啊!
自家那臭小子只是一个伴读,太子殿下生病了,不读书了,近些日子也就不必伴读了?
“你儿,不错的!”
崇祯皇帝突然说了嘴,有些感慨。
回味过来的他,也就没那么气了。
甚至,再仔细想想,或也是好事。
北边状况很不好,松锦、杏山等地随时会丢掉,这个时候太子北上,看一看北边的危机,看一看大明之难,似乎,也挺好。
至于说什么稳固北方,抗张女真大军等,这倒不必多想。
因为北边实在太难了,连朝廷都束手无策,如何能指望两个孩子有什么建树?
当然了,话说回来,这一切的前提皆是建立在太子安全无虞的前提下的。
太子会有危险吗?
那就要看那狗东西是否有分寸了。
而通过先前的一些事情来看,你狗东西……一直都很有分寸啊!
总的来说,安全问题不大,那只是北上走一遭,问题也就不大了。
“大明两百余年,还不曾有过的事啊!”
崇祯皇帝自语一般,又提起几分精神:“好了,就这样吧,赵师傅,回去吧!”
赵巽深深躬身:“臣告退!”
夜朗星稀,北风席卷。
京城北约百里地方,一行人马正缓慢前行着。
坐在马上的朱慈烺有些无聊,四下看了看,困意来袭,随口道:“赵哥,我们很快就要打仗了吗?”
赵旭摇头:“肯定不会硬碰硬,但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要玩一玩的。”
朱慈烺侧目:“谁是猫?”
赵旭嘿嘿一笑:“互相的,都是猫!”
朱慈烺看了看,也跟着笑了。
竹林酒会后,他们便一路出了京城。
第一次出城、出京,他愁绪万千,尤其是看着这大明的河山,尤其是感慨。
但很快,他又忧愁起来。
这一行北上,可能会很危险,也未必有什么建树,所以才会有方才的一问。
而在得到答案之后,他又突然放心下来。
很显然,这赵老哥如此淡然,肯定是想好了对战女真的方略了啊。
“那要怎么打?”他突然问。
“到了再看。”
赵旭随口说道:“目前只是有一个简单的思路,具体情况还要看大具体情况再说。”
对于北边的情况,他大抵情况,可问题的关键是他所知道的可能与现实不大一样。
所以,诸多事宜,还是要等到了北边看过了具体情况再说。
现在的北边,很危险。
在松山和杏山之间隔着一条大壕沟,被女真大军阻断,那北边的松山、锦州二地的洪承畴和祖大寿也就相当危险了。
想要救北边,难度不是一般的打。
那么就只能更换思路。
不要想着救了,先将北边的局势稳固再说,至少,先减少松锦二地的压力。
那么如何减少松锦二地的压力呢?
给更北边的女真盛京城施压!
也就是说,要想法子叫那皇太极调动大军回去盛京。
“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个目标。”
赵旭突然开口:“要想减轻松锦的压力,就要先减轻杏山的压力!”
他的目光飘向了北方。
农历九月将半,天上月渐圆。
大明在北边的粮食基地笔架山,即将被女真大军偷袭。
稳固北边的第一步,守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