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名垂青史,古今军事家中能排进前十的存在。
前隋名将其舅韩擒虎有言:“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
李渊谓之“:李靖是萧铣、辅公祏膏肓,古之名将韩、白、卫、霍,岂能及也!”
诸如此类之评,多如牛毛。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人家是个牛的不能再牛的人物!
唯一的瑕疵,恐怕就是他的政治之拙劣!甚至还干出了密告李渊造反的事!
但是,观史书记载与其征战功绩中所表现的智慧,霍弘觉得,李靖表现出的政治选择上的拙劣,更像是大智若愚的抉择。
纵观史书,功高震主而得以寿终正寝者,屈指可数。
其中,尤以王翦、李靖闻名。
历经隋末乱世、家学渊源、少负盛名,说他拙劣……难以理解,史书这玩意,他也是人写的,谁知道其中掺水的多寡。
“郎君,吃饭。”
进门的药铺正后方的七间房和院子才是霍弘正儿八经的家,这般构造只是为了坐堂问诊的便捷与自家生活不为外人打扰。
“有鱼哦~”
“但凡有肉,铁定是鱼。岭南这地,我们这条件,想吃顿别的,不容易啊!”霍弘有前世二十余载的历程,心智自然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可外人却十分理解。
只因霍弘去岁随父识字学医(是真的识字,繁体字,可不得学么。),如今也在看病行医。
接触的病患或家属、无一不是年长数倍之人,且皆为受罪逢难、路途坎坷、见多识广之辈。
加之父母双亡的境遇,有意的藏拙下,相熟的人公认——时时刻刻都在长大!
“今年年景不好,大雨不断,三季稻、土豆、红薯、玉米收成都不行,很多人都说之前盛传的产量是假的。”身旁孩童的脸上略显鄙夷道。
霍弘一心对付眼前的饭食,“宁可年年挨饿,也不愿意尝试新粮种,怨不了旁人。
但倒也能理解,敢拿颠覆历史和半生认知的新粮种赌一年的收成和家人性命的人,基本没有。”
身旁的孩童笑道:“最早种植的曲家沟同村的人家,还不是见识过阿郎收了三季才敢播种。
土豆、红薯、玉米、辣椒、西红柿等等,哪样不是他们见识过之后才敢的。
村里人的亲朋好友亲眼目睹以后,三季稻这些粮种才传播了开来。”
霍弘专心对付着碗中的米饭和清蒸鱼与凉拌西红柿一荤一素两个菜,思绪飞到了前世的最后一顿晚餐。
前世在福利院长大,九岁的年纪便凭借智商进了资优学校,起早贪黑整整四年,攻读了百余门课程,在同龄人刚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进了大学。
十四、五岁的时候已经开始打拼自己的事业。
终究是在二十四的年龄,熬垮了身体。
和医武世家、曾坐镇三甲医院院长的老院长以及福利院的弟弟妹妹,共进了最后一顿晚餐,餐桌上都没下来,再睁眼就是岭南襁褓中的婴孩。
尽学老院长医武的霍弘,没想到被父母抱着在村内外晃悠的时候,竟发现最后一餐的食材竟全在附近成长。
后世的冬小麦、三季稻、土豆、玉米、红薯、青椒、小米椒、等十几种蔬菜,花生等干果及近二十种香料。
襁褓中的霍弘一哭二闹,“瞎指挥”着父母收割了“伴生”的各类作物。
身体小有发育、半岁时在父母跟前吐字,又指挥起播种粮菜等物。
此生父母深信了他们有个“生而知之”的儿子,并将这个秘密深深埋藏在了心底,从未对外吐露。
霍弘也不想展露自己的异样,但是土豆这些东西,不收烂地里怎么办?
再说有这些东西在,只需三五个年头,一个爵位怎么也能捞的着吧。
唯独可惜的是,父母没等到这一天的到来便已撒手人寰。
流放至岭南的漫漫长路,将父母的身体耗损无数、埋下了难以愈治的病根,岭南瘴气弥漫的环境又加速了生命流逝。
“郎君,阿郎留下的粮食……不多了。”
三岁小屁孩肯定是种不了地的,吃的自然是父母去世前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存粮。
“昨天我和村尾的王青谈好了,把地卖了。等我们几个长到能种地的那一天,地早就荒了。我们村没人租,外村的人又不会跑来租种。
找我看病的人会越来越多的,等卖地的钱和家里的存粮吃完了,诊金能支撑起我们的用度。”
霍弘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崽卖爷田心不疼”。
……
次日,霍弘坐在屋内和被父亲治愈并收留的十二个少年孩童聊起听到的各种传闻打发时间。
传闻或许有夸张的成分,但岭南的人才,太特么多了,他们的见识与判断,即便是流出的传言,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大夫!大夫!……”
门口突然跑进来三个神色慌张的身着锦衣绸缎的青年男子,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
中间进门的一人还背着一个与三人的衣着打扮和年龄相差无几昏迷不醒的。
“大夫,请你救救我兄弟。”率先进门的一人一路打听到这儿有个年岁很小的大夫,却没想到会这么小,怔神过后对着屋内年岁最大的十三岁的庄仁哀求道。
对这错认的一幕十分熟悉的霍弘,耸了耸肩膀抬手指了指门口的床板说道:“把人先放床上。”
“啊?哦哦哦!”
三个青年男子木讷讷的照做,脑子这会绕着月球飞去了,距离诞生“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念头”还有十万八千里。
三、四岁!会治病?
霍弘瞅了两眼脉都不号就转头说道:“瘴毒!”
“对对对!”领头的一人疯狂点头道。
“开个药方你们自个去抓药吃还是在这吃?”霍弘平静道:“你们三个也中了瘴毒,比躺床上的稍微轻点,但迟早也会发作。治吗?”
“大夫,还是先给我兄弟治吧,在这儿吃药的话诊金得多少?”
三个青年男子面面相觑一会的答案和问题,显然是将这当成了黑店。
霍弘暗暗摇头道:“我家四代从医,故有悬壶济世之志!随便给两个就行,要实在没有的话……一文钱!不能再少了啊!”
这话说的谁信?一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而事实就是如此,霍弘是真的不在乎诊金的多少!
因为前世福利院的弟弟妹妹大病住院,必须付医疗费才能动手术的事时有发生,所以轻视诊金。
而之所以收一文钱的诊金,还是老院长所教。
若是不收病人的诊金,平日常见的小病小症也治不好,药方不会见效。
听着非常玄的规矩,无论前世今生,霍弘一直在半信半疑的恪守,未曾试验真假,只因但凡是个来看病的,一毛钱或一文钱兜里都能掏出来!
“这……这……怎么行?大夫你的药材都不止这些钱!”
“先看病!病好了再说!”霍弘摆了摆手来到大厅的药柜旁开始抓药。
药材皆是信手一抓,或补或放,称也不称。
看的三个青年男子腿软不已,心头反复自问起来,“他真会看病吗?”
身旁的几人则是见怪不怪的开始准备煎药。